「磚塊,你拿來湊數的啊?從頭到尾沒動過。」我開始佩服他了,好準!那金城武呢?
「梅花,唉!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假裝惋惜地說。
「唉!可惜了!」我也假裝惋惜。
「我很好奇,這個紅心是誰?」他一臉賊賊地問我。
我中了他的圈套,怎麼能開口告訴他,紅心就是代表他。
「不告訴你。」我是個不會撒謊的人。
「為什麼不告訴我?」他盯著我,一直追問著。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他愈問,我心愈慌。
「為什麼不可說?‘他不死心地追問。
我不再回答,假裝去忙別的事情,可是他還是纏著我一直問,最後,被他問急了,我月兌口而出︰「能告訴你早就說了嘛!自己去想為什麼不告訴你。」
他若有所思地望著我,賊賊笑著。「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我的心快跳出喉嚨了。
「你喜歡……老師,對不對?」
他雖然裝傻混過去,可是他知道我的心意。
那鐘雋對我呢?有一次,我們在電話里聊天,不知怎麼聊到送生日禮物的事,他問我︰「你生日想要什麼禮物?」
「我沒有特別想要什麼。」心里其實有些高興,他會問我這個問題。
「這樣啊!那我就不好意思說我想要的生日禮物了。」
「沒關系,說來听听嘛,我又不見得會送。」
他稍微停頓了一會兒說︰「我想要……一個女朋友。」
我又不知所措起來,他是在暗示我什麼嗎?「你女朋友還不夠多啊?」我裝著鎮定反問他。
「不是女的朋友,是很真心的那種女朋友。」他解釋說。
「好吧!開出條件來,我幫你找。」我很大方地說。
「嗯!要眼楮大大的,鼻子挺挺的,嘴巴小小的,長的很漂亮又很可愛,對感情有一點兒遲鈍,最好姓章,名字的最後一個字是翎。」.
‘「不好找耶,可是我剛好認識一個。」我假裝很認真。
「真的嗎?是誰?」他語氣中一點兒驚喜都沒有。
「章語翎——我妹妹,改天介紹給你認識。」
想到這里,我又笑了起來,這大概是唯一捉弄到他的一次。
看看手表,他又遲到了,塞車嗎?
隨著時間經過,我的耐性一點點地流失,四處張望了一下,咦!我看到一個好熟悉的身影,我眨眨眼,確定沒看錯,真的是他,胡振宇——我的前男友。
從來沒有人看好我和胡振宇交往,我們之間差異太大,于婷曾經比喻,胡振宇是雲,而我則是一棵樹;雲喜歡流浪,四處探索新的事物,而樹在熟悉的地方生根,離不開那一片土地,雲要樹跟著去流浪,樹要雲為她停留,兩者都辦不到,所以只有分離。
可笑的是,當初彼此吸引是因為對方的不同,而分離卻也是同樣的原因。
我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不會處理自己的感情問題,因為害怕失去他,我只會用哭泣挽留;而他怕看見我哭泣,分手的話說不出口,只有逃避。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兩年前我的生日吧,當時我們已經將近一個月沒見面,只剩名義上的「男女朋友」。
生日前和他聯絡,他答應要來找我,于是我婉拒好友幫我慶生的計劃。熱切的期盼他的出現,結果卻是我一個人孤伶伶地盼到天黑,他才終于現身,沒有解釋,送我一份禮物後,匆匆地走了。
這一次我終于面對現實,我們早該分手,拖下去也只是浪費彼此的時間。
分手後,在我腦海中不知排演過多少回和他重逢的場景,渴望再見到他,只是想告訴他,我並不如想像中的柔弱,沒有他,我一樣過得很好。
如今,我真的見到他了。
他不經意地望過來,目光交會時,他一臉的錯愕。星期六的中午,在人聲鼎沸的速食店,我只听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我對他微笑點點頭,他猶豫了一會兒,起身向我走來。
「好久不見。」好生疏的一句問候語。
我笑嘆道︰「是啊!真的滿久了。」
兩人尷尬地沉默了一陣,他有些遲疑地問著︰「你……過得好嗎?」
我微笑望著他,語帶諷刺地回答︰「托您的福,過得還不錯。」
他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呢?在軍中混得如何?」我問他。
「混成精了。」他笑著回答。
我們之間的生疏慢慢消失,簡單地談起彼此的近況,聊著聊著,他突然問我︰「你在等人嗎?」
我如夢初醒,想起我來這里的原因,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表,鐘雋已經遲到一個多鐘頭。
「對方遲到了?而且遲到蠻久的。」他眼中盡是捉狹的笑意。
「你怎麼知道?」話才剛出口,我就知道答案了。
「因為你臉上寫著︰」你又遲到了‘。「
「對呀!你很熟悉嘛!」換我捉狹地看著他。
我們相視一笑,一種淡淡的往日情懷在心中升起。
「那我先走,不想看到慘烈的一幕。」他揮揮手轉身離去。
我們沒有說再見,因為不知道是否能再見面,還是再也不見?,!
胡振宇離開後,我腦中亂紛紛地想著以前和他的種種,不知過了多久,鐘雋氣喘喘地從外面跑進來,「謝天謝地,你還在…」
「我還在,還沒死。」我一向對喜歡遲到的人沒有好臉色。
「對不起,我的車在高速公路上拋錨,我是拼命趕來的。」他邊喘邊解釋著。
鐘雋的車是一台十多年的老爺車。比起滿街亂竄的風火輪,能有台車遮風避雨已經是萬幸,只是,這種突發狀況就很難避免了。不知道為什麼,我一點兒氣也沒有,連續兩次遲到,姑娘我沒翻臉,算你祖上積德。
「好,這次原諒你。」
他似乎很驚訝我的寬宏大量,愣了一會兒才說︰「你吃過沒?」
我搖搖頭,還真有點兒餓了。
「走吧!帶你去吃大餐。」
鐘雋帶我到五星級飯店吃下午茶,對我這種窮學生來說,這是非常奢華的大餐,我們天南地北地聊著,聊學校,聊朋友,甚至聊八卦,鐘雋非常健談,話題不斷,絕無冷場。
我想起胡振宇,學理工的他也算健談,只是我們經常沒有共同的話題,老是一中一台各自表述。
傍晚,我們趕了場電影,然後還逛夜市吃小吃,更意猶未盡地提著大包小包的戰利品,一路吃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經過一個小鮑園,鐘雋突然對我說︰「你今天這樣打扮很漂亮。」
「唉唷!我已經原諒你兩次遲到了,不需要再拍馬屁錦上添花啦。」對于他突如其來的贊美,我有些不知所措。
「那可以增加分數嗎?」他問我。
我有一次告訴他,我的朋友是這麼幫男朋友評分的︰做一件讓她高興的事就記上一分,相反的話,就扣一分,集滿一百分,她就嫁給他。
「嗯!好啊!加十分好了。」我很大方地說。
「真的?」他很驚訝,這樣就加了十分。
「對!不過你之前遲到,遲到一次扣五十分,所以你現在還差九十分才歸零。」我裝著一本正經地說。
他一副拿我沒輒的模樣,笑著輕打我的頭一下,我馬上又說︰「打我,扣分喔!」
我們就這樣一路打打鬧鬧,他突然說︰「噴噴!你手上好油喔。」
我停下來看看雙手,想必是剛才的香雞排惹的禍,被他一說,還真不好意思。
「拜托你,幫我從包包里拿一張面紙。」我不想把包包也弄得油兮兮的。
他听從指示拿了一張面紙出來,我正要伸手去接,他卻把面紙蓋在我的臉上。
「你干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