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避他已經盡快追趕而去,終究還是追丟了人!
婁陽不得不先找到還待在天橋的芸心和瑞陽,告知兩人他有要事必須先行回府,才匆匆趕回內城——
他希望能先一步回到府內,以證實他「荒謬」的推測。
盡避,他也明白這個推測是荒謬的,但親眼所見,他很難否定自己的眼力!
回到府中,他直接趕往妾室的屋舍。
她真的不在屋子里面。
他召來阿哈旦問話。「格格呢?她上哪兒去了?為何不在屋內?」
「格格離開時說,是回到貝子府去。」阿哈旦回道。
「回貝子府?」他眯眼。
「是。」
婁陽臉色陰鷙,二話不說,突然轉身出門。
貝勒爺說風是雨,嚇得阿哈旦愣愣地杵在廳上,不明所以,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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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陽趕到祥貝子府時,听說意濃已經入睡了。
「貝勒爺怎麼今夜又忽然趕來?」祥貝子自書房內匆匆趕出迎接。
「打擾丈人安眠,有請恕罪。」婁陽先以禮相待。
「好說,」祥貝子疑惑問︰「貝勒爺這麼晚又趕過來,是有要事找濃兒?」
婁陽頓了頓。「濃兒已經安歐了?」他故意如此問,仿彿他早已知道意濃回府的事。
「剛才睡下。」祥貝子回道。
婁陽不露聲色。
但是從祥貝子的回答听來,她是真的回到了貝子府。
「不瞞丈人,今夜我與福晉至天橋賞燈,濃兒不能跟去,因為今晚她的身子踫巧不妥。剛才我回府後,得知她自行回到貝子府,我有些擔心她的狀況,所以才會這麼晚趕至府上,只為關心她的身子。」他道。
「噢,原來是這樣,」祥貝子看來很高興。「貝勒爺如此關心小女,實在是小女之福,我身為人父,見到你們能如此恩愛,心底實在非常安慰。」他欣慰地道。
婁陽咳了一聲,干笑道︰「沒見到人,我心里實在放心不下,不知丈人能否讓我進濃兒的房間,看濃兒一眼?」他還是不信,非要親眼看見意濃的人,確定她在貝子府內。「我知道她已經睡下,只看她一眼就好,看過之後我立即離開,不會打擾到她。」
「當然,你當然可以去看她!」祥貝子點頭如搗蒜。
他立刻吩咐侍女,帶婁陽前往意濃的房間。
侍女領命,便帶著婁陽來到意濃的睡房。
睡房外一片漆黑,侍女先行推門,之後將手拿的燭台恭敬地交給婁陽,自行站在房外等待。
婁陽拿著燭台走進房內。
房內充滿了香氣,出入意料的是,屋內的香氣不是女兒家的花香與粉香,而是能夠沉澱人身心靈的沉香。
一名閨閣內的秀女,不愛花香與粉香,居然在屋內焚燒起沉香?
婁陽挑眉,慢慢走近床邊,決心看個清楚。
床上睡意正濃的女子,一頭青絲披散在雪白的枕上,通紅的臉蛋分外醉人。
她的睡顏嬌憨,美麗寧靜,覆蓋著薄被的身段,更是玲瓏誘人。
婁陽沉著眼,已不得不信。
床上的人兒,的確是她。他的妾室。
既如此,那麼今晚他在天橋上看見的人,又會是誰?
問題沒有答案,他只能轉身離開意濃的寢室。
侍女依舊循原路,領他走會偏廳。
路上,他不再自信十足,反而有滿月復的疑惑!
第二次經過偏廳接口長廊,這回他注意到廊牆上掛滿了工筆字畫,那一筆一捺,縴細秀麗,像是出自女子之手,畫風細膩寫真,勻淨雅正,卻又有大器,看起來又可能是男人所繪。
「貝子府的長廊里,這滿牆的字畫,出自祥貝子之手?」他隨口問。
「不,這是咱們濃格格的字畫。」侍女答。
婁陽愣住。「她的字畫?」他沉眼問︰「怎麼字畫上都沒有題名?」
「濃格格不喜歡題名。」
「為什麼?」
「奴婢不明白,只听貝子爺說過,格格的志向比男子還高,所以不願題名,要讓所有來到貝子府的人看見,以為這是出自男子之手書繪的字畫。」
侍女的話,困惑了婁陽。
這與他知道的她,根本就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女子!
悶不吭聲地回到偏廳,拜辭了祥貝子,懷著滿月復的疑惑,婁陽郁悶地獨自一人回到元王府。
好像……
有一些什麼事,在他眼底下被廝混過去,把他給蒙住了?
敝了?
究竟是什麼事能蒙住他?
今夜依舊獨睡書房,婁陽躺在單人床上,瞪著唯一還殘存在他書房牆上的那幅嬰戲圖……
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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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陽前腳才剛步出寢室,意濃就已經睜開眼楮。
等到房門關上,他隨侍女走到前院,意濃已經翻身從床上坐起來。
「格格!」黑暗中,元喜壓低的聲音從窗外細細地飄進來。
意濃走到窗邊,打開了窗門。「你不是回房了嗎?怎麼又回來?」意濃問她。
「我不放心,」元喜干脆從窗外爬進來。「我怕貝勒爺要責怪您。」
意濃看著她爬進屋里,也沒有阻止,只覺得有趣。「他根本不知道是我,怎麼能責怪我?」
「可是我看到貝勒爺瞪著您瞧了很久,嚇得我在天橋那里,根本就不敢走到您的身邊!」元喜余悸猶存。
原來元喜在天橋那里時,早已經發現了婁陽!
當時元喜正奸去買捏面糖吃,回來時便發現婁陽就在附近,眼楮正瞪著她的格格看,嚇得她根本不敢靠近,直到格格走得遠了,她估計貝勒爺大概已看不清楚,才快步奔上前把自己駭人的發現,匆匆對她的格格報告。
意濃听完元喜的報告,立刻就拉著元喜奔回貝子府。
來到貝子府,她只來得及打點侍女,稟報在書房里讀書的父親,說她早已回府,因為不敢打擾父親看書,所以獨自待在廳內歇息,現因為身子不適,已回房安歇。
實則,婁陽趕到貝子府時,她才匆匆趕到床上躺下,因為匆忙奔趕,來不及喘氣,所以臉蛋通紅。
他追人時,腳程快得驚人。
她知道,他深藏不露。
意濃慶幸自己預留伏筆,引他先回元王府,她卻來到貝子府。這一來一往耽誤了他一些時刻,才容得她有機會在他之前,先一步來到貝子府。
「這回算你機伶。」意濃夸她。
被格格夸獎,元喜轉憂為笑,非常高興。「不過,格格,您知道貝勒爺在天橋上是跟誰說話嗎?」元喜才剛咧開嘴笑,又皺起眉頭。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元喜這才說︰「是一名姑娘。」
泵娘?意濃等著元喜往下說。
「那是一名姑娘,」元喜接下道︰「我記得在柳先生的畫室里見過她!對了,上回回門,貝勒爺接您回府時也在街上遇見過她,當時貝勒爺就同她有說有笑的!」
意濃已經猜到元喜說的是誰。
「格格,您知道她是誰了吧?」
「知道了又怎麼樣?」她反問元喜,聲調很淡。
「貝勒爺跟一名姑娘說話,您不緊張嗎?而且奴婢見他們站在一塊兒說了很久的話,貝勒爺笑得可溫柔了,那名姑娘話還說得沒完沒了,一直纏著咱們貝勒爺不放!」元喜反感地敘述著她看見的情景。
「是嗎?」意濃笑了笑,若有所思,反應卻很冷淡。
元喜又皺起眉頭。她不明白,格格為何看起來一點都不在乎?
「明天回府之後,你要記得,一定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千萬不能露餡,明白嗎?」她不回答,反而這麼提醒元喜。
「格格,我有這麼傻嗎?」元喜皺著鼻子說︰「這事兒我也有一份,要是讓貝勒爺知道,咱們瞞著府里上下喬裝打扮成男人游天橋,那我元喜豈不是也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