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往下道!「妳自己想想,那三夜我究竟宿在誰的房里?妳以為一個男人一夜能歡愛幾回?妳簡直把妳的夫君想得太神奇了!」他挪榆地低笑。
明月臉一紅,還好黑暗里他瞧不見自個兒瞼上正在發熱………「我、我以為……誰教你當時又不解釋!」明月替自己的胡亂猜疑,找到了開月兌的借口。
「當時妳肯靜下心听我說嗎?」西門炎嘆氣。
明月的瞼更熱了。那時她確實好激動、好激動,壓根兒就听不下他說的任何話,,一心只想著同他決裂!
「歸根究底就是為了這張臉!」他忽然采手抬起她的瞼。「我要妳明白,這世上美貌的女子多到數不盡,卻沒有一個能教我心動!我要妳,不是只在乎妳的相貌;
而是妳的人、妳的心!听清楚了,往後給我收起妳那些莫名其妙的自卑,要是妳敢再拿那些自卑開口來威脅我,我就把妳困在床上,不讓妳下床,直到治好了妳為止!,他十正經、半哄人地笑道。
明月終于被他逗得破涕為笑,臉兒卻已經熱辣辣地火燙。
「可是,」明月鼓起勇氣,轉過瞼就著月光。「你當真不在乎我的……我的臉嗎?」
西門炎就著月光瞪著她那一覽無遺的臉,還沒回笞,就忽然皺起眉頭……明月心口一緊──雖然他方才說他不在乎、還要她收起自卑,可是、可是他看起來就不像不在乎。
明月還沒別開臉,西門炎的兩眼突然瞪大,低下了頭幾乎貼近明月的臉頰───「這是怎麼回事?!」他以為自己看錯了!
「怎、怎麼了?」
「妳的臉──」
他屏住了氣,瞪著她左半邊臉、靠近鬢發的部位……「我知道我的臉不好看,你、你也不必哄我了!」她轉身,想離開他。
「該死的,回來!」西門炎粗魯地把她拉回懷里。
明月一頭撞進他硬實的胸膛上,喃喃嘟念著他粗魯的蠻力撞疼了她……….
「我是說,妳的臉──妳瞼上的疙瘩好象自己掉落了!」伸手搓撫把她撞痛的額角同時,西門炎道。
罷才他搓摩她臉部的部位,那些疙瘩居然自動月兌落,疙瘩底下竟然是一片初生的、粉色的新肉!
明月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愣愣地問他︰「你胡說什麼,疙瘩怎麼會自個兒掉落?」
西門炎不再解釋,干脆摟箸她走到鏡台前,拿起放在台上一面小銅鏡,就著月光讓她自己瞧清楚!
瞪著銅鏡里,自個兒左瞼那一小塊新生的女敕膚,明月呆住了!
那個部位有著最深的胎痕,可現下竟然全數次去,新生的肌膚只余下次次的微痕。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月不可置信地瞪著鏡子里的自己,喃喃自問。
今晚有太多的驚喜,她真的希望這一切不是夢、不是夢………「一定是煜那小子搞的鬼!」西門炎咬牙切齒地咒罵。
他不必情就知道是誰故布疑陣,企圖惡整他,「你是說唐公子?可是他明明說我的臉沒救了……」
「他故意的!」西門炎惡聲惡氣地道。
八府公子任誰都知「回春公子」還有一個八府才知的不雅外號︰就叫「有仇必報」!
一定是上回他對那家伙呼來喝去,那小子就記在心底了!
這回才會籍這個機會,不告訴他那帖藥布的功效怎麼作用,讓他干著急,以報上回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仇!
西門炎的臉色難看得很。那家伙平常亂開玩笑就算了,這次險些害得月兒投井──這筆帳他先記著,下回就別讓他逮個正著!
「不管怎麼說,唐公子是我的恩人,我一定要好好謝謝唐公子,有機會一定要報答他………」
明月望著銅鏡,傻傻地微笑,可不知道她夫君心底,此刻正盤算著要怎麼「回報」她口里的「恩人」來著!
西門炎從鼻孔里哼了一聲。他是會好好報答那小子,一定!
明月終于放下銅鏡,她回望西門炎,眉、眼都在笑。
見她這模樣,西門炎嘆了一口氣,眼底有深深的寵溺。
此刻他終于了解───女人,天生就是愛美的!
如果月兒臉上的胎痕不能去除,縱然有他濃烈的愛保護她一世,她此生仍然有遺憾!
明月的心,此時的確不再有遺憾。
之前,縱然知道他深愛著自己,可她一直認為自己的臉是那麼難看,是絕對配不上他的。
可是,當現在自己將有一張新生的瞼後,過去那遺憾卻不再存在了!
這時她才深深覺悟到,容貌的美丑不能決定男女雙方是否相愛,真正的愛情存乎一心──真心互愛的男女,對方的容貌美丑,是愛情中最微不足道的部分。
餅去娘親也同她說過,世上美丑相配的例子太多,只是當時她的心受著傷,固執地不願去了解……「夫君?」
听到明月突然這麼喚他,西門炎愣了一下,一時之間竟然反應不過來!
直到眼光對住她淺笑吟吟的瞼,他回過神,一抹狂喜淹沒他氣宇軒昂的眉宇──「妳剛才喚我什麼?再喚一次──」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明月堵住了嘴。
這一回-她主動吻上了她的夫君………★★★
四個月後。
「少夫人,爺交代了,您不可以跑步的!」海棠在明月後頭追著叫道。
「我沒跑,海棠,我只是走得快了一點而已。」明月回過頭,她白皙美麗的容顏上,再也沒有任何教人遺憾的痕跡。
此時她身上穿著一件決藕色的交領衫、小骯微隆,已經有四個月的身孕。
因為明月軟硬兼施的請求,海棠和岩方已經被西門炎釋放,現下海棠仍然在她房里,同寶兒一塊兒服侍明月,岩方也被派到總管事身邊當助手,不再是府里一名卑下的長工。
至于濯王妃,她病愈之後也被接來西門府一塊同住。
明月走得快極了,因為她忙著要趕到前頭去迎接她的夫君!
就因為走得太急了,腳下忽然被一顆石子絆倒,她心口一驚──「啊──」
「小心!」剛踏進內院的西門炎實時扶住她。
「夫君!」明月欣喜地綻開嬌顏,既然已經在夫君懷里,索性兩手一攀,摟住了她親愛夫君的頸子。
「老天,妳要嚇我幾次才夠!」西門炎懊惱地訓道。
一個多月前西門炎北上大遼參加遼國北院大王的婚禮,那時明月剛有了身孕不久,唐煜千交代、萬叮嚀說是她身體太弱,絕對不能遠行,西門炎只好單獨赴遼。
就不知道唐煜是不是嫉妒他們太恩愛,故意找借口拆散他們夫妻倆,要是讓他知道那小子當真是故意的,他向來恩怨分明──恩歸恩、仇歸仇,唐煜的帳上,他會再記上一筆!
「對不起嘛,還不是急著要到大門口去接你……」明月可磷兮兮地示好。
西門炎知道,她的夫人有多會利用自己疼她、愛她、舍不得苛責她這一點,每回犯了錯就企圖裝可憐,來蒙蔽他的理智!
是以這回他板起了臉,準備好好訓以一番大義︰「道歉也沒用!下回妳要是再這麼莽撞──」
誰知他才說了兩句話,嬌妻粉女敕女敕的唇已經堵了上來………「少夫……」這時海棠終于氣喘吁吁地追到,見到一對璧人兒正相親相愛地就地接吻,她臉上含著笑,默默地退了下。
明月滿心、滿眼都是感激,她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因為她擁有了世間最疼她、惜她的男人…………那個一度,她以為薄情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