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震臉色大變,不知該如何阻止她,正進退維谷之時,張晶已動手把土堆挖開。
「還用盒子裝著,我一定要看看里面是什麼……這──」張晶愣住了,原本逐漸融解的心再度結成冰。
他只能硬著頭皮道︰「其實我什麼也沒埋,你見到了什麼嗎?」
她把戒指放了回去。「這是不是叫埋愛?」她跪著把盒子再埋起來。
往事一幕幕,點點滴滴閃過她的腦海。他的翻臉無情、她的倔強任性、他拋棄她,和別的女人拍拖再拍拖,而她只有在夜里以淚洗面……
而今日呢?
這麼傷害過她的男人就站在她身後!
是她太傻,真的太傻太傻了,居然再次愛上他,不但不計較過去,甚至還覺得甜蜜!
她看清楚了,血淋淋的事實。
他把戒指埋了,是在告訴她,他們的愛已經不存在了嗎?
她永遠永遠也不原諒他!
就算她會哭到不知今夕是何夕,即使她的心會撕裂再撕裂,哪怕想起他還是會悸動,她仍舊恨他!
她想大笑,但是眼淚不爭氣的直想奪眶而出,她僵著身子,意識不清的站起,踉蹌了幾步。
「張晶!」他大叫,一個箭步扶住她。
她冷冷的看著他,這個令她刻骨銘心的男人到底要傷她到何時?她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她推開他。「不要踫我!」她抱著自己,心冷了、死了,她就知道她錯了,她現在這個樣子多愚蠢啊!
「那個戒指──」他急得跳腳,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不要再說了!」她的語氣冷到不能再冷。「走到這一步,都是我自作自受,我可以承受的!」她轉身跑開。與其清醒後後悔,還不如快刀斬亂麻!
她突然覺得好累,連要一份愛也這麼難嗎?
他實在是真的該死!紀震用力的打了下花,立刻追上去……
「張晶,你開門,有什麼事跟我說,你要打我罵我都行,就是不要把自己關起來啊!」他拍著門喊著。
回應他釣是長長的沉默。
「你不要不說話,難道我們最近的相處只因你的一個心境轉變就全部抹煞?那麼那份感情算什麼?給我解釋的機會,不要這樣就把我推掉,這對我何其殘忍!」
那他對她就不殘忍了嗎?此時她的心中只有對他的恨!
他繼續對她喊話。「你是要我們兩敗俱傷嗎?那誰會是傷得最重的那方?是你還是我?」
張晶的心在淌血,不,她不會再讓他傷害她了,絕不!
門打開了。「你憑什麼和我大小聲?記住你的身份!」
她又回復成之前那個暴躁易怒的張晶了!
是什麼令她可以什麼都不要?
「不過從今爾後,你自由了,你可以不用再忍受我的虐待了。你快滾回房把行李收一收,我會請律師付你五倍的違約金!我的胃好了你就滾蛋,這是你親口允諾的!」她轉身用力的要關上門,怕多看他一眼,自己會心碎。
他只手擋住門,不讓她關上,張晶瞪了他一眼。
「為什麼?」他只能這麼問。
她命令自己狠下心腸。「不為什麼,我對你厭倦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依我的身份地位,要怎樣的男人沒有?其實我最痛恨羅唆又多事的男人,而你就是這種人!」對,沒錯,就是這樣。見他像被狠狠的揍了幾拳,她扯開唇冷笑,心卻揪成一團。
「不!這根本不是你的真心話!」他忍不住咆哮。
「不是的話,我怎麼會這麼說?你讓我覺得厭惡!」也厭惡她自己。
「你要趕我走,那前些日子──」他掉入無盡的痛苦深淵。
「哈!可見你沒听清楚,還是你還沉浸在往日情懷中?那些全是我裝出來的,只為了實現我天衣無縫的計劃、為了讓你臣服于我腳下,沒想到沒兩三下你就落入我的圈套!」她故意笑出了眼淚。
他顯得非常挫敗。「你──」他箝住她的肩膀,眼里有很深很深的痛苦。
「放開我!不準再踫我,我要你立刻走。」
「是什麼讓你改變了主意?」他沉著聲。
「我要跟別的男人約會,別的男人也可以完成我的美夢,而且他們會好聚好散,不像你,甩也甩不開!」她故意刺激他。
他扭曲著臉。「你要讓別的男人踫你?」
「你有什麼資格管我?你給我走,離開我的屋子,不然你一毛錢也拿不到,還會吃上官司!」他知不知道什麼叫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寒冷的臉色使人贍寒,但她偏不!
「在你心里究竟怎麼看待我?」
「供我玩樂的下人。要是你心有不甘,我可以付你錢,反正我多得是錢!求你快走,不要當我的絆腳石,我還要出去尋找我的下一個戀人!」她把自己說得像個花蝴蝶。
他咬著牙。「那些男人不會有機會的!」
「錯了,你都不知道遞名片給我的商界名人有多少?他們正等著我的青睞,我只要隨便抽出一張,你就出局了!」她鄙夷的看著他。
「你丈夫不在的時候,你都是這樣?」他的血液直往上竄,有些惱火了。
她環住胸。「哼,我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是他不仁在先,就別怪我不義!」
紀震深吸口氣,冷靜下來,走到她面前,試圖要挽回她的心,不想和她吵架。
「我知道你沒有,也不會。張晶,我們不要這樣好嗎?你說過不要我走的。」他握住她的手,想以真心打動她。
張晶撥撥頭發。「得了吧!一句話,你要多少錢才肯走?」
他向她低頭。「想想以前我們要好的時光。」
「那全是我制造出來的假象,你走後愛陶醉多久都行,我當初要的只是你的種,如此而已!」她歇斯底里地道,告訴他,也提醒自己。
他像發了瘋似的開始撕她的衣服。
張晶用力的捶打他。「你住手,我現在可沒有心情。」
「你不是要我的種嗎?目前你沒有懷孕的跡象,那我們就再來……」他會如此瘋狂都是她逼的。
她瞥見他眼里駭人的巨浪。
「我已經不需要了,我可以去找別人──」她的每一句話只會增加他的怒意,讓他更加狂暴。
「那你就得先過我這關!」為了留住她,他失去慣有的溫和,野蠻的吻著她。
「我─定會趕走你……」
這是今晚她最後說的一句話。
深夜,紀震被一陣寒意驚醒,他冷汗涔涔的張開眼。
張晶呢?他不是把她抱在懷里嗎?但枕邊只剩下她的香味,她去哪兒了?
他緊張的跳起,只見張晶坐在梳妝台前,打扮得冷艷,恨恨的瞪他。
「你睡夠了嗎?我已經打了電話給某個男人,今後我會住在他那里,跟他共築愛巢。他待會兒就要來了!既然我好說歹說,你還是死賴著不走,那這里就留給你吧!」她戴起了耳環,姣好的頸上也有項鏈。
「你不能去!」他吼著。
「莫名其妙,你就是要我羞辱你到底嗎?我們是不可能有結果的,你最好認清事實。」她不厭其煩地道。
他憤怒得幾乎想把床拆了。「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嗎?」
「這位先生,你是誰啊?」她吼了回去,拿起梳妝台上的紙。「從頭到尾你都是在騙我!我徹底調查過你了,你根本就不叫紀震,你只是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家伙!」
他想把撒手鍆留到最後。
「我也不想騙你,但這是公司為我取的名字,我更改不了。除了這個,我什麼也沒騙你!」天可明鑒,他句句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