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辰大樓的對面就是一家規模不錯品味也不錯的酒樓,但這種高消費卻不是她這種事事都要計較錢的人能承受得起的。她從大樓的大廳里走出來,剛好看到藝辰的總裁辛悝和VLS的三個成員——段幕、冷孛,還有端木恪從酒樓里走出來。段慕和辛悝在談笑著,冷孛還是一臉冷漠地環臂站在一旁,從他的身體里好像透出一股股寒氣來,讓人不敢親近。而端木恪則是一臉不舒暢地緊鎖著眉,深邃的眼中散發著一種不耐煩的氣息,如果說冷孛是冰的話,那端木恪就是火,他的暴躁好像隨時會將人燒焦。而一臉笑嘻嘻的段慕就正好是他們倆的調合,在他身上聚集了一種流行的頹廢和開朗男人所特有的健朗和幽默,這也讓他並不遜色于另兩個個性強烈的人。連游漪站住了,她看到端木恪的臉朝她這邊轉過來,但從他目光里她只看到不屑與鄙視。他甚至還哼了一聲,扭過頭就往外走。
「端木恪!你給我站住——」不知是哪里來的勇氣,她沖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扳過他的肩膀。
「放開我!你這個死女人。」端木恪一臉不悅地揮開她的手,仿佛她的踫觸會弄髒了他的衣服一樣。
段慕和辛悝已經走進大廳了,現在在外面的只剩下冷孛和端木恪。冷孛站住了,清冷如水的目光注視著發怒的她。
不清楚是哪一種沖動,她突然上前,對著端木恪的臉「啪啪——」就是兩個耳光。
「女人!你——」端木恪的臉一下子黑了,眼里也露出了凶光,他一把抓起她的衣領,「你敢打我!」
原本打算只是看看,心里抱著事不關己的態度的冷孛驚訝地望著她。
胃在劇烈地絞動,這是在提醒她若是再不吃飯的話,她可能就要遭受更大的痛苦。但是一想到幾個小時之前在辦公室里流淚痛哭的女人,她的心里就燃起了熊熊的烈火。她不服輸地瞪視著他。
「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剛才為了一件不必要的事情打他手機,掃他的興致,現在又莫名其妙地沖上來打他,再好脾氣的人也會暴跳如雷的,更何況是本來脾氣就不好的他。
「你這只沒人性的豬!」雖然說是被他揪著,氣勢上輸他一截,但她還是毫不客氣地罵過去。
「你——」他的手揮起來,舉在半空中,眼看著就要摑她的耳光。她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某種無情的東西。
他要打人了嗎?她閉上眼,準備忍受完將來的巴掌後,再接著為那個女人討回公道。她最看不起這種蠻不講理的男人了,但她不得不和這種男人共事。
她閉著眼楮,但預料中的手並沒有落下。睜開眼,她剛好看到他的手從空中突然使勁地放了下來。為什麼不打她?
「小姐,請問端木什麼地方沒人性了?」一旁的冷孛開口了。雖然說端木恪的性格是烈了一點,但不管怎麼說,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做出有違紳士風度的事情,而且他也沒有違背他一貫不打女人的準則。倒是這個女人莫名其妙地沖過來打了端木恪,還不留情面地罵他。
「你問他!」她火大地拉開他揪著她衣服的手,嫌惡地皺眉,「這種人,只知道讓女人懷孕,卻不知道為她們負責!」她的聲音特別響,以至于在大樓門口經過的人都聚集了起來。
「小姐,你要講證據。」冷孛耐著性子說道。隨便一件小事都可能被狗仔隊探听到,對他們的前途可能會造成無法彌補的損失。
端木恪不發一言地瞪著她。
「證據?要證據嗎?」她提高了聲音。很顯然的,這個長相好看的男人也是和端木恪一樣,對于女人就像抹布一樣,用完就丟的人,「早上那個在我辦公室里哭泣的懷孕了的女人就是證據!」
「哪個女人?」端木恪啞著聲音開口了。從他的話里面可以察覺到他在隱忍的火氣。
「別說你早上沒有接過我的電話,那通電話是誰掛斷的?」她叫道,「你認為這種事根本就不值得你的注意了嗎?你壓根就是一個禽獸!一旦她設有利用價值了,就算是一個懷了你的小孩的女人,你也可以毫不留情地一腳踢開。」
「我的孩子?」端木恪的臉上顯出煩躁的表情,「女人,我什麼時候又有了一個小孩了?」
「出了什麼事了?」本來已經進去了的辛悝听到吵架聲,又走了出來。
「是你給我找的好搭檔在找我的碴。」端木恪苦笑了一下。
「游漪?」辛悝有些驚訝地望著她。
她會不會丟掉這個工作?望著辛悝移向她的目光,她的心里涌起了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是後悔嗎?她不清楚。但她就是忍不住要和那個男人理論!為什麼?只是因為當她想到一個懷了孕的女人在哭泣的時候,那個男人還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風流,她的心里就受不了。
「陶——愛——嬡——」她記得那個女人的名字。不知道是為什麼,她就是牢牢地記得那個女人在哭泣的畫面。是因為她們都是女人的關系嗎?
「那個該死的女人!」端木恪的面孔抽搐了一下,狠狠地咒罵出聲。
「該死的?你說她是該死的?」雖然說是在辛悝的注視下,但她還是要說下去,一種說不出的情緒控制了她,她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厭惡到了極點。想到今天早上被他強吻過的事,想到自己的唇被這樣一個骯髒的男人踫過,她就反胃,想吐,「一個懷了你的孩子的女人該死嗎?還是一個只想在女人身上發泄獸性的男人更該死?」她的言辭極為激烈,跟她激動的心情相符。
「游漪,你誤會了……」沉默著的辛悝拉住了她,將她和端木恪拖進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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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漪,就算是他錯了,你也應該相信他,維護他,做搭檔是要幫你守護的人掃平障礙,而不是為了一時沖動給他帶來事端……」辛悝低頭望著從被拖進來到現在都一聲不吭的她。是倔強嗎?也許在他第一天看到她跑出房間的時候,他就應該感覺到這個女人心中的固執與倔強。
「我為什麼要維護他?為什麼要我維護這種人?」沒有想到辛悝也會這樣想。她心中一直以為他是一個好人,有魄力,能掌握著這樣的一間大公司,他有一點的霸氣,但絕不是那種讓人討厭的類型。她一直都以為,他也是跟她一樣的……她猛地抬起頭來看著他,「到底是誰的過錯?難道一個一點人情也沒有的人就要接受保護,被當成瀕危動物一樣照顧得好好的,而另一個被禽獸傷害需要保護的弱者卻要一人承受一切呢?你們上流人都是這樣的嗎?」
「游漪,你太偏激了。」辛悝揉了揉太陽穴,模模她的頭發,「很多事你不會懂的。」
「是,我是不懂!」她叫喊蓍,激動地說道︰「我是不懂你們的想法,為了自己的前途、自己的名聲、自己的利益,就可以對任何人不負責任,就可以不顧別人的想法,不惜傷害所有人只是為了自己一個人,我沒有那麼自私,沒有那麼冷血。如果你是要我做到像你們那樣,很抱歉我做不到,我也不想做到!」
「游漪,你太意氣用事了,你不了解事實……」辛悝嘆了口氣,望了一眼端木恪。那個男人顯然正站在一旁看好戲,等著他將他好不容易為他找的管理人給解雇。恐怕他現在心里面正在幸災樂禍暗爽到極點。而他好不容易找的小搭檔沒想到竟是一個女權主義者,而且愛心出其的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