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女人輕柔地說道。
「端木恪一向都不喜歡我找他的……」
「對不起……對不起……」她連聲道歉著,嚇!端木恪這個家伙對這個女人都做了些什麼,怎麼會讓這個女人這麼傷心?「我不是有意讓你傷心的……」
「是我自己不好。」女人輕柔地說著,頭低得很低,長長的頭發垂落下來,很有一種嫻靜的感覺,「端木恪對我……我也不想找他,讓他生氣,但是……」一顆晶亮的淚珠順著她激動的話語落了下來,剛好落入她手中的杯中。
一張潔白的紙巾遞到她的眼前。
「你先擦擦眼淚吧。」連游漪輕聲說著,心里卻燃起了對那個男人無限憎恨的怒火。那個混蛋男人,那個只知道摧殘婦女的人渣。
「謝謝。」女人接過她手中的紙巾,擦了一下淚,哽咽著繼續說道︰「我真的不想讓他生氣……可是他……我不能不找他……」
「我幫你聯系他!」義憤填膺的連游漪積極地提議,「我可以幫你打他的手機。」VlS組合有一條專線,是為了有緊急事項方便聯絡用的。
「不!不要……」女人急急地勸阻。
她將那個女人的表情理解為她受端木恪的欺壓太久而不敢忤逆他,心中的怒火更甚,「不要怕,我會幫你的!」她沖動地拿起電話撥通了端術恪的電話。
幾聲忙音之後,傳來的就是端木恪極度不耐煩的聲音︰「干嗎?」
「端木恪!」
她的火氣還沒有發出來,就听到電話那端口氣不佳的叫罵聲︰「女人!沒事不要亂打我的手機!」
「端木恪,是你的女朋友——」
話還沒有說完,電話那頭就是一陣難以忍受的狂吼︰「女人的事不要打電話來問我,叫她們全給我滾蛋,你是怎麼搭檔的啊!這種事情都不會處理。」
隨後,就是「啪」的一聲,電話掛斷了。
「混賬!那個沒人性的禽獸。」狠狠地將手中的話筒摔到桌上,連游漪望見那個女人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落下來。
「他……他……」扶住那個激動的女人,連游漪無聲地幫她擦去淚水,听著她用那種哭到不清楚的聲音說︰「他……我就知道他不會想理我的……」
「沒事,沒事,你不要哭了。」望著那個女人哭花的臉,她的心里莫名地也開始有點酸酸的,「你喝咖啡吧……喝些熱的心里可能會好一些。」她手有點僵硬地遞過放在桌上的杯子。
「他不能不理我……他不能那樣對我……」那個女人哭著,「畢竟……我懷了他的孩子啊……」
「嘩——」的一聲,連游漪手中的咖啡杯翻了,棕色的液體潑到了正在哭泣的女人的衣服上。「對不起、對不起。」她連忙擦拭著那個女人被染濕了的裙子,可是咖啡已經滲進了她的衣服布料里,怎麼擦還是有一處醒目的污穢,「你,你剛才說什麼?」剛才的話帶給她的震驚還沒有平復下來。
「他不能不要我!我懷了他的孩子啊——」女人的情緒已經極度激動了,「我一定得找他——這是他的孩子,他不能不要他的孩子。」她哭喊著。
「你……」她沉默地望著那個像瘋了一樣的女人,「你還是換一件衣服吧,你身上的衣服恐怕不能穿了。」她好心地提議。
「噢——」好像突然清醒過來似的,女人臉上瘋狂的表悄突然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原先的平靜,她好像也在吃驚她為什麼會弄成這樣子,「我……我剛才……」
「我這兒剛好還有一條裙子,你先將就一下吧。」連游漪遞過一條裙子,「你可以到那邊去換衣服。」她指了一個地方。
「謝謝。」女人微笑著進去,臉上還留有淚水的殘痕。
端木恪那家伙——真的不要這個女人了嗎?他知不知道這種名門淑女是不能隨便玩玩的。這樣對女人玩過就丟,連自己的孩子也不管了,他到底是不是個人?連游靖想著,沒有注意到她原來拿在手中的紙巾早已被她絞成碎沫了。
「謝謝你。」洗手間的門開了,那個女人走了出來,臉上有著補過的淡淡的妝,眼還是紅紅的,「真是對不起——」
「沒關系,是我的過錯。」連游漪接過她手中提著的袋子,「你這套衣服就先放在這里吧,等我將它弄好再給你寄過去吧。」
「不,不用了——」
「那就放這兒吧,這樣,你以後也可以到這兒來。」她執意要這樣做。
女人想了想,也許是後者讓她心里有了計劃,「那就麻煩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她優雅地微笑著。那種鎮定的表情,難以讓人想象她就是幾分鐘前哭得像瘋了一樣的女人。
「我送你吧。」連游漪提議。
「不,不用麻煩了。」
——@@@——
送走了那個女人,連游漪坐在椅子上,望著地毯上那一攤棕色的污潰。
端木恪……他真的是那種無情的人嗎?上流社會的人,難道真的就那麼骯髒、那麼無情的嗎?
吐出一口氣,她打開那個衣袋。香奈兒的春季套裝,看質料做工都不是她這種沒錢的人能消費的。就算是清洗,恐怕也要花很多錢吧……她沉思著,指尖觸到衣服口袋里一個硬硬的東西。她掏出來,是一封信。信的折角已經有些發黃發軟了,好像看信的人折疊過好多次。沒有勇氣偷看別人的信,她的手又觸到了一張照片,是端木恪的照片,跟剛才的那個女人在一起。那個女人……從一開始她就覺得好面熟。
連游漪突然想起了好像在之前她看過關于端木恪的資料中有提到過這個女人,她好像是某個知名企業家的女兒,好像藝辰公司跟她的父親有業務—亡的往來,不過最近好像突然斷掉了。是因為她沒有利用價值了嗎?所以就將她甩掉?
電話響了好幾聲,她都沒有听到。答錄機開始啟動了,傳出來的是一個陌生的女聲。
「恪,你今天回來吧,我真的好想你,你又不讓我去接你,我今天早上飛到這里來了,晚上沒有要拍的戲,在都香賓館訂了房間,今晚我是你的。」
「嘟——」的一聲,錄音結束了。她還坐著,耳邊那個陌生的女人太過媚太過嗲的聲音還在回蕩,她低頭看著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捏在她手里的信。
信是用鋼筆寫的,信紙上好像染了那個剛才離去的女人太多的眼淚,有些字體都已經化開,字旁有著藍藍的暈跡。那麼生硬不留情的語調……有哪一個女人會受得了,而且還是一個懷了孕的女人?她的火氣又上升了,也只有那個冷血的男人才能寫出這種無情的信,也只有他才能這樣毫無責任地撇得一干二淨。他到底有沒有考慮到別人的感受啊?尤其還是他的女朋友。
也許她真的不能了解這種人的私生活,感情在她的世界里絕對不只是為了肉欲,然而顯然的,這種純潔的想法在這里不管用。
罷跟他踫面,他就吻她,只是當做一種懲罰。
接著便是被他拋棄的女人,還懷了他的孩子。
然後是一個陌生女人打來的電話,邀請他共度良宵。
她真的要為這個男人處理這些事情嗎?為什麼她救的會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可是……他沉睡的樣子真的很高貴,一點也不像是那種……手撫著被撞疼的額頭,她陷入了沉思之中。
——@@@——
午餐時間,工作的人都下樓去吃飯了。連游漪望了望手腕上的表,放下正在干的事,伸了一個懶腰,站起身來。咕咕叫的肚子提醒她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了。不能再虐待自己的胃了。從大學時候,她就忙著賺錢,為了生活,也為了工作,最後就忙得顧不上吃飯了。到現在,她的胃就老是跟她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