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王曾!他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未婚妻曾和他較量過,而且因為嫌棄他而出走。"幸好賈鈺挑剔,不然他就不可能抱得美人歸了。
"可我沒料到他居然說等那個小姐的消息,誓不再娶!"賈鈺嘆嘆氣,"世上還真有這種傻瓜!我還以為只有書中才有呢!"
"他見過你?"
"當時應該沒有吧!"
"他做夢也想不到他的未婚妻是你這個女人!"酸意沖天的把賈鈺抱在懷里,"朕沒記錯的話,你當時應是16歲吧!"
"嗯。"她專心地數他的睫毛,"16歲不能離家?"
"你幾歲練武的?"他懷里的小女人會不會太早熟了?
"四歲。"有問題嗎?
"噢?"他挑挑眉,"你家是開鏢局的?"
"家父做玉器古玩的生意。"放棄時常被打斷的數數,賈鈺用手把鄆怙的睫毛抹抹平,"皇上想什麼了?"
"怪不得你是個小玉痴。"鄆怙繼續閉著眼,讓她在他眉心模來模去,"你爹會讓一個女孩子家讀書習武?"她好象不會女紅!
"皇上,臣說實話您會不會生氣?"望著那雙睜開看她的眼,賈鈺把它閉上,"臣當時救了朝廷欽犯並將他私藏在家,讓他躲過一劫留在我家當僕人,後來他教我武功。至于讀書,是臣買通女乃娘和一個江湖術士,讓他說我有匡扶良將之相,應該讓我熟讀四書五經,後來我爹就請了一個老夫子教我和弟弟讀書。"
"很聰明,寶貝兒。說你當時幾歲?"
"四歲。我有說過的。"
"四歲?寶貝兒,一個四歲的小女孩就知道窩藏要犯,知道花錢賄賂——"鄆怙笑著把她壓到身下,"你說,寶貝兒,你該不該罰?"
"開玉行很麻煩的,父親要經常花錢打通關府,有時還要擺平江湖上的人。"賈鈺用枕頭去蒙他的臉。該死的男人,笑的那麼邪惡!"我只不過比平常人多一點心機而已。"
"只有一點嗎?"鄆怙笑著去吻她的香肩,"你爹沒想到他真的會有一個將軍做女婿,只是你太貪心了。再說,你為什麼離開江湖?"
"我是個大路痴。"望著在她左肩舌忝吮的男人,賈鈺又嘆口氣,"皇上,輕點就好,別又留下紅印。"
"就這樣?"只因為是路痴所以離開江湖?天下恐找不出第二個了吧!
"我連皇上的御花園都走不出。"這是她的一大憾事,"皇上,我餓了。"
"好啊,朕也剛好又餓了。"他好象又興奮起來了。
"那我叫紫絹送早點。"推開他,賈鈺就想坐起。
"寶貝兒,別這樣。"笑著重新把她推倒,朕不是肚子餓,是別的地方餓了。"
〈四〉
夜空無月。潑墨一般的黑。山在夜色的勾勒下,隱去了黑亮的肌膚和水亮的眼楮,只有淡淡的,若有若無的輪廓。
入夏的風,在夜里還是有些許的涼意。吹過一片草地,撥喇撥喇的響。
一陣急促的腳步,踩著草葉,一個身影飛一般的停在一片空地上。
"前輩——前輩——"隨著兩聲刻意壓低的叫喊,一個黑影從一旁林中跳出︰"你來了!"
"是,前輩。"第一個人抱劍行禮。
"沒有人跟蹤?"
"是。"
"好吧,我們開始吧!"因為蒙著面紗,第二個人的嗓音顯得有些不自然。
風拂去了流雲。月光乍現。如牛乳一般傾瀉在草地上。兩個身影,一前一後,伶俐矯健的身影,像兩只輕捷的飛雁,劍光在夜空中劃出一道道銀亮的弧線。
飛吹過草葉,刷拉刷拉的響。
"怎麼了,前輩?"感覺和她對擊的人突然停了下來。
"沒事。"對面的黑影停頓了一下,"我們繼續吧!"
月亮又躲進了雲層。好象剛才一瞬間的亮光,只為了要偷窺什麼似的。
夜露深重,伸手不見五指。黎明前,是最黑暗的一刻。
"你最近氣息有點混亂。是不是有麻煩?"練完劍,第二個黑影收起劍,面對著樹林。
"是。"擦擦自己額上的汗,"但我會處理的,前輩放心。"
"那就好。"黑影朝那一片樹叢走去,"剛才你來的時候被人跟蹤了,但來人似乎並無惡意,也遵守江湖規矩,並無偷窺劍法,他可能是你的朋友。"
"他走了?"
"是的。不過你還是小心為妙。"黑影已經消失了。
"弟子瑾遵前輩教誨。"清朗的聲音。一滴汗落下,在黑夜的一絲光中,折射出剔透的亮光。
〈五〉
昨晚跟蹤自己的,很可能就是皇上。眯著眼躺在搖椅里,賈鈺嗅嗅那只抱枕的味道。皇上今天沒有來,天天都來纏她,為什麼今天就不來了呢?
煩人!她想這干什麼?她不來她正好有好多事可做。
"紫絹,去請將軍。"問問家父近況也好。
"是。"
有人推門的聲音。不是王將軍的腳步聲。是兩個人。有一個人好象很熟悉。閉著眼,賈鈺迷迷糊糊。像是鄆揚,可他去別處了。再仔細聞聞。這種草包的味道,不是鄆揚會是誰呢?
"安陽王是閑到發慌還是悶到發急,怎麼千里迢迢趕回小臣府上了呢?"睜開眼,對上兩張做賊心虛的臉。
"真是討厭,你不是睡著了嗎?"一坐下,"是安月公主要回來的。"
"公主,你沒有听話?"賈鈺眯起眼。
"不是,是王爺問我想不想賈大人,然後我說想,他就把我帶回來了。"湊到賈鈺跟前,安月公主把一張笑臉搖來搖去,"賈大人還沒醒啊?王爺說您一定就在這間屋里睡覺,果然沒錯。"
"安陽王很多嘴呀!"朝鄆揚瞟一眼。
"是呀是呀,他也經常在我耳邊說來說去。"安月公主忙不迭地點頭,"不過,我最喜歡他說賈大人的故事了。"
"好了,你不要去吵她了。"鄆揚蹺起一條腿,"人家賈大人可是忙的很哪,一天到晚苯苯波波,連昨日本王叫她她都不應。"
"噢?真有此事?王爺昨日下午抵達,何時叫小臣了?"
"就昨天下午。"安月公主插話進來,"我們在回王府的途中遇見你,叫了好幾聲你都不應,像中了邪似的。"
"對呀!還害的這個女人昨晚哭的亂七八糟的,硬是扯著我要去賈府,害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她哄睡。"有像他這樣當王爺的嗎?
"昨天下午小臣可是在家睡了一個下午,"賈鈺叫紫絹進來,"王爺怕是眼拙吧?"
"喂,賈鈺,我剛來你就罵我眼拙?"鄆揚把一個桃子扔上她的肩頭,"你太不給小王面子了吧!好歹有美女在場啊!"
"哎呦,"賈鈺不由得皺眉,"王爺手下留情。"
"鄆揚,你太不象話了!"安月公主嬌斥一聲,連忙看賈鈺的傷勢。
"哎——公主莫看,不用了!"公主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啊!居然就掀她的領口看傷!
"這是什麼?"像逮著丈夫出軌一樣,安月公主的神色變得極為難看,"你身上怎麼會有這種紅印?"
"紅印?"鄆揚沖過來想看,卻被賈鈺一腳踹開,"喂,賈鈺,你小心我說出來!"
"這是什麼?"安月公主轉向鄆揚。
"你敢!"賈鈺擺個臭臉給他看,"你皇兄饒不了你!"
"我為什麼不敢?"威脅他?鄆揚把臉轉向公主,"公主哪,賈大人哪——唔——"嘴里被塞進一只桃子。一道殺人的眼光順著桃子而來。
"我是說——唔——"剛拔出桃子,嘴里又飛進一塊玉,"賈鈺,你會把我的牙齒打掉的!
"賈大人!"安月公主把一張傷心欲絕的臉轉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