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磊震驚到幾乎站不穩腳步,他的厲眸則已狠絕地直射向紀宓凡。
「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把我要得團團轉?為什麼要賤踏我的感情?」句句都是控訴!
紀宓凡看到嚴磊絕望的眼神,心痛地說不出一句話來,此刻,她的喉嚨干澀,臉色蒼白,腳步虛浮,全身肌膚更像是被抽光了血液般毫無血色。
嚴磊那雙帶著指責的幽黯雙眸,瞧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見她不答腔,他忍住胸中不停翻騰的絕望情緒,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詰問她︰「你對我,到底還有沒有感情存在?」他真的無法相信,兩人過往的濃情蜜意,竟然全是假的!
紀宓凡緊咬著下唇,由于太過用力,唇上隱隱泛出血絲,她感受到唇上傳來的刺痛感,決定藉由這個痛感逼迫自己不能說出賣情。
「沒有,我從來沒有對你動過真情,之前的一切全是在做戲,我是故意要試試自己的魅力,誰知道你居然信以為真!」
她豁出去了!既然已經被冠上奪人丈夫的罪名,不如就讓他對自己恨得更徹底一點,免得將來心里還對他殘存著一絲奢望。
「老公,她這麼可惡,你把她趕出去好了,我現在一見到她就生氣!」紀語荷拉住嚴磊的手臂,還自動改口稱呼他為老公,儼然以嚴家女主人自居。
嚴磊不動聲色移開自己的手臂,面無表情地盯著紀宓凡宣布︰「不,我不會讓她離開,我要她留下來……服侍我們!」字字森冷無情。
紀宓凡平靜地接受嚴磊不近情理的命令,她心想,如果自己的留下,能讓他心里的痛苦減輕一些,那麼,她不在乎自己將如何被凌辱。
因為這是她欠他的!只要他的心里能感到快活,就算要她做牛做馬,她也甘之如飴!
深夜,嚴磊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以往有紀宓凡陪在身側,他感到無限滿足,現在,身邊少了她的味道,他竟然無法安然入眠!????
他起身,踱步到樓下想喝杯水,卻見到廚房的燈還佔冗著。????
他走進廚房一探究竟,紀宓凡縴細的身影映入眼簾。????
他板著一張臉,走到飲水機旁邊倒了杯水,對她視而不見。????
紀宓凡看到嚴磊出現,始終低垂著頭,做著擦拭流理台的動作。????
他偷瞄了她一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這麼晚了,你在做什麼?」????
「晚餐時,我不小心將湯灑在地板上,姐姐要我將整個廚房重新清理一遍!」她低垂著頭,手邊的動作沒有停止。????
嚴磊驚訝地張大眼,無法理解這是哪門子的處罰?只不過是不小心將湯灑到地板上,有必要刷洗整間廚房嗎?紀語荷分明是在刁難她!????
「那為什麼不早點做呢?」????
「姐姐規定我要過了午夜十二點以後才能清洗,她說這樣才不會造成劉嫂的不便。」紀宓凡依然沒有抬頭。????
什麼?怎麼會有心腸這麼惡毒的人,居然故意挑午夜的時間懲罰人?這個紀語荷還真不是普通的刁鑽!????
然而,嚴磊雖然心中不舍,卻又不想替她求情,只要一想起她口口聲聲說她對他已經沒有感情了,他滿腔的怒火便會控制不住地直往上冒!????
「動作快一點,趕快將語荷交待的工作做完!」他言不由衷道。????
接著,他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加快腳步往二樓走去。????
此刻的他,怒火難熄,看到她被人凌虐的委屈模樣,心中竟然產生一種報復後的快感,他在心中告訴自己,從今以後,他要將她當成陌生人看待,再也不會對她心存仁慈!????
他走進自己的房間,將自己埋進被窩里。????
然而,不論被窩多麼溫暖,他的心里卻感到寒冷不已!
第九章
紀宓凡的日子,開始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紀語荷暫時辭退劉嫂,將所有的家事都指派紀宓凡去做,她要求她每天必需將嚴宅里里外外打掃地干干淨淨、一塵不染。
所有的衣服及被甲、床單,一律不準用洗女機洗,必需用手洗。
每天必需煮三餐,連假日也個能例外!
餐桌上的菜不能是隔夜菜,太咸或不咸都必需重煮,簡直挑剔到不行。
這些苦差事,紀宓凡以前在紀家都做過,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閑難之處,唯一令她感到難受的是,嚴磊對她不理不睬的態度。
她可以忍受身體上的折磨,卻無法忍受心理上的折磨。
嚴磊對她冷冰冰的態度,讓她宛如置身煉獄之中,痛苦難當!
晚餐過後,忙完家事的紀宓凡被紀語荷叫進新房。
「姐,有什麼吩咐嗎?」
紀語荷坐在床沿,抬高下巴倨傲地命令︰「這幾天天氣有點冷,我的手腳又開始冰冷了,你去替我準備一盆熱水,讓我泡泡腳。」
「好,我馬上去。」她順從地進入浴室準備溫水。
不一會兒,她端出一盆水,放在紀語荷的腳邊,並小心地將紀語荷的縴足抬起,緩緩地放入溫水中。
紀語荷的足尖一踫到溫水,馬上將腳抬出水盆,臉色漲紅勃然大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端這麼燙的水給我,你存心想燙死我嗎?」
她不由分說將水盆踢翻,盆子里的水全數灑在了地板上。
「對不起!姐姐,我馬上再去換一盆!」她匆忙端起水盆,快步走進浴室,再端出另一盆水出來。
這一次,紀語荷則將整盆水淋在紀宓凡身上,原因是水人涼了。
「算了,你滾吧!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你還能做什麼?去去去,今晚不準睡在床上,去給我睡沙發!」紀語荷站起身怒斥道。
「對不起!姐姐。」紀宓凡低下頭,水不斷從頰邊滴落。
她知道自己又惹姐姐生氣了,她靜靜地將地板擦干,悄無聲息地離開房間。
嚴磊听到新房傳來騷動,打開客房門想一探究竟,沒想到卻看到紀宓凡全身狼狽不堪地走了出來。
「你怎麼了?為什麼全身都濕透了?是不是語荷搞得鬼?」他刻意壓低嗓音,藉以掩飾話中的焦急語氣。
「沒什麼,是我自己太笨了,不干姐姐的事。」她不想解釋太多,以免讓嚴磊誤會姐姐。
嚴磊狐疑地看著她走進客房,換了衣服出來,手里還拿著一條棉被及一個枕頭。
「你干什麼?拿著棉被及枕頭要去哪里?」他擋住她的去路。
「因為我做錯事,姐姐罰我睡沙發。」她輕移腳步繞過他的身旁,筆直朝樓梯走去。
她覺得好累!從早到晚做家事,體力已經有點負荷不了,現在姐姐又罰她睡沙發,可以想見,明天一早她肯定會全身酸痛!
「等……」嚴磊伸出手想叫住她,然而話到了嘴邊,卻又硬生生地給吞了下去。
他想做什麼?不是已經決定要將她視為陌生人了嗎?為什麼心里還是對她產生了憐惜之情,看著從她發梢滴下來的水,他有股想拿毛巾幫她擦干的沖動!
不!不行!他不能再對她戀戀不舍。
她玩弄他的感情,賤踏他的真心,毫不留戀地離開他,他怎麼能夠再對她存有脊戀?
他閉上眼,將心里的那股沖動壓下,他強迫自己要對她視而不見,他要看她痛苦,看她被凌辱,這樣,他的心情才會感到快活。
他腳步沉重地走回客房,關上門,然而,心門雖然被自己鎖住了,心卻不听使喚地飛到了她的身邊。
深夜,月光從客廳窗簾灑下,為一室的黑暗添加了些許昏黃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