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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真的打算一路陪她到底。
羽容調整一下背包的位置,藉機偷瞄身旁也背著一袋傳單的屠軍。她原以為他載她領了傳單之後就會走了,沒想到他竟然把那輛價值不菲的名貴跑車往街上一停,陪她到街上發傳單,而且一走就是幾個小時,連句怨言他沒有。
「累了?」屠軍注意到羽容的動作,體貼地接過她的背包。
「你不累嗎?」羽容扭扭脖子,舒展一下僵硬的肩膀。
「有一點,不過總不能比你先喊累吧!」他笑道,一只手橫過她肩頭,不輕不重地替她按摩著。
「其實你不用陪我的。」
屠軍將她摟向自己,大手覆蓋著她冰冷的小手,溫柔地低語,「我不陪你,我要陪誰?」
「可是……」羽容不明白他為什麼用呵護情人的語氣對她說話,他們連朋友都稱不上,不是嗎?
「沒什麼可不可是的。」他指著前面一家甜品店,「要不要去吃碗湯圓?我記得你最喜歡吃熱的綠豆湯圓。」
「我最喜歡吃的是紅豆湯圓。」羽容澀澀的說。忽然在意起他不記得她最愛吃的湯圓口味,她知道這個感覺荒謬得可笑,畢竟他只跟她一起去吃過一次湯圓,不記得是理所當然的事,但她總覺得在他眼中看到的「她」,不是她自己,而是另一個人。
屠軍似乎愣了一下,隨即改口說︰「對不起,我一時記錯了。」
「你請客就原諒你。」羽容通常不是這麼愛敲竹杠的人,不過既然他要她還他錢,當然就得明白一個經濟呈現巨額負債的人,是負擔不起紅豆湯圓這種「奢侈品」的。
「早料到你會這麼說。走吧!」
甜品店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客人,屠軍讓羽容先坐下休息,他則到櫃台點了兩碗紅豆湯圓。
「段羽容,你怎麼會在這兒?」周益津端著兩碗紅豆湯圓走到他們桌前,十分驚訝自己的夢中情人竟然出現在家里開的甜品店。
他顯然沒有注意到屠軍的存在。羽容看著他發亮的年輕臉龐,忽然有點不忍心提醒他這段巧遇的現實面。
「我和朋友來吃湯圓。」她比比坐在她對面的屠軍。
同益津立刻認出屠軍就是昨天和羽容一起吃午餐的男人,馬上擺出備戰姿態,不讓自己被比下去。
但屠軍只憑一句話就和他分出高下。「小弟,你把湯圓放下就可以走了。」從容不迫的態度輕易顯示出他認為周益津絲毫不具任何威脅性,甚至連跟他比較的資格都沒有。
「我不是小弟!」周益浮不滿的叫道。「這家店以後是我的。」他的補述更顯出他的稚女敕與可笑。
羽容幾乎要申吟出聲。雖然她不喜歡周益津,但也不希望自己的同班同學被屠軍生吞活剝,畢竟,以周益津的稚女敕根本敵不過人生歷練豐富的屠軍。
「失禮了,未來的老板。請問我們可以吃你們店里可口的紅豆湯圓了嗎?」屠軍挑起一道濃眉,笑問道。
「你──」周益津听出他話襄的嘲笑意味,卻無法做出任何反駁。
羽容怕他再說出什麼自取其辱的話,連忙開口,「周益津,那邊好家有人耍結帳,你快過去吧。」
周益津瞪著屠軍,又回頭看看要結帳離開的客人,最後還是接受了羽容的建議,過去替客人結帳。
待周益津走開後,羽容一臉莫可奈何地對屠軍說︰「你不能對他仁慈一點嗎?他才廿歲,根本沒有你的人生歷練。」
屠軍抬起頭,以一貫的無辜表情看著她,「我總不能看著他搶走你啊!」
羽容咬著下唇,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意思是說他在追她嗎?
「‘小蓉’,你是我的,任何人都別想搶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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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搶走你。
他究竟是什麼意思?羽容被這句話足足困擾了三天。她連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他的所有物都不知道。其實那時就該問個清楚,偏偏他的眼神、他說話的語氣,把她一顆純潔少女心迷得七葷八素,然後她就帶著一臉智障般的傻笑呆呆地送完傳單,然後回家。
真是丟臉到極點!
羽容將臉埋進雙手間,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加入「花痴同盟」的一天,他只不過說了短短十幾個字就讓她連續三天昏頭轉向。應該有人在他身邊豎個「保持距離,以策安全」的告示牌,這個人實在太危險了。
「你要自己招認,還是要我逼供?」古莎莎拉開羽容對面的椅子坐下,把手中的罐裝咖啡放到她面前。
「招認什麼?」羽容抬頭,眨了眨眼問著,雙手捧著發熱的罐裝咖啡藉以取暖。
「讓你這幾天魂不守舍的家伙是誰啊!」
「有嗎?我這幾天睡都睡不飽了,哪有時間想那些。」羽容無意讓小莎知道她和屠軍的事,她決定自己把他解決掉,不論是欠他的錢,或是對他越來越強烈的好感。
不料,天外飛來的聲音當場拆穿了她的謊話。「段羽容,那天跟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誰?」
迸莎莎瞄瞄插話的周益津,挑高了眉,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羽容,「原來有目擊者啊!你還是坦白招了吧。」
羽容覷了周益津一眼,越來越後悔上周六搭了他的便車,不但一樣被扣錢,還招惹了一個甩不掉的仰慕者。失策!
她坦然迎向古莎莎詢問的目光,緩緩開口道︰「他……是個男的。」
「然後呢?」古莎莎早料到明容的答案絕對非常的多余而且淺而易見。羽容對于她不想回答的問題,一律采用「廢話戰術」,性子急的人可能還沒听到最後答案就已經氣絕身亡了。
「他有兩個眼楮,一個鼻子,一張嘴巴。」「
令人非常印象深刻,此外呢?」
「和我出去的時候他穿了襯衫和牛仔褲。」羽容依舊堅持這沒有重點的描述。
周益津先捺不住性子,補充道︰「那家伙一身都是俗不可耐的名牌,皮膚很黑,個子滿高的,頭發微發、左分。」
「鼻子還很挺,而且濃眉大眼,從頭到腳都是Aaron的衣服、鞋子,對不對?」古莎莎問道,已經整理出可能的人選了。
「對對對,那家伙一身都是Aaron的,好像怕人家以為他沒錢似的。」周益津酸溜溜地說。他當初存了半年的零用錢才買得起一件Aaron的絨布外套,那家伙竟然從頭到腳都是,有錢有必要這麼炫耀嗎?看就不順眼!
答案非常明顯。古莎莎轉向羽容,咧嘴笑著宣布自己歸納出的結論,「那個男人是屠軍吧!」
「屠軍?那個男人是Aaron的首席設計師?」周益津叫了出來。他的情敵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名服裝設計師屠軍?
「小莎,你覺得有可能嗎?」羽容只是挑眉看她一眼,拋下一個問題讓她自己推敲。
迸莎莎皺起眉頭,仔細分析起兩人之間的可能性。
「你慢慢想吧!我先回去了。」羽容慢條斯理的收拾起東西,理都不理面前的周益津。太碎嘴的男生缺乏擔當,不是她欣賞的典型,最好別給他任何微薄的希望,免得浪費自己的精神,也誤了人家。
「段羽容,我載你回去。」周益津自告奮勇道。
「你不上課嗎?」
周益津遲疑了一會兒,「那你呢?」
羽容背起背包,聳聳肩,「我蹺課。」
「那我也蹺課。」
「為什麼?」
「因為……」周益津支吾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