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問題。」深谷冢司絕情的說。
「那麼夫人呢?既然她勇于接受挑戰,就不可能靜靜的守株待兔。」
「我會讓她忙得不可開交。」深谷冢司有著十足的把握,「別讓我看到下忍部隊出沒于她身邊。」
東野遼莫可奈何的嘆息,「是!主君,我會馬上去處理這件事,在我回來之前下忍部隊不會輕舉妄動的。」
「很好。」
「不過──」東野遼一手撫著下巴,一手自口袋中抽出一張字條,「有件事肯定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東野遼意味深長的微笑著,在他揮動的字條上,寫了幾個足以讓深谷冢司震怒的大字──
梅花出事,暫別三日必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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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寂寥;平芷愛孤身一人,傷心欲絕得不敢接受眼前的事實,腳邊殘碎的水泥鋼筋,甚至有著焚燒的痕跡,靜女乃女乃苦心經營的梅花總部已成了一片廢墟。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苦惱的拾起碎瓦,驚慌不已;在收到程英英捎來的信之後,她即刻趕回此地,信中並未言明此處已灰飛煙滅,此情此景無疑的打擊了她殘存的信心。
在深谷冢司隱約透露的訊息中,她早察覺事情並不單純,可是他不是派了英寺羿代她處理幫務嗎?以英寺羿跟隨深谷冢司多年的經驗,相信他亦是個厲害的角色,何以讓此處成為殘磚破瓦?
她努力的在這片廢墟中找尋線索,除了程英英曾主動與她聯系之外,所有姐妹都像斷線的風箏般失去了聯絡,混亂的四周令她無法冷靜,因為她根本無從找起。
失敗的痛苦嚴重的侵蝕她的心,這個地方曾是訓練、養育她的地方,憶及過往的每一幕,原本溫暖的記憶彷佛變成一把利刃一再的刺傷她。
耳邊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憂傷,闡黑的四周射來一道光線,她悄悄的隱身暗處,待來者的面貌逐漸清晰後,她才匆忙現身。「英寺羿!英英她們呢?」
「冢司要我來,他說夫人會來這里。」英寺羿答非所問,冷酷的看向四周,「這里不宜久留,梅花的仇家隨時會找上這里。」
英寺羿冷靜的語氣令她頗為寬心,「她們在哪兒?帶我去!」
這亦是他此行的目地──英寺羿領首,轉過身隨即快步奔跑,以她的腳程自然可以輕而易舉的跟上他;待他倆穿過樹林再回到大馬路,一同跳上英寺羿的座車後,車子便往市區的方向駛去。
馳騁的跑車停在一處高級住宅區里,英寺羿仰首,指著其中一幢房子。
「這是『十七號洋房』,目前梅花幫以此處為新本營,內部的裝潢我會再和妳詳談,此事的來龍去脈妳可以問英英。」
「英英?」她疑惑的轉過頭,英寺羿剛硬的臉部線條轉而柔和的瞬間,她的心中升起疑雲;他……直喚英妹妹的名?
「嗯。」英寺羿的語氣听似無奈︰「不過她今早溜去拉斯韋加斯了。」
「咦?她的速度還真快!捎信給我後自己就跑出去玩了。」
「她不是去玩!」他皺眉,有著幾許擔憂,「她有任務。」
某種訊息閃入她的腦海,印象中英寺羿和程英英是死對頭、硬踫硬的冤家,曾幾何時英寺羿含怒的眼神中竟然隱含溫柔?
她的疑惑于進門後馬上得到了答案;夜晚對梅花的成員而言是忙碌的,留守的人不是受了傷,就是在靜待任務來臨,所以室內的安靜是必然的,出乎意料之外,那位此刻本應在拉斯韋加斯的佳人卻赫然在場。
「英……」
平芷愛關懷的身影不及英寺羿迅速,他臉色極其凝重的蹲審視程英英的腳,憂心忡忡。
程英英的熱情末減,掙扎著起身,仍然笑瞇隨地對平芷愛說道︰「真是討厭!沒想到人還末到機場就出糗了。」
平芷愛直覺事有蹊蹺,「發生了什麼事?」平芷愛趁著英寺羿去拿醫藥箱的空檔,拉著程英英閑著︰「其它人呢?還安全吧?」
程英英笑容一僵,無奈的嘆了口氣,「前些日子有人放出消息,透露了本管所在;結果新舊仇家全找上門來了,炸毀本營的,英寺羿查出是四龍幫的人。」
「放消息?是誰?」
「這……」直率的程英英難得面有難色,小心的看了她一眼,才吞吞吐吐地道︰「平姐姐,妳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是老爺子。」
英寺羿冷漠的聲音自她倆身後傳來,他面無表情的回到程英英身邊,引起程英英不自在的埋怨。
「你、你走開啦!多管閑事,都是你們啦,搞得我們天翻地覆,可惡!」
平芷愛靜靜的頷首,怒火在體內瞬間燃起;深谷闇的作法無疑是在向她示威,她的面子她可以不在乎!可她的家被毀了,她是不可能就此善罷罷休!
英寺羿默默地抓住程英英受傷的腳踝,他的箝制惹惱了程英英。
「你干什麼啦?我用不著你幫我擦藥!泄露我們本營所在的人是你們,結果你們又替我們安排了這個地方,這是什麼意思?先打人一巴掌,再說聲對不起?」
「妳別不講理,若不是冢司預先知道老爺子有所計劃,我們也不需要大費周章的收購此地供妳們休息。」英寺羿指著四周的環境,「這一處是高級住宅區,周圍的鄰居皆是政商名流,任誰都想不到梅花幫會以此地為營。」
「那又怎樣?」
「冢司一向尊重老爺子,所以他得找到辦法避免沖突的場面。」英寺羿自幼年開始,便為深谷冢司的智慧折服。
平芷愛仔細的聆听著,深谷冢司對任何事情永遠都可以運籌帷幄,這是她對他的了解,所以她無法對深谷闇生氣︰可是她心中有著對靜女乃女乃的愧疚,從無奈中泛起憤恨…
程英英的吼叫聲將她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只見程英英抱著腳,痛苦的臉幾乎扭曲。
「很痛耶!你不會輕一點喔?不會弄的話我自己來啦!」
「誰教妳動來動去?」
英寺羿仍死抓著她的腳不放,兩人形成了一幕很好笑的畫面;如果有一雙鞋,英寺羿就像服侍公主穿鞋的侍者。
「我當然要動,就一個傷口有什麼大不了?你的表情好象要幫我開刀一樣。」
「我不是早就叫妳別亂跑的嗎?」
「唆!你又不是我的誰,我干嘛要听你的?」
「我暫代幫主之位,就必須……」
「平姐姐回來啦,你可以滾了!」她奮力的踢腳,大叫:「放手啦!」
英寺羿的冷汗在額間冒了出來,被逼急了,他將連日來的怨怒咆哮而出︰「妳就不能為我想想嗎?妳有沒有想過我會擔心?」
「擔……心?」程英英傻眼了,因為她在英寺羿眼中,察覺出前所未見的綿綿清意。
平芷愛悄悄的退出這個空間,心中卻是感慨萬千。
愛情,多麼奇妙的玩意兒啊!她卻沒有膽量去嘗試,思及深谷冢司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無法將這些行徑比擬為愛情!
他愛她嗎?而她又愛他嗎?她無法找出答案。
就如同英寺羿所言,深谷冢司相當聰明,他絕不會選擇「愛」這種綁手綁腳的束縛。
愛情不只是一個名詞而已,而是一種承諾!
他只是取其所需,而她是最方便利用的人罷了;幼年的陰影影響了她對事物的看法,她承認自己缺乏安全感,可他能給她嗎?
她不敢相信,因為連她最親的人──她的父母也背叛了她。
她無法忘懷自己被丟棄的那一天、那一幕,小小的她縮在牆角哭了一夜,沒有人肯伸出援手,淒涼而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