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不安油然而升,冷硬的空氣壓迫著她,恐懼感在心底劃開,她全然不解自己是如何來到這里?又發生了什麼事?
腦中閃過的,只有邢西領要她等待的聲音。
「妳醒了?」一個女音在她耳側響起,沉郁而低啞。
卓敬西的心騷動不安,嘴上的膠帶被人不留情的一扯,撕裂的疼痛化成熱火在她唇邊燒開,痛得她大叫︰「你們是誰?捉我來做什……」她的聲音被一道巴掌聲掩蓋,左頰隨之傳來灼燙,迅速脹痛。
「我沒有問你,你毋需發出任何聲音。」女人不屑地輕笑起來。
傾听著細微的腳步聲,卓敬西感覺有不少人在她身旁站立著,似乎在等待著女人的命令,女人離她不遠,是唯一的出聲者。
「你想問……」卓敬西的話再度隱沒,因為月復部被人用力一踢,頓時感到疼痛不已,瞬間,一股咸味自肚里涌出,她已無法成語。
女人嫌惡的將手一揮,待所有人都走出去後,才問︰
「你跟唯少午是什麼關系?」
「唯……」卓敬西壓根兒對這個名字沒印象。「我不……不知道……」
她的回答並不被認同,女人對著她的肚子又是一陣拳打腳踢,她感覺體內仿佛被掏空般,不斷的吐出血水。
「別敷衍我。」女人大聲斥喝。
卓敬西想回答,但發不出疼痛以外的聲音。她有跟這些人結怨嗎?為什麼她要受這種莫名其妙的嚴刑峻罰?一堆問題在她的腦中打轉,隱約之中,有些模糊的記憶在她腦海里閃現……
「說啊!」女人的吼叫里包含著濃厚的恨意。
「我不知道!」卓敬西奮力一喊,所有的痛楚立刻傳遍全身,不只是她的肚子,就連她的頭,都像快爆炸般。
女人沉默了一會兒,再度開口時的音調已不再激動,反而相當冷靜,「唯少午是個無情的男人,你最好別靠近他。」
「靠近……」卓敬西擠出申吟之外的聲音︰「我說……過,我不……認……識他……」
女人悶哼一聲︰「早上才一同共餐,妳忘得可真快,」
忘?卓敬西知道自己的弱點,她不是忘,而是不記得。
她心里又慌又急,因為邢西領還在等她;她甚至不想探究為何會來到這里,唯一的信念是趕快回到他身邊。她慌亂的搖著頭,劇烈的疼痛讓她的語句間雜紊亂︰
「我……想你……是捉錯人了……我真的不……認識……」
「好吧!」女人咬咬牙,「最好是這樣,否則你會跟他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這句話讓卓敬西打從心底泛起寒意、頭皮發麻;死……這個可怕的字眼,她會死嗎?她無法強裝自己不害怕,顫抖的身軀已經打起哆嗦。
她听到開門聲,還有女人撂下的拔尖笑聲。「給她打一針,看來她是邢西領的女人,也好,晚上讓兄弟們高興一下……」
砰的一聲,聲音隱沒在門後,卓敬西戰栗著體內的寒意,那個女人說什麼?
晚上讓……那是什麼意思?
怎麼辦?她好害怕……邢西領呢?他為什麼留她在這里?
手臂的刺痛感再度傳來,她感覺到液體注入體內,跟著頭昏目眩。
思緒被恐慌淹沒,黑暗之中,她只覺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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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邢西領捏緊手中的珠寶盒,于賣場內來回奔走。他再次立足在黑岩前,仍不見卓敬西的影子。
于尚美遠遠的奔來,她已經通知了酒店經理,酒店方面也派了服務人員幫忙尋找。望著邢西領充滿焦急、憤怒、無奈的復雜眼神,緊抿的雙唇,往日的平靜已不復見。
她從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敬西會不會回房間……」
邢西領的眉頭鎖成一直線,額上青筋暴凸,「不會,她只听我的,我要她等,她不會擅自離開。」
「洗手間也找過了。」唯少午走了過來,雖然對卓敬西沒有好感,但基于朋友的立場,他也很擔心。
邢西領懊惱極了,他不該放她一個人在這里,她到底到哪里去了?
手中的紅盒子被他憤然一丟,在地上砰的一聲打開,一顆黑亮的珍珠滑了出來。于尚美連忙拾起,那是一條沒有任何贅飾的項鏈,在藝術燈的照射之下,散發著神秘的光彩。
「這條項鏈是要送她的?」
邢西領恨恨地一瞥,憤然的眼神是答案,他搶過項鏈,當下使勁的拉扯。
懊死,就是這條項鏈害的,否則他不會放下她一個人……
于尚美瞠目,驚愕的阻止他憤怒的舉動,「你不要這樣,就算找不到她也不要拿東西出氣啊!」趁他松手,她順利的搶了過來,撫著那條素雅的鏈子,她若有所思的凝視他,「不只是你著急,我們也是。」
邢西領抓著頭,不知所措的神情盡收于尚美眼底,據她對他的了解,他不曾送過女伴任何一樣禮物,他認為只要女方獲得了他的關愛就已足夠;物質上毋需付出太多,那對他而言,是不必要的麻煩。
于尚美一直在懷疑卓敬西何以得到邢西領的青睞,自從他們倆傳出緋聞之後,他就跟以往的緋聞圈月兌離,難道他自己沒有發覺嗎?「你很愛她?」
「都什麼時候了還談這個!」對于感情,唯少午永遠嗤之以鼻。
于尚美不理會唯少午的插話,直視著邢西領尋求解答,「你一向關心你的女伴,但是這一次,你的關心變了質,你感覺到了嗎?」
邢西領吸了口氣,不否認自己喜歡敬西的事實︰「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
「西領!」唯少午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對于一向對感情收放自如的好友,他不敢相信好友竟然會深陷其中。
「我一直在調適,愛一個人對我來說很簡單,而且公式化。」邢西領嘆口氣,將背靠在牆上。「我承認她很特別,打從一開始,我就被她吸引了。但是我不想被束縛,所以才一直壓抑。」
「你自由過了頭。」于尚美一語雙關,瞥了唯少午一眼才接口︰「一時之間很難調適;但,至少你沒有否認這份感情。」
唯少午努努嘴,轉而望向奔走的人員,不想听這類談話。
「我愛她!」他是說真的,悔恨讓他的聲音啞了。「我不該留下她一個人在這里……」
「你沒有錯,你只是想給她一個驚喜罷了。」于尚美將項鏈收好後交到他手中。「會找到她的,這是你的心意,別辜負了。」
「尚美……」邢西領的心中百感交集。
于尚美給了他一抹寬心的笑容,「我會轉告千晴的,讓所有的女人都對你死心,這樣你可以安心『調適』了吧?」旋即,她似是想到什麼,正色嚴肅的說︰「我想卓敬西可能哪兒也沒去。」
「什麼意思?」邢西領的隱憂浮起,于尚美眼中的訊息是……
「她被人捉走了!」
「可惡!」邢西領的心炸了開,這就是他最擔心害怕的地方,他一直不敢往這個方向猜測,沒想到……他憤而往牆上一捶,他說過要保護她的,可是現在……
「也許是你對她太好而引起的危機,又或者--」于尚美指著唯少午,「跟他有關。」
「我?」唯少午調回目光,一臉不解。
于尚美不由得一嘆,「你不知道,最近跟你太親密的女人都有了危險?」
「你有嗎?」唯少午連忙在她身上仔細查看。
此舉讓于尚美紅了雙眼,他還是關心她的;她握住他的手說:「我一直沒離開過你,所以沒機會受傷。」
可是,唯少午並沒有跟卓敬西有任何吵嘴以外的交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