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氣憤的模樣,卻不想表示什麼,那只會讓他更心疼而已。
「可惡!」她掄起拳頭,本能發泄的怒吼︰「你就這麼放棄了?把我讓給盎斯?」
「我不曾得到過你!哪里來的「讓」字可言?」他說得雲淡風輕,好象什麼事都不曾發生似的。
右蝶腦中一片轟隆作響,她不可能陷入盎斯一樣的情境、她不可能是自作多情,他的吻那麼濃烈、誠摯,甚至他還想要她!只有相愛才會有這般的感覺,不是嗎?她不可能會錯意的。
「剛才……你吻我耶!」
「那不算什麼!」他依舊無情的道。
她惶然失色。不可能,她自信滿滿的把握竟然被這種解釋給擊垮?」可是……可是……」
「你還想要嗎?」語畢,他已攫獲她,眷戀的吻了她許久之後才放開。
怎麼她感覺這好象是在吻別呢?
他背對著她︰心頭亂糟糟的,「對不起!」
他在為他的所作所為道歉嗎?她突然明了盎所罵何有那種苦澀的嘆息了,難道她真的會錯意了嗎?她不想承認。
踉蹌著腳步退到門邊,她吼道︰「你根本不需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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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蝶不再吼叫,這些上課的大老們耳根子著實清靜不少,可是,還真的很不習慣。右大小姐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上課上到一半老老發起呆來,連帶著又氣又笑又恍惚的神情,千變萬化得讓他們這些人跟著老眼昏花。
這會兒,她又嘆氣了!
右蝶向台下仔細的掃了一圈,他還是沒來。
自從開課以來,邢東領本來就不是常客,幾天沒有見到他,她就犯相思了?誰教她本來就是坦白,心里在想什麼全寫在臉上。
「右小姐。」有個聲音忍不住傳了過來,她正眼瞧去,盯著這名學生。
「干嘛?」她的口氣始終如一。
連旗集團內的小道消息傳得翻天覆地,更何況滿屋子部是高級主管,他們豈有不知的道理?尤其主角還是邢東領,讓他們不得不關心。
「你該不會是感情出了什麼問題吧?」這人語氣曖昧得可以。
「干……你屁事啊?」右蝶話一轉,很正經的斥責。
沒想到這些上了年紀的人竟學著年輕人開始鼓噪了起來,把右蝶嚇了一跳。什麼時候大家感情那麼融洽了?
「現在是上課耶!」她吼了一句,但鼓起的腮幫子顯然失效,台下的人似乎準備今天不上課了。
「你沒發現你已經「上聯不對下聯」了,真教人不知從何听起。」有人說。
「是嗎?」她慌忙翻動手中的講義,的確是亂跳章。
「說吧!說出來好解決嘛!」
她眼一瞪,手一擦,「我自己會解決。」
「真的嗎?」全部的人可說是眼楮一亮,「真是太好了,好事近了!」
「什麼好事?」她不想跟這些老人談論自己的問題。
「好久都沒有熱鬧一下了!」那些人自顧自的與左鄰右舍暢談起來。
看著這些不相干的人替她歡聲雷動,她不由得還是嘆氣,負氣等了這麼多天,
他還是冷淡無音訊,搞得她心慌,也不知他想通了沒?
他真的放棄她了嗎?她不相信。就算等到最後,她也要听到他真正的心意是什麼?
開什麼玩笑,第一次愛上一個人就慘遭滑鐵盧?!是他先挑撥她的耶!
不行!她忍不住了,說要主動出擊的不是嗎?她要一個答案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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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的事件後,接下來的日子等于是邢東領的進補日,周玉嵐已不再避諱出現在兒子的面前,早、中、晚往他的辦公室走動,漸漸地,邢東領的病癥也不復見,取代的煩躁卻影響整個百貨公司員工的情緒,猶如不定時炸彈,隨時會爆發般的可怕恐怖。
「什麼時候你的脾氣被右蝶給同化了?」邢西領這陣子趕場拍戲,語氣不僅疲累,還有些沒睡醒的懶散。
邢東領的眉頭已經皺成一條線,無心閱讀手中的公文卻仍死撐著企圖專注。
「你為什麼不去告訴她呢?」邢西領躺入沙發問。
「告訴她什麼?」他大吼。
「唉!」邢西領由衷長嘆。「你不是愛她嗎?告訴她不就得了!有什麼好苦惱的?說不定她正在等著你開口呢!」
邢東領震驚的瞪著他。「你真的那麼認為?」
「這有什麼好認為的?」愛一個人還不簡單?可能就因為大哥沒有愛過吧?太單純了!「如果是真心的,那麼說出來就好啦!」
「是嗎?」邢東領若有所思。
邢西領意味深長地說︰「仔細想想,盎斯只是個點燃你們這兩個火藥的引信,你難道感覺不出來?」
「感覺……」邢東領想著右蝶所說的每句話,卻是片片斷斷、不成章法。他驟然急躁的起身,揮亂了一桌子的卷宗,一張紙箋在半空中飄揚、畫了一圈,他伸手一抓,捏成一團。
不對!那是什麼?他攤平紙團,是張電腦列表紙?看到內容,他的心頓時僵住了。
邢東領︰
第一次喊你的名字,感覺挺怪的。
最近,不知你這顆尊王的腦袋想通了沒?沒想到你笨得可以,所以我只好打了這封信給你,記得我說過要告訴你什麼話嗎?我看也只好提早說了。
我愛你——這個大笨蛋!
至今,我仍不認為我是一廂情願的。
所以八月六日晚上七點,我在欣都餐廳等你的回答,如果你沒來,那麼我就必須承認是我自作多情了!
至少,這麼做雙方都不會大尷尬。
右蝶筆
邢東領茫然了,八月六日?「今天……幾號?」
邢西領疑惑的瞧著大哥慌張的神情,回答︰「八月十日。」
第九章
英國威爾斯,這個具有本身文化和歷史、傳說和語言的「國中之國」。
北威爾斯的城堡數目在歐洲各國中是首屈一指,在麥奈海峽之南,駐立一座中世紀城堡,柔美氣氛高貴,與雪墩山脈背水而立,是這一區中最美麗的建築。
踏入弓形大廳內,仍保留了當年愛德華國王和王妃的畫像,這里曾是他們蒞臨度假的宮邸之一,現在,是右蝶的「老家」。
「想回來了?」大廳內側,這個凌厲的聲音毫不遲疑,在右蝶進入門後立刻響起,柱子後方,走出一位年老威凜的女人,雙眼如鷹。
右蝶如獵物般,被女人瞧得透徹,她本能的神經緊繃、寒毛豎立。
她——凡蘿女士,獨攬「右氏」大權,傲視群雄,是右蝶唯一承認的克星。
「嗯……」右蝶虛應了聲,無精打釆的。
「哼!」老女乃女乃冷冷的哼了一聲,「發生什麼事了?」
「你不是很清楚嗎?」右蝶回給了女乃女乃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沒理由那些「眼線」沒通報太後吧!
「哼!」老女乃女乃的聲音表達著不層,對孫女的所作所為的確了如指掌。婚事敲定之後她確實安心不少,直到盎斯前來取消婚約,她非常震驚,盎斯卻守口如瓶、三緘其口。此刻雖然怒急攻心,但面對孫女一臉的疲累,她不動聲色的試探︰「盎斯來退婚了。」
「哦……」右蝶怏怏不樂的應了聲,預備往樓上走去,昏沉沉的腦子部快點到地上了,腳也抬不太起來。
「站住!」老女乃女乃命令︰「你這是什麼態度?」
「干嘛啦?」右蝶現在可以說是煩悶極了、傷心透了,哪還有別的心情去回答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是下是生活太荒唐,盎斯才不要你的?」
「是誰不要誰啊?」右蝶的聲音很懶,她一心只想好好睡一覺。搭了十六個小時的飛機,腰酸背痛,明知這個老太婆一定有一準問題會追著她問,可是現在,就算要她回答,她也不知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