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蝶!」右法督按著她的肩膀斥道︰」坐好!我還沒問完。」
右蝶只得垂著要閉不能閉的眼皮,接受爺爺的疲勞轟炸,待他沒完沒了的說了一堆不著邊際的話後,她只听到最後一句——
「那個邢西領花心又,別跟他來往,听到沒?」
「嗯!」她虛應一聲,根本無心听他念經。
「邢東領也是,怪里怪氣的,別去惹他!」
「嗯……」她已經有氣無力。
她在記者會上消失,害得記者們苦苦等候,自然成了記者們的公敵,再加上又對邢西領的崇拜者喝罵,想當然耳,自是影迷仇恨的對象,事情肯定沒完沒了。不過她卻沒有什麼危機意識,反正她又不在白天出沒。
他仍喋喋不休︰「連旗集團的人都很厲害,少踫為妙,我听說……」
猶如催眠曲般,右蝶已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這種事有什麼好擔心的?對她而言好好睡一覺才是最重要的!
第五章
「滾……滾開!」邢東領揮動著手臂大吼,將貼附在身上的曼妙軀體推開,但氣焰比不過鼻頭的熱氣,減低了應該有的威嚇作用,女郎就像橡皮糖般又黏了回來,還因此黏得更緊。
「邢總!」女郎嬌嗲的發嗔︰「報紙上說的是不是真的?難怪最近都沒有見到西領!」
掩住鼻腔奔流的血液,邢東領嫌惡地推開她,這女人不知是擦了什麼香水?味道膩得讓他作嘔。「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听到他的問話,女郎彷佛受到恩賜似的眨動眼中的歡喜,誤解地將手勾住他的脖子,迅速的印上一吻,嗲聲道︰「現在是晚上十二點,邢總想做什麼我都願意奉陪……」
他皺眉,他還能想什麼?無緣無故車上多了這個女人,想也知道是西領搞的鬼。他惱恨的命令道︰「請你下車!」
女郎無視于他的反感,反而變本加厲的抱住他的手臂獻吻,一手滑下他寬闊的胸膛撫觸。
邢東領驚惶的甩開她的手,在她來不及反應的時候跳下車,卻見不遠處有一個黑影朝他狂奔而來。在路燈的照射之下,他逐漸看清來者是誰,心中的訝異抵過了剛才的惶恐,是右蝶!
只見右蝶怒氣沖天的竄入車內就是一抓,將女郎從車內拖了出來大罵︰「你這個騷包,三更半夜還化妝?沒臉見人吶!」
女郎的手臂被右蝶用力的拉扯,她發出尖叫,踉蹌著腳步跌倒在地,一身的名牌也弄髒了。女郎又羞又憤,不顧形象的嚷道︰「臭三八,你發什麼瘋!」
「你又發什麼春?」右蝶不客氣地吼了回去。
女郎先是愣了愣,睨視著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右蝶啊?你是在吃醋嗎?」
右蝶將目光栘向邢東領,不否認是有股酸味隱隱竄出,雖然還厘不清自己為何沖動,就暫時姑且解釋為吃醋吧!
「是又怎樣?」語畢,她感覺邢東領抬眼正視著她,右蝶一陣心悸,卻不敢看他。
女郎像是逮到機會似的開始挑釁︰「原來如此!那你真是一廂情願羅!」
右蝶有點後悔剛才的回答,眼珠子一轉,笑道︰「少不要臉了,我看是你一廂情願才對,邢東領根本不會對你有意思。」
「你又知道了?」女郎挺胸,顯現出她胸前驕傲的自信。
「你以為他的眼楮瞎啦?」
她此話一出,明知道不是笑的時候,邢東領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被他的笑聲吸引了注意力,右蝶很想看他現在開懷的模樣更勝于跟女郎吵架,所以邁步向他走去。
女郎卻伸手將她一抓。「想走?」
右蝶不層的瞪著她,「你想發花痴就去找別人,也不秤秤自己幾兩重,在我眼里簡直連灰塵都不如。」
女郎聞言,惱羞成怒的在右蝶的手臂上咬了一口,聲音尖拔地嚷了起來︰「臭女人!別以為報上寫一寫就得意起來,這種事最好別信以為真。」
望著手臂上的齒印,右蝶氣得發抖,受傷對她而言真是奇恥大辱,她企圖甩掉那股疼痛,卻有一股力量抓住她的手臂。
邢東領盯著她的手臂一臉駭然,女郎也被他突然的逼近嚇得退了兩步,他的眸子里射出冽寒,女郎的頭皮頓時一麻,腳一軟,又摔了個四腳朝天。
想偷笑的右蝶瞧著邢東領,正想好好夸他一番,只見他專心地撫著她受傷的手臂,一副愁容,她不解他為何大驚小敝。「你的樣子好像手術失敗似的,沒那麼慘啦!」
「你好像老是受傷?」他逕自說著。
她有些迷惑,他的聲音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粗啞?
他並沒有期待她的回答,握住她的手後又問︰「你怎麼會到這里來?」
她因他怪異的舉動而心慌意亂,說話不由自主的結巴︰「這……這里……是夜……夜市的出入口啊!」
環顧四周,剛才右蝶和女郎主演的戲碼顯然引來不少觀眾,大家更是意猶未盡男女主角接下來的進展,在兩人周圍圍成圈,而兩人所站的位置正好是進出口的廣場。
他又問道︰「你該不會是肚子餓了吧?」
「對啊!」剛才這麼一吵,她倒全然忘了來這里的目的。此時肚子很配合的叫了起來,正想跨步,她不忘提醒的在他鼻頭一晃。「我看你最好趕快回家,我要去吃東西了。拜拜!」
「等等!」他的手還沒放。「我跟你去。」
「你——」她拉長驚訝的語音,隨後聳肩道︰「無所謂,你如果不怕再失血的話。」
邢東領模著鼻子,再一次為上頭的無血跡而陷入思索和迷惘,為什麼現在每次遇到她,自己就「免疫」了?她有什麼特點嗎?還是……
記得初次見面,他的情形猶在,是什麼原因讓他改變了?
「喂!」她粗聲粗氣的喚他,他說要跟來,卻杵在原地像塊木頭?
「什麼事?」
她指著一攤鹵味,抓起串串米血瞪著他,「這次吃不吃?」
他嘆了口氣,她還真是會記恨。「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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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蝶的公寓除了右法督的光顧之外,很少有人來。她沒有什麼朋友好串門子,也不會招待客人。
「你隨便坐!」右蝶對著邢東領說完,就將兩人手中的大包小包往桌上扔,盤腿而坐的大吃特吃。
邢東領打量著室內的光潔,簡單的家具和裝潢,確實很適合她這種作息不正常的女人居住,他因自己的想法而微笑起來,順勢坐入她身側的沙發。
「喏!」右蝶將米血遞給他,瞅著他的笑容發呆。他不像邢西領有著常常上揚的嘴角,可是難得微笑卻可以輕意圓潤了她的脾氣,只因她很喜歡看他笑的樣子。
「你笑起來很好看。」
「你平常都是這樣嗎?」他問,一語雙關。為什麼她剛剛會吃醋?他沒有忘記那句肯定的話帶給他的撼動。
「什麼?」他問得沒頭沒腦,她找不到他的問題所指為何。
「你很直接。」他說。
「可以這麼說吧!」她咬著豆子,「我不隱藏自己的想法,這樣有錯嗎?」
所以她的火氣才無時無刻都這麼大?他有些了解了,那麼她對自己所說過的話也用不著做什麼解釋了,因為那些全然是她直接的反應而已。
「我喜歡你!」右蝶突然說。
邢東領張大雙眼盯著她。她……說什麼?
她一如往常,沒有發現他的詫異,繼續道︰「就如我喜歡你一樣,我承認這個事實,我就會說出來,我沒有什麼朋友,和親戚也沒什麼往來,除了爺爺。我一個人住在這里,面對的也只有自己,對自己還要隱瞞不就等于欺騙自己?活得那麼辛苦干嘛?」語畢,她奇怪地抬眼看著一動也不動的他。他炯炯有神的眸子瞧得她雙頰灼燙,她連忙瞥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