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記得,所有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是那麼的美好。
在一旁冷看著這一切的玉如意,眼神卻愈來愈陰沉,他清楚的感覺到,她此時的歡悅完全不是因為他。
然而沉浸在即將見到好友喜悅中的南宮綾,渾然不察他的慍怒,依舊開心的駕著馬車,只見馬車穿越一座拱橋,沿著一條江旁的官道繼續往前行,她才突然想到什麼,側首望向坐在身旁的玉如意。
「相公,從這兒到杭州,需要幾天的路程?」
「快則四、五天,慢則七、八天。」玉如意懶洋洋的開口,將頭枕在她肩上,把玩著她的發絲。
「是嗎?」南宮綾回頭,下意識的揚鞭,催馬兒加快速度,猛地左肩傳來一陣啃咬,她痛得低呼一聲,「相公,你休憩什麼咬我?」
「我牙癢。」他的口氣惡劣,說完啃咬著她的肉,磨起牙來。
她實在很想伸手拍開他,但又怕會因此惹怒他,讓他做出更過分的事,只好委屈的強忍著疼,任由他為所欲為。
玉如意瞟她一眼,冷哼,「怎麼,你那是什麼表情?我咬你不得嗎?」
「……」難道她還得說︰「相公你咬得好,咬得真是太好了」嗎?她氣不過,狠狠瞪著他。哪里有賣熊心豹子膽,給她來個十顆吧,她真的很想一拳揍飛這個可惡的男人。
「嘖嘖,你是不是想打我?」
對……但是南宮綾沒有買到熊心豹子膽,當然沒膽真的這麼做,就連說都不敢說,只能強擠出笑容,「相公既然牙癢,想咬就咬吧,只是能不能咬輕一點,很疼。」她眉心輕顰,好像真的很痛。
刻意忽視她後面兩句話,玉如意眯眸邪笑,「既然娘子你這麼體恤為夫,那為夫就不客氣的盡情咬了。」說著,他張口朝她的粉頸咬下。
「啊——」南宮綾嘴里頓時逸出一聲低吟,他沒咬痛她,卻宛如咬到她的麻筋,她頓時感到一陣麻 流竄她全身,現下她終于意識到她肯定是有什麼地方惹他不高興,他才會故意作弄她。
她輕抿了下唇,小心翼翼的問︰「相公,是不是我哪里做錯了?」
「哼,你眼里還有我這個相公嗎?」玉如意好看的眼眸里掠過一絲不悅。
「相公為何這麼說?」她不解的問。
「從出發到現在,你說,你有正眼看過我嗎?」他指出她的罪狀。
「這……」她一時啞口無言,可又覺得這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他人就坐在她身邊,她怎麼可能沒有正眼看過他?
見她說不出話來,玉如意不滿的再指責,「你說,你的小腦袋反應里到底在想什麼?笑得嘴都快裂開了!」
她哪有笑得嘴都快裂開了?不過南宮綾聰明的不辯駁,一愕之後,便機伶的編了個理由,「我是在想……等到了杭州後,就可以跟相公一塊兒去西湖泛舟,這時節湖上工滿了荷花吧?若能跟相公一起游湖賞荷,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美事。」
「你真的是在想這個?」玉如意斜挑起眉,凝覷著她。
「真的。」她面不改色的用力點頭。
他妖美的臉龐頃刻間蕩開勾魂一笑,伸指摩挲她的粉唇。「你這張嘴是蜜做的吧,淨會說這甜言密語,哄人開心。」
「我……」
她才剛要開口,突然有數匹馬朝他們直沖而來,拉車的馬兒受驚,揚蹄嘶鳴一聲,遽然停了下來。
接著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玉如意已和對方打了起來。
難道又是金絲山莊派人來抓她的嗎?但他們為什麼要蒙面?而且他們身上所穿的服飾也不是金絲山莊的,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南宮綾緊張的坐在馬車上,看著兩方交手,對方幾人聯手圍攻玉如意,手里拿著的利刃全都毫不留情的朝他劈去,看得她心驚膽戰,手個意識的用力捂住心口。
她不希望玉如意再你上回那樣殺人,可是……這次來的人武功很高強嗎?她怎麼覺得他似乎應付得有點吃力,見他不停的躲避劈來的刀劍,無法再像上次那樣,輕而易舉的殺了對方。
「啊——」就在她分神的看著玉如意時,驀地,有人抓住了她,將她拖下馬車,她驚駭的奮力掙扎,「放開我!」
拉扯間,她不慎扯掉男人臉上的黑巾,那是一張她從未見過的陌生臉孔。
「給我安分點,我不會傷害你。」那男人緊緊拽住她的手臂,不讓她掙月兌,朝同伴叫了聲,「我抓到她了。」
「你帶她先走。」其中一名同伴揚聲道。
「別想走!」玉如意拔身而起,躍到兩人面前攔下他們,伸手搶回南宮綾。
但對方幾人立刻跟了上來,一起出手要再奪回南宮綾,霎時,只見刀光劍影,一片混戰。
第6章(2)
銳利的鋒芒閃得南宮綾眼花撩亂,一時分清誰是誰了,她下意識的往江邊躲去,突然,不知從哪橫出一劍就要劈向她,她來不及呼救,接著眼前一黑,只見玉如意突然沖到她身前,替她擋下那一劍,肩頭的衣袍瞬間被鮮血染紅。
見他受傷,她胸口倏然一緊,還來不及叫出聲,不知又被誰推了一把,她一個重心不穩,便失足跌落江里。
冰冷的江水灌進她的口鼻,嗆得她無法呼吸,她揮動雙手,拼命掙扎,無奈她不會涸水,愈掙扎,反而下沉得愈快……
沉下去前,她好像看見有道身影跳入江里,朝她游來,而那個人好像是……
落日余暉將江面渲染成一片橘紅,滿天的蚊蠅在江邊的半空中盤旋著,伺機尋找獵物,不久,便立刻集結往下沖去。
嗡嗡嗡嗡……
「不要吵!」下意識的揮手驅趕耳畔鳴叫不停的蚊蠅,南宮綾咕噥了聲,翻身準備繼續睡,無奈身上好像壓到了什麼,讓她睡得不太舒服,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怎知映入眸心里的,是張俊美中帶有幾分妖媚的臉龐。
他臉上那雙狐媚勾魂的眼此刻緊緊的閉著,長長的眼睫像房子一樣垂覆下來。
南宮綾神智還有點模糊,怔愣地望了一會兒,才認出被她壓在身上的人是玉如意,她驚愕地彈坐起身,隨既環顧四周,發現這里好陌生,到底是哪里?他們怎麼會「睡」在這里?而且還渾身都濕透了。
接著她低頭望向躺在地上,仍未轉醒的玉如意,「相公。」她輕叫了聲,見他依然沒有反應,只好再略微拉高音調,再叫了聲。「相公。」
他還是沒有醒來。
「相公,你醒醒。」她開始有些擔心的輕輕推了推他,也慢慢想起昏迷前的事,她記得他們半路遇動,她跌下江里,然後她好像看見玉如也跟著跳下水……
但之後呢?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是哪里?他們為什麼會在這里?她有滿月復的疑問想問,但玉如意卻像睡死了一般,遲遲都不本來。
她正想要抻手推醒他時,忽然瞥見他肩頭那一片紅色的血跡。想起他為了救她而替她擋了一劍,心頭頓時一緊,連忙伸手探向他的鼻端。
靶覺到他淺淺的鼻息,南宮綾才松了口氣,︰「還好還有氣,可是為什麼……啊!」手指頓時一痛,她月兌口嬌斥,「你是狗呀,干麼亂咬人,還不快松口!」她痛得齜牙咧嘴,想把自個兒的手指從他嘴里拔出來。
「好痛——」玉如意張開嘴,松開她的手,眉心卻緊皺著。
「對,快痛死我了!」縮回手,她趕緊捂住被咬疼的手指,隨即又察覺不對勁,連忙凝眸向玉如意。「相公,你怎麼了?」
「我痛。」他狹長的眼眸微露出痛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