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折扇輕搖,笑道︰「不瞞逸之,其實我已有中意的姑娘,準備尋一個適當的時機,向她提親。」
听他如此說,司徒馳微訝。「哦,明池看上的是哪位姑娘?」
深望好友一眼,魏明池試探的開口,「她是位寡婦,不過守喪已滿三年,這個人逸之也識得……」話還未說畢,襟口便驀然被人給揪起,他無畏的迎視司徒馳含怒的目光。
「她絕對不可能嫁給你,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司徒馳額上青筋暴起,沉嗓說道。他早就察知魏明池對掬夢有好感,卻沒料到他竟然還妄想娶她為妻,他不答應、他絕對不會答應。
「你無法代她作主,除非她親口告訴我,我才會死心。」魏明池若有所指的提醒他,「我知逸之素來十分維護令嫂,但你們這輩子永遠只能是叔嫂的關系,逸之可要認清這點才是。」
知魏明池看出了他對花掬夢的心意,司徒馳冷凝著面容松開他襟口,黝黑的眸里透著寒凜的眸光,冷冷瞅睨著他,一字一字警告,「那是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干涉。我不許你打她的主意。」
「這種違逆俗情的事,縱然你不在意,但,她可能不在乎嗎?」魏明池肅起面容,嚴色接著質問,「這次她之所以留書出走,是不是便是因為無法接受你那不見容于世的感情,所以才想逃開你?」
身為司徒馳多年好友,他委實不忍見他沉陷在此不倫之情里,不止毀了自己,也將會毀了花掬夢。
司徒馳寒漠著一張俊容,咬牙否認,「不是,她才不是因為這樣而逃開我!」
魏明池誠懇勸道︰「逸之,你清醒一點,為了你,也為了她好,別再對她執迷下去,少夫人縱使千般好,但她是你嫂嫂,這是一生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不需你多言。」言畢,司徒馳便拂袖而出。
魏明池憮然喟嘆。
一邊是知交好友,一邊是心儀的女子,倘若可以,他有此成人之美,願意成全他們,可,他們的身分注定了他們今生無緣哪。
看來,為今之計,只有他盡快迎娶花掬夢過門。好徹底斷絕司徒馳的心思,才不致令他鑄下錯事。
這臨水鎮,只剩下一個地方他還未尋過,若她真來了這里,或許有可能是上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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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兒、娟兒,快住手,別再鬧我了,呵呵呵……」小小的床榻無處可躲,花掬夢蜷縮身子,被娟兒搔得直發笑。
「嘻,我才不住手呢,花公子笑起來的聲音真好听,像風鈴在響呢。」娟兒搔她癢搔得更起勁,沒有停手的意思。
「饒了我吧,娟兒,我快笑岔氣啦。」她迭聲求饒,笑得一張臉兒都漲紅了,縮得像蝦子似的躲進被里。
娟兒活像只女,也爬進被里,一雙柔荑盡往她腋下搔著。其實她早知花掬夢是女兒身,只是與她很投緣,所以總愛鬧著她玩。
尤其今早她在見了一個姓魏的俊雅男子後,眉間眼梢便流露出一抹愁郁之色,娟兒不忍見她愀然不樂的模樣,所以才故意來逗她。
被褥鼓起一個小丘,不停扭動著,不知情的人,乍看會以為被窩里的人正在辦那檔事。小靜自是知道的,她杵在一旁笑看著。
猛然間,房門被人給撞開,當她看清來人,雙腿忍不住一抖。
「王、王爺!」
被褥里,正在玩鬧的兩人,沒听到她細如蚊蚋般的叫聲,被子里悶悶傳出花掬夢的笑聲。
一听見那聲音,司徒馳旋即望向床榻,看見那扭動著的被褥,當即陰沉了一張俊容,冷鷙的眸子射出森厲的寒光,宛如要殺人似的。
一步步走向床榻,他臉色愈來愈冷煞。
他不敢置信眼前所見,這些日子為了尋她,他找得憂急如焚,她竟然、竟然在這里與人、與人……
他屏住呼吸,妒焰狂燃,陡地掀開被褥。
正在玩鬧的兩人見被子被揭開,均是一訝,抬頭望過去。
花掬夢猛然一震,怔然的雙目迎上他怒紅的眼。
看清她男子的扮相,以及在她身邊的是一名女子,司徒馳怒色這才稍霽。
「你……跟我回去!」
「我……」她啟唇正要說話,手腕便被牢牢扣住,接著就被打橫抱起,她低呼一聲,「啊,你這是做什麼?放開我。」
司徒馳沉聲叱道︰「不放,你來這兒胡鬧了這麼多天也夠了吧!」居然喬扮成男子藏身在青樓里,她也太胡來了。
「你先把我放下來。」她擰起秀眉。
「有什麼話等回去再說。」他凜著臉容,抱著她大步走出去。
見他找著了人,隨他而來的王府侍衛也即刻收隊,一道離開。
娟兒愣了好一會,才匆匆追下樓,樓下早已不見大隊人馬,只有寧夫人獨自立正大門前。
「芙蓉姊,花公子被帶走了。」
寧夫人輕嘆一聲,「我看見了。」
司徒馳領著一群侍衛氣勢洶洶的找上門來,她這個雅軒小築的主人焉有不知之理,奈何人家可是位高權重的王爺,除了眼睜睜看他將花掬夢帶走之外,她又能如何呢?
「那怎麼辦?」娟兒急道。
「咱們什麼也不辦,那是她該去面對的事,咱們無法幫她。」誠如她先前所言,逃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遲早花掬夢還是得去面對自個的難題。
「可……我看那男人似乎很生氣,他會不會傷害花公子?」娟兒擔心的說。
「放心吧,他舍不得的。」寧夫人說得一臉篤定。原本心下便有幾分了然,方才在望見司徒馳的神情時,她便確知花掬夢想逃避的是什麼事了。
能擁有一個如此摯愛著自個的男子,那是多少女子夢寐難求的事,但卻礙于兩人的身分,教花掬夢無法接受他。
天意真是弄人吶!既要教他們情投意合,卻又給了他們那樣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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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什麼意思?」
「保護你的安全。」
「難道王府里還不夠安全嗎?你這分明是想軟禁我,所以才派來這麼多侍衛監視我。」
「我沒有這個意思,你想上哪去隨時都可以,只不過要有他們保護著。」
一雙含著薄怒的水眸瞪著一雙深沉黝黑的眼,片刻,花掬夢心悸的別開頭,不再瞥向那仿佛要燒融她心魂的眼神。
一雙大掌輕輕攬住她的肩。
「你知不知道你出走這幾日我有多著急、多擔心?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家,若是在半途中發生了什麼事,該怎麼辦?你氣我也好怨我也罷,今後,我不許你再這樣只身離開。」
耳畔听著他注滿關懷與焦慮的嗓音,所有的怒氣霎時間全都逸散了,花掬夢垂目,瞥著桌案上的一只白瓷杯子,幽幽啟口,「我答應你今後不會再不告而別,你也答應我早點娶妻成親好嗎?」
見她又重提起此事,司徒馳沉怒道︰「我不答應!我這生除你誰也不娶,除了我之外,我也不許你嫁給任何人。」她已是他的人了,他絕不會讓她另嫁他人,死也不會。
听見他如此蠻橫狂霸的話,她忍不住顰眉。
「你為什麼非要這麼執迷不悟?我們是不可能的啊!」她想起魏明池那日找到雅軒小築時,對她說的那番話——
「我知道你之所以避來此處,是為了躲逸之,不如你嫁給我吧,這樣一來,便可讓逸之對你死心不再存有妄念。」
「……那樣豈不是太委屈魏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