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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黑塵比白喜夢更早出去,也更晚回來。
今日一早,听到打開大門的聲音,他佇立在窗前,目送著白喜夢出去,緊鎖的眉宇凝著一抹神傷,直到她已走遠,視線仍舍不得收回。
「再見了,喜夢。」他微啞的嗓音喃語著,回頭拿起昨夜準備好的一只旅行袋,走出房門。
「小塵,咦,你拿旅行袋干麼?」白悅然訝異的看著走進客廳里的他。
「叔叔,這幾年謝謝您的照顧。」黑塵朝他深深的一鞠躬。
丟下手中的報紙,白悅然震驚的站了起來。
「你決定要過去?你知不知道你這一去,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知道。」
「你本來不是決定不過去的嗎?為什麼會突然改變心意呢?」
「我不能讓我的父母和女乃女乃就這樣白死。」
「你想去報仇?你爸媽他們不會樂見你這麼做的。」
「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威利,他以前雖然那麼對我,但他畢竟是我在世上僅剩的親人,我不能眼睜睜的看他被人殺死。」留下來看著他珍愛的人與別的男人出雙人對,他怕自己會失去理智的做出傷害她的事。
「可是你只有一個人,又能怎麼幫他呢?你這分明就是……明知道危險,還跑去送死哪!」白悅然心痛的斥道。
「叔叔別為我擔心,我會見機行事,如果情勢真的壞透了,我不會讓自己再蹚進去。」
「可……怎麼會這麼匆促,喜夢她知道這件事嗎?」
「我還沒跟她說,請叔叔轉告她一聲吧,今後喜夢的事……就麻煩叔叔了。」他神色平靜的開口。
「你真的決定這麼做了?」
「是的。」
見他心意已決,嘆息一聲,白悅然沉重的出聲,「那我送你去機場吧。」
「叔叔,您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去機場就可以了。」
「你這一去,我們也下知何時才能再見,就讓我送你一程吧。」白悅然很清楚黑塵這一去吉凶難料,他無法不擔心。但是那樣的世界也不是他能介入的,他能給予黑塵的僅是一些關心和支持罷了。
拒絕不了他,黑塵點了點頭。「好吧。」
兩人坐上了計程車,白悅然叮嚀——
「此去你要自己多加小心,如果你想回來的話,白家的大門隨時為你而開。」
「謝謝叔叔。」此後,他和白家也許從此天各一方,再無關聯了,他將沒有焦距的眸光睇向窗外,壓抑住心中濃烈的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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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喜夢打開大門,注意到玄關里老爸和黑塵常穿的鞋子不在。
換好拖鞋,她向幫她提東西回來的方迅之道謝。
「你坐一下,我倒杯飲料給你。」
方迅之笑了笑,「不用了,我要到南部去了。你快去廚房準備吧,等小塵回來,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她笑彎了眼,「我今天一定要讓他們對我刮目相看。」
送走方迅之,瞄了一眼壁鐘,九點了,她趕緊埋頭在廚房里切切洗洗,花了兩個多小時,整治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可口料理。
她得意的看著滿滿一桌的佳肴。
「嘻,等小塵跟爸回來,他們一定會嚇一跳的,絕對想不到才短短十幾天,我居然可以煮出這麼多道好吃的菜來。」她忽然驚呼一聲,「啊,對了,我昨晚好像忘了叮嚀爸和小塵中午要回來吃飯耶。」
她連忙定到客廳撥打黑塵的手機,然而得到的回音卻是話機已經停用。
她懷疑自己撥錯了,再撥了一次,仍是相同的訊息。
「奇怪,小塵干麼把電話停掉?」
準備再打父親的電話時,大門開敔,白悅然走了進來。
「爸,你回來得剛好,快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吃飯?小塵不在哪來的飯吃?你買了便當嗎?」他可不敢奢望女兒會煮出一頓飯菜來給他吃。
「嘿嘿,」她開心的將父親拉到餐桌前,「當當當當,喏,看到了沒,這些都是我做的唷,還有這個蛋糕。」這可是她辛苦的學了好幾天才做出來的成績,正等著家人大大的夸贊她一番。
「你做的?」他狐疑的瞅了瞅女兒,再望向滿桌豐富的菜肴,一臉不敢置信。
她一臉驕傲,仰起下巴,挺起胸脯。
「沒錯,都是我親手做的,對了,爸,小塵有說要上哪去嗎?他的手機居然停掉了,沒辦法打通。」
「小塵他……走了。」想起這孩子年紀輕輕就要承擔起那麼大的擔子,白悅然忍不住為他心疼。
「他去哪里了?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她不以為意的問,還不知道黑塵此刻已身在千里外的飛機上。
他長嘆一聲。「不知道,也許幾年後吧。」
「幾年後?」她懷疑老爸說錯了,滴溜溜的水眸瞪著他。
「也或許幾個月也不一定。你呀,如果昨天就弄出這麼一桌菜,還可以幫他餞行,可惜晚了一步。」
聞言,她一愕,抓緊父親的手。
「爸,小塵他去哪里了?你怎麼說得好像他去了很遠的地方似的!」
「他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坐吧,」拉女兒坐下來,他道︰「小塵沒告訴你可能是擔心你會舍不得,所以他才沒跟你說一聲就上飛機,我知道你們兩人感情一直很好,不過你要明白,小塵有自己的事要解決……」
「爸、爸,」听到這白喜夢慌了,震驚的問︰「你的意思是小塵不會回來了嗎?他究竟到哪去了?你快說呀。」
「他到美國找他的爺爺了。」
聞言,她激動的開口,「美國?他怎麼可以什麼都沒說就一個人跑去美國?他
太過分了,不行,我要去把他找回來。」
「傻孩子,美國那麼大你要上哪找他,你不可能找到他的,他的世界跟我們不同,我想他也是不希望把你牽扯進去,所以才什麼都不告訴你。而且你這幾天整日都跑得不見人影,我想就算他想跟你說,也找不到時間告訴你吧。」
「我這幾天都在方迅之家跟他媽媽學做菜呀。」想到她跟黑塵就這樣分隔兩地,什麼話也來不及說,她著急得快哭出來了,「我不告訴你們,是想在小塵今天生日給你們一個驚喜,他怎麼可以這樣偷偷的就走了,這算什麼嘛?」
為了學做菜,她的手還切到好幾個傷口,也被熱油燙傷好幾個地方,為了煮一頓飯給他吃,她都咬牙忍下來了。
辛苦了這麼多天,他竟然一聲不響的走了!她費心烹煮的菜肴,他一口都沒嘗到,她還等著他的夸獎……
怎麼可以!太過分了!
「爸,你一定知道那邊的電話跟地址,給我。」
「我沒有那邊的電話跟地址。」白悅然不希望女兒涉入黑幫的糾葛中,何況以她莽撞的性情,若是真找到那里去,還不曉得要惹出什麼事來。黑塵不願告訴她,大概也是顧慮到這點吧。
她下敢相信。「怎麼可能?爸,你在騙我。」
他一臉歉然。「爸真的不知道,小塵走的時候,我問過他,他說等他安頓妥當之後,會告訴我們。」
她慌了。「小塵他到底去了什麼地方?你怎麼可能連電話跟地址都不知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爸,你一定是在騙我的對不對?」沒有電話,沒有地址,她要怎麼找他,那不就等于……
「喜夢,我是真的不知道。」
二十幾年前在美國求學時,他和小塵的父親黑明錳因意氣相投結成莫逆之交。
明鈺夫妻慘遭殺害之後幾個月,他才听說了這件事,趕過去後,經明鈺的鄰居告訴他,他才知道他們夫妻的獨子,也就是小塵,競被丟在療養院內任其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