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定主意,要慢慢開車回北部。
坐進車里後,他企圖說些什麼扳回劣勢。
「石萱,我……」
不經意的瞥見他頸側衣領上一抹印記,石萱截住他的話,「你的領子上有一個唇印,下次最好小心一點,免得讓人以為我們國際刑警都這麼輕浮隨便。」
唇印?低眸一瞄,晉元浩嘴角抽了下,意圖想解釋,「妳別誤會,這是……」
她浮起一個了解的笑容。「今天早上我看到那位飯店領班從你房里出來,她很熱情吧?」還以為他說要追求她是認真的,看樣子他只是在開玩笑罷了,她松了口氣。
搭檔多年的同事突然說喜歡她,她著實嚇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還好他不是當真的,否則她真不知該怎麼拒絕他。
她的心已沒有可以容納別人的空間了,因為安璋早把她的心屬于愛情的那部份,全都填得滿滿的。
晉元浩急切的想澄清自己的清白。「不,不是妳想的那樣,她只是來做意見調查而已。」
「一大早六點多的時候做意見調查?」嘲笑的睨他一眼,這種說詞也未免太牽強了吧,虧他想得出來。
「她真的只是來做意見調查。」冤枉呀,他真的踫都沒踫她一下,飯店會有人那麼早來做意見調查,他也覺得奇怪,當看到她露出迷戀他的眼神,他就曉得又是自己太有魅力害的,對方是想以意見調查為名,行調情搭訕之實。
沒辦法,像他這類看起來有點痞、有點壞的男人,很容易吸引這類過度熱情的女人。
見他一臉認真的解釋,石萱搖頭失笑。「是、是,意見調查就意見調查吧,只要不妨礙到公事,你的私事我不會干涉。」
她那表情擺明了是完全不相信他嘛。
「我真的跟她什麼事都沒做,我想這個唇印是她做完問卷準備離開時,滑了一跤跌到我身上時留下的。」若是他真的有跟她怎樣也就算了,問題是他真的沒做卻被人誤會,尤其誤會的人還是他鐘情的女子,真的是讓人超不爽的,早知道當時就不要開門讓那女領班進來了。
石萱笑了笑不再跟他爭辯。
「啊!」突然靈光一閃,他驀然恍然大悟,忿忿的拍了下方向盤,「一定是那家伙搞的鬼,那領班絕對是被人買通了,才故意跑到我房里說要做意見調查。」
「那家伙?你在說誰呀?」她不解他干麼突然那麼氣憤。
「還有誰,不就是安璋。」想通這點,晉元浩咬牙切齒的吐出他的名字。他敢百分之百肯定是那狡猾的家伙故意找人來陷害他,抹黑他的形象。
「你在說什麼?安璋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想打擊我在妳心里的形象。」
「你在我心里的形象本來就是這樣,他有必要這麼做嗎?」她橫他一眼,不認為安璋會做出這種多此一舉的事。
「石萱,我在妳心里真的是如此隨便的人嗎?」他一臉挫敗的問。
看他滿面懊喪,她有些不忍,委婉的說道︰「呃,也不是啦,你只是輕浮了點,把和女人上床的事,視同吃飯睡覺一樣平常。」說著,她哥兒們般的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別想太多了,我們搭檔了這麼多年,我還會不了解你嗎?!你雖然濫情,但並不下流,不會強迫別人做不願意做的事,相信你們昨晚應該過得很愉快。」
「我……」翻翻白眼,晉元浩有口難言,她顯然已先入為主的認定他跟那領班真的發生了什麼事,絲毫不相信他說的話。
都怪他以前真的太愛玩,形象全破壞光了,難得想認真一次,卻被人誤會。
丙然,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不,最該死的是那個狡猾的安璋,可恥、卑鄙!竟然使出這種小人步數來栽贓污蔑他!
敝不得安璋早上離開前,會對他露出那種詭異的奸詐笑容。
很好,他想跟他玩陰的是不是?好呀,那就大家一起玩,看誰比較陰。
哼,卑鄙的小人不會永遠吃香喝辣的,夜路走多了遲早會遇到鬼。
原打算以最慢的速度開回北部,但因心情超不爽,晉元浩油門愈踩愈猛,當前方的車輛車速慢下來時,他也跟著輕踩煞車,臉色卻倏然一沉,用力的連踩數下。
沒有反應!怎麼會?!
眼見再不煞車就將直接撞上前面那輛車,石萱蹙起劍眉,急切的出聲--
「元浩,快撞上了,快煞車呀!」
「我也想呀,但我煞不住。」
「什麼?!」
砰、砰、砰、砰--
一連串的巨響在高速公路上響起,七、八輛車追撞在一起,其中有幾輛車在巨大沖撞下,撞得面目全非,車體幾乎成為一堆廢鐵,辨識不出原來的形狀。
石萱腦海里最後浮現的是一張爾雅溫柔的容顏,她吃力的伸出手想抓住那虛幻的影像,最後徒勞的垂下手……
「琰,你不留下來一塊用餐嗎?」安璋瞟了下牆上的掛鐘,敏感的察覺到自己的胸口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些悶悶的。
「不了,我待會還有約會。」殷琰看向在餐桌前津津有味的享用豐盛菜肴的總裁,笑說︰「總裁在珞那邊時,把珞搞得雞飛狗跳,在你這邊看起來倒是挺乖的嘛。」
殷琰略帶著些許自然卷的發質,為那張原本就英挺霸氣的俊容添了一抹不馴,濃黑的眉毛昭示著此人的性格絕對稱不上溫和,睥睨有神的鷹眸注視著人時,總會令人聯想到奔馳在草原上悍猛的獅子。
安璋溫雅一笑,回道︰「牠剛來那幾天也把我家弄得慘不忍睹,還搞得附近的鄰居天天上門來抗議,不過模清牠的個性後就好多了,牠就像個淘氣的小孩似的,你要懂得順著牠的毛模。」他很滿意總裁這趟在高雄的表現,所以一回來,就吩咐滿姨幫牠加菜。
「瑟居然隱瞞住這家伙的本性,還說什麼牠聰明善體人意,那天留下狗後,拍拍就走人,等她回來,可得好好跟她算這筆帳。」想到狗兒的原任飼主,殷琰就沒好氣。
「其實牠也沒想象中的那麼糟啦,有時候還滿好用的。」像這趟高雄之行,就全拜牠愛搗蛋的個性所賜,才令他成功達成目的。
「是嗎?」思及一事,殷琰有些好奇的問︰「珞一向懼狗,你說他上次居然反常的自願來帶牠回去,這是怎麼回事?」
「我想是為了那個女孩吧。」溫言說著,安璋瞄了一眼電話,胸口那抹不安感愈來愈強烈,他遲疑著要不要打通電話給石萱。
「你是說容曦兒?」殷琰健美勁實的身軀在沙發上略略舒展,單手支起下顎,縱使眼眸半瞇,眸光里仍充滿著一股迫人的強悍。
「嗯。」安璋漫不經心的應了聲,暗忖著現在才七點多,石萱他們是六點半從高雄出發,就算用最快的車速飆回來,至少也要三、四個小時才會到,他還是再等等好了。
只是,為什麼他心頭會有種難以形容的窒息感呢?彷佛發生了什麼事。
「璋,我覺得你今晚好像有點心不在焉,你該不會是在想著某人吧?」一起長大的好友,縱使安璋掩飾得很好,殷琰仍看出他的分心,訕笑的睨著他。
「我……」甫開口,他的手機遽響,瞥一眼來電的號碼,他接起,听完屬下的報告,血色瞬間從他臉上抽離,駭問︰「她現在在哪家醫院?傷勢如何?」
見他掛斷電話後,臉色異常的凝重,殷琰關切的探問︰「璋,怎麼了?誰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