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皺眉,「現在是你的生日派對,就玩得開心一點,別煩公司的事了。」
「是是,母親大人,你也要放輕松一點,要負責國外的公司很累吧!你回來的這幾天就當作休假吧!我和小白豬會好好陪你的。」
「國外的公司主要是爸爸——你爺爺在處理,我只是輔助他而已,沒那麼累的,說到你爺爺,你有見到他了嗎?我跟他一起坐飛機回來的,他說見完你一面,就又要去美國了。」
「有啊!他給我生日禮物以後,人就離開了。」
一旁的燕織荷听到,心想他的爺爺跟師父還真像,來無影去無蹤的。
「嗨!舒倩,你回來了,好久不見了呢!」
一名裝扮雍容華貴的美婦人,目光傲然自若,臉上堆滿深沉的笑意,朝慕容天作他們走來。她背後跟了一位年輕女子,面容清麗皎美,氣質優雅迷人,沿路走來吸引眾人的目光,簡直就像童話里走出來的公主,但是她的神情有點冷漠,給人難以親近的感覺。
「水竹?哎呀!好久不見,真高興見到你。」舒倩驚喜的和她抱在一起。
慕容天作低頭在燕織荷耳畔說︰「她是我媽的老同學,也是晶立集團現任的總裁夫人,叫于水竹。」
總裁夫人?那她後面的女孩難道是……
雖然慕容天作沒有介紹那女孩,但燕織荷早已微微猜到女孩的身分,胸口不由得一緊。
她悄悄望了慕容天作一眼,他將頭別到其它地方,瞼上露出焦躁的神色,好像很想離開這里一樣。
「伯母你好。」那女孩極其優雅的向舒倩行了個禮。
「采萱越長大越美了,一定很多男人追求吧!」舒倩微笑著說。
「再多男人追也沒用啊!畢竟她已經快是慕容家的人了——對了,听說以前在國外,每年的第一支舞都是你陪天作跳,今年換我們家采萱陪他跳吧!畢竟都是未婚夫妻了。」
于水竹說起話來簡直像街頭的三姑六婆,除了那種體貴心驕的架子之外,一點總裁夫人的派頭都沒有。
听見于水竹說的話,燕織荷心頭震了一下,果然被她猜中了。
「這個……」舒倩臉色有點尷尬,目光不知道要擺到哪里。
老同學兼未來親家提出這種請求,本來是一樁美事,但偏偏她早就答應兒子了,一邊不能失信,一邊盛情難卻,讓她感到不知所措。
何況她怎麼會不了解自己的兒子,既然他會堅持邀燕小姐跳第一支舞,代表這女孩在他心里有著特殊的地位,甚至可能會影響慕容家和湛家的婚事;早在她接到兒子電話時,就隱隱憂心著,放任事情這樣演變下去的話……
不過就算她想做些什麼,但考慮到兒子的脾氣硬,感情的事勉強他不來,而她這個做母親的,本來就從不拘束他的情事,于是她選擇做個旁觀者,交由丈夫做
今晚的第一支舞,希望不會發生什麼事才好……
她偷偷看一眼兒子的表情,哎喲!真是難看,現在叫他陪湛采萱跳舞,會不會等于按下炸彈開關啊?
于水竹見舒倩神色有異,感到有點奇怪,轉問慕容天作,「天作,你的意思如何?該不會嫌棄我們家采萱吧?」
「怎麼會嫌棄她呢?只不過我已經決定跟我的秘書跳第一支舞了,所以請讓我晚點再陪她吧!」慕容天作一貫冷傲的說。
「你的秘書?」于水竹臉上浮現愕然,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原本表情平靜的湛采萱也動容了,看向慕容天作,眸子里溢滿了困惑。
燕織荷看見大家的神情,也察覺氣氛變得很尷尬,以及——她跟慕容天作跳第一支舞的嚴重性。
第八章
這支舞她不能跳。
當燕織荷听見他有未婚妻的消息,那一刻她就在憂慮了,只不過她選擇逃避,加上後來慕容天作那些曖昧的舉動,使她完全把現實拋諸腦後,直到現在,她明白自己不得不面對了。
先不論自己跟他以後會不會在一起,現在光是眼前婚約的問題,就是個難解的結了,自己跟他的第一支舞無疑是條導火線。她該怎麼做才好?
完全沒個頭緒,她甚至弄不清楚自己的角色是什麼?青梅竹馬?他的情人?第三者?
天作,我究竟是你的誰?
燕織荷這時才發覺,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令她更加忐忑不安。
「你的秘書憑什麼跟你跳第一支舞?」于水竹月兌口而出,渾然沒顧慮到自己應該莊重的身分。
「秘書為何不能跟我跳第一支舞?」慕容天作冷笑著反問,帶著嘲諷的意味。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于水竹聲調上揚,挾著些微的激動。
自己的寶貝女兒就在現場,如果真的讓他跟一個小秘書跳第一支舞,外人會怎麼想?湛家和晶立集團的顏面要掛在何處?難不成兩家的婚約是兒戲嗎?
舒倩沒料到于水竹的反應會這麼大,跟以往的印象相去甚遠,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撫她,只能暫時在旁邊干著急。
這時旁邊的幾名賓客,已經注意到這里的異狀,正好奇的偷偷豎起耳朵。
「湛夫人你好,很高興你及千金能大駕光臨。」慕容靖定了過來,正要行紳士禮時,立刻就注意到氣氛不對勁。
「慕容總裁你來得正好,能不能請你解釋這是怎麼回事?」于水竹用冰冷的目光瞪著他。
面對她的質問,慕容靖感到一頭霧水,眼神流向自己的妻子,想尋求解答。
于水竹看他的樣子就了然,他並不清楚現在的狀況,便又說︰「你家公子的第一支舞竟然要給一個外人,把我們家的采萱當成什麼了?」
「外人?」
「他的秘書!」于水竹用著僅存的耐性說。
慕容靖看向燕織荷,又瞥往慕容天作,頓時明白了。
他之前早就在懷疑兒子和她的關系了,雖然兒子一直刻意隱藏,但不論公司還是別墅都有他的眼線,這種事怎麼可能瞞得了他?
本來他還以為,兩人只是因為貼身保鑣這層關系,朝夕相處下變成朋友,所以兒子才對她比一般員工還要親近,後來自己公事一忙,沒有對他們多加留意,沒想到演變成現在這種窘況。
燕織荷看見連總裁的臉色也逐漸難看,明白此刻就算她放棄第一支舞,也無法輕易圓場了。
她目光瞟向慕容天作,意外他居然……在笑?
是的,慕容天作心里正在歡呼,嘴角露出滿意的弧度,還不及展現他此刻喜悅的萬分之一,他計畫的第二階段就要完成了。
燕織荷不會讀心術,當然不懂他為何一點也不在意,不僅像個局外人,甚至好像在期待事情陷入更糟糕的泥沼。
這時不長眼的司儀走近他們,「總裁,總經理,音樂已經準備好了,第一支舞隨時可以——」
他話講到一半,發現所有人都在瞪他,立即識相的要退下。
慕容天作卻叫莊司儀,「放音樂,我要跳第—支舞了。」
他將手優雅的伸到燕織荷面前,要邀她跳舞,但燕織荷一臉還沒回神的樣子,縴手微微發顫,在裙擺旁躊躇著。
這支舞她能跳嗎?不該跳吧?她不想破壞天作家里和公司的和氣,這代價太大了,她承擔不起啊!
「不準跳!」慕容靖忽然喝道︰「燕小姐,你被開除了,請你馬上離開這里。」
燕織荷嚇了一跳,剎那的怔然後,委屈的感覺使她的胸口灼熱起來,心情隨即轉為沉重,眼眸蒙上一層水霧。
忽然,她的身子被攬入慕容天作結實的臂膀里,被他緊緊的擁住,火熱的氣息環繞在她的臉龐,讓她稍稍安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