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投機地取出隨身小刀,輕輕一挑、劃開,綁胸帶便如白色花辦般散落。
他渴望已久的動人曲線,赤果果地呈現在眼前。
「你好美……」在綁胸之下,沒有接受過陽光洗禮的肌膚,白似初雪、柔若凝脂,美好得使人贊嘆。
段子詒禁不住輕柔它,更用低沉沙啞的嗓音,訴說著對她的愛戀。
「我要撫遍你身上每一寸肌膚,品嘗你肉若凝脂的身體,你雪白的肌膚泛出玫瑰般的紅……就像蜜桃兒那般甜、那般可口……」
他煽情的呢喃,教鄭敏之羞赧不已,但她無暇多想。
段子詒已展開熱烈的攻擊,將她帶入無可想像的旖旎之境……
***
方歇。
鄭敏之渾身乏力地趴臥在床上,腦袋里還一片暈眩。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魚水之歡。
好驚人,也……
好羞人。
外頭的大雨已經停了,但爐子里的火,仍嗶嗶剝剝地燃燒著。
段子詒撥開落在她肩上的發絲,親吻她柔膩粉女敕的肩頭,用因饜足而沙啞的嗓音問︰「你明明擁有這麼好的身材,又這麼熱情可愛,為什麼要做男人打扮呢?」
這是他一直想知道的。
「打從我有記憶起,就是男孩的裝扮,我爹是民間知名的大夫,一直希望能有兒子繼承他的衣缽,所以我娘就……」
段子詒光听她瞬間變得黯然的語氣,就知道她打小,一定受了不少罪。
「他沒兒子,那是命中注定,你娘要討好你爹是她的事,干麼強逼你做男孩打扮?」他表達對她娘親的不滿。
「你別罵我娘!」鄭敏之愛自己的娘,舍不得听到別人罵她。
況且,她都過世了。
「我娘也是心疼我,因為我總是得不到我爹的關注,所以她才將我扮成男孩,向外宣稱她生的是男孩。這麼一做,我爹果然很高興,也願意重視我了。」
「原來變態的,是你爹。」
「那是我爹耶。」鄭敏之白他一眼,想替自己的爹說兩句話卻發現找不到話可說。
因為有時候,連她都覺得自己的爹太過偏執,有走火入魔之勢。
「你爹對你很嚴格?」段子詒感覺得到,鄭敏之提到她爹時,語氣中帶著尊崇與畏懼。
「嗯。他對我非常非常嚴格。從三歲起,我爹就開始教我習醫。在我還不認得字時,他就先教我背人身體所有的穴道名稱和位置,如果指錯位置,他還會拿木棍敲我的手指。認字後,便要開始熟背醫書,背不好,就不許吃飯。我娘過世後,我爹對我的要求,更是變本加厲,我常被打得雙手發紅。」
「哇!人說虎毒不食子,他怎麼這麼狠?」敲手指、不許吃飯,才幾歲?難怪她身形這樣清瘦嬌小,原來是被餓成的。
「他只是對我的期望很高,希望我青出于藍更勝于藍。」鄭敏之淡淡苦笑。
「有本事,就自己達到自己的期望,別這樣虐待孩子!」這下他終于知道,鄭敏之為何會被稱為少年神醫,還區區十七歲便走入太醫館,成為宮中的御醫。
她是天資聰穎沒錯,但在聰明的背後,還有太多被逼迫的努力,驅使她像牛馬一般不停前進,絲毫不敢松懈。
「你現在已是宮中的御醫,獲得封賞,算是揚眉吐氣、光耀門楣了,這會兒你爹對你滿意了沒?」段子詒帶著怒氣,諷刺地問。
要是沒有,他還真不知,她爹到底要她做到多好?
「我說過,我爹對我要求很高……他永遠認為我做得不夠好。」她從來不敢一日荒廢研讀醫書,即便進了太醫館,仍是每日研究藥材、藥性;編讀醫書,撰寫筆記。
「他真的很變態!這種人,怎有資格稱為人家的爹?」段子詒真想把他找來,扯著他的耳朵,告訴他︰「你已有個優秀得不得了的女兒,停止繼續傷害她吧!」
見她眼中浮現薄霧,段子詒清楚,自己挑起的話題,引她傷心了。
他靠過去,緊緊抱住她的身子,吻著她的耳垂安慰。「沒關系,還有我在你身邊。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可以喘口氣、好好休息了。」
鄭敏之本不想哭的,打小到大,在她爹嚴格的教誨下,她早知道眼淚是無用、軟弱的象徽,也早已習慣一個人努力,但現在居然有人告訴她,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所依靠。
一時間,多年的委屈心酸,全化為淚水,泉涌般汩汩流出。
這一哭,便一發不可收拾。
她痛哭,為了自己見不得光的女兒身份;她悲傷,為了自己始終得不到親爹的一個溫情微笑;她感動,為了這男人無條件的包容,與充滿柔情的溫柔撫慰。
「好好,你別哭了,我一點都不想把你弄哭的……」段子詒心疼又慌亂地安撫她,沒想到愈是安慰,她哭得愈是厲害。
段子詒沒辦法,只得用他試過最有效的辦法,制止她的淚。
「哈……」鄭敏之眼前閃,立刻發覺自己的唇又被他餃住,她微微一愣,眼淚霎時止息。
她沒呆愣太久,幾乎是直覺地,伸手摟住對方頸項,熱切地送上自己的唇。
他們能擁有的時間不是太多,一旦離開這間小屋,勢必就得分離。她要好好珍惜這最後的溫存……
***
「餓了嗎?」又是一番激烈纏綿後,耗盡氣力的段子詒,感覺饑餓不已。
他從床上坐起,先摟住鄭敏之,吻了吻她的側臉,才毫不羞赧地,果著身體下床,準備找東西吃。
鄭敏之立刻紅了臉,輕聲責備︰「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有什麼關系?你不是都瞧過,也全身模透透了,還有什麼好害羞的?」他理直氣壯地回答。
「你……」鄭敏之臉紅得快滴出血了。這人的臉皮到底有多厚啊?算了!君子不與小人計較,他既然不穿,那她不要看就好了。于是她轉開頭,眼不見為淨。
段子詒窸窸窣窣地,在一個簡陋的櫥櫃前翻找東西,結果竟然給他找到一些瓜果、肉干之類的東西。
鄭敏之用眼尾余光偷瞄他的行動,看他拿了一個小兵,放了水掛在火上,再把肉干丟進去,準備熬肉湯喝。
他熟練的動作,還有總是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準確找到所需的物品,讓她不知打哪生出一個想法,突然問︰「你以前是不是來過這里?」
「啊?」段子詒正拿了一條肉脯嚼著,听到她問話,便茫然轉過頭。「你說什麼?」
「你早就知道這里了,是不是?這里的一切,你都很熟悉,每樣東西放在哪個位置,你毫不陌生。而且,這間小屋太干淨了,櫃子、床、桌椅,都像有人剛整理過似的。再說,有肉干就算了,還有新鮮瓜果和干淨衣服?這更奇怪了,這棟狩獵小屋,應該無人居住才是。」鄭敏之本就聰敏過人,頭腦也十分清晰,很快就發覺不合理之處。
段子詒本來還想多裝裝樣子,但既然被拆穿,他也索性招認。「沒錯!我確實早就知道這里,這是我們前來鹿林山狩獵時,當作暫時休憩的地方。」
「所以先前在雨中,你迷失方向,那也是裝出來的?」她詫異地問。
「這一帶,我熟到像自個兒寢宮一樣,怎會迷路?不過,總不能太輕易就找到吧,那樣會教你起疑的。」段子詒嘿嘿笑道。
「這些東西,也是你事前讓人準備的?」鄭敏之指著那些瓜果肉干發問。
「當然啊,否則現在餓扁了,哪來的東西讓我們充饑?」帶干糧出門,只是做做樣子,他才不要吃那些硬邦邦的饅頭干餅呢!
鄭敏之愈問,心頭火冒得愈大。「該不會宮里說需要龍珠草,也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