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以接受,這個讓他受盡煎熬、又享受到極大歡愉的女人,當初接近他的目的,竟然是為了報復?
「不!你听我說︰雖然當初接近你,確實是為了報復,但是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我早已不恨你,也早已打消念頭——」
當初她滿心忿恨,所以才會做出這些以恨為名的報復,現在仔細想想,她何必苦苦記著這股怨恨?雖然他在不經意間傷了她的心,但他並非存心故意傷害她,她該充實改造自己的外表與內在,並以更明亮開朗的心情面對人生。到那時她再正大光明來到他面前,瀟灑地向他打聲招呼︰「嗨!你還認得我嗎?」
或許那時,局面將完全不同。
「不要再說了!你虛偽的解釋,我一個字都不想听!」
他無法不猜測,她和他在一起時,所有的喜怒哀樂等情緒反應,是不是都是在作戲?說不定連在床上滿足的表情,也全是裝出來的……
思及此,一股被欺瞞的憤怒,瞬間涌上心頭。自尊心甚強的他,怎麼也無法接受被欺騙的事實。
「子央,你听我說,事情並非你想的那麼不堪——」
「夠了,閉上你的嘴!」商子央冰冷地喝斥,然後粗魯地揪起她的手臂,將她拉到面前。「從你那張美麗小嘴里說出來的謊言,我一個字都不相信!」
「好痛!子央——不要傷了我們的孩子。」她捧著渾圓的月復部,虛弱地哀求。
「我們的孩子?」商子央冷笑。「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個孩子是我的?依你工於心計、說謊成性的性格看來,這個孩子是我的這句話,有幾分真實性呢?」
路渝寧慌忙解釋道︰「我唯一的男人只有你,我保證孩子絕對是你的!我愛你——」
「你的愛不值一文!」
商子央嘶吼道,怒氣沖沖地轉身,開門離去。
路渝寧宛如人偶般,動也不動地呆坐在沙發上。
他走了……他說她的愛不值一文,他鄙視她的愛。
早在她決定回國,對他進行報復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一天—他知道實情後,會恨她的!那時她以為自己不會在意,但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麼在乎他,可惜一切都來不及了。
他厭惡她,甚至可能恨她……他不會再在乎她了!
她不能再像從前那樣,看見他對她展露的寵溺笑容,也感受不到他溫柔的踫觸了,就算他勉強回到她身邊,過去兩個月那種親密、信任的和諧,也不會再出現。
今後他對她,永遠都會抱著懷疑、不信任的態度,還有什麼比一段無法信任的感情更悲哀的?
況且,他根本不愛她!
在他發現她最初的動機之前,他雖不愛她,但至少還願意給她他的寵愛,然而現在——她怕是連個笑容都得不到了。
許久之後,她緩緩拖著僵硬的身軀起身,走回臥房。
懊是離去的時候了!
他既恨透了她,想必是不會願意再看見她的,除了走,她別無他途。
她拿出大旅行袋,開始收拾簡單的衣物和重要的物品,她低頭收拾著,淚水也一滴滴流淌下來。
只要一想到要離開子央,她的心就好疼、好疼,她並不想離開他呀!
然而,她能不走嗎?
從他剛才的反應,就可以看出他有多麼厭惡她、鄙視她,她想他根本不願再見到她。
為了不讓他再生氣,她只能離開,帶著他不承認的孩子,孤獨地過生活。
想到這里,淚水又模糊了她的視線。
「啊!」忽然,孩子用力踢她一下。
不知是否受到她情緒波動的影響,今晚孩子動得特別厲害,仿佛想藉由踢踹她的肚皮,表達些什麼……
她輕輕地揉搓肚皮一會兒,溫柔地跟月復中的孩子說話,暫時安撫孩子頻繁的胎動之後,她繼續收拾物品。
當行囊整理好,她留戀地回顧這間曾經裝滿她美好回憶的房間,躑躅許久,舍不得離去。但最後,她還是不得不動身離開。
她移動蹣跚的步伐走向大門,想在商子央回來前悄悄離去,免得礙他的眼,但她才剛走到門邊,大門就砰地一聲被人用力推開,接著一身酒氣、雙眼赤紅如魔鬼般的商子央走了進來。
「你想去哪里?!」他看見她手中提著大旅行袋,隨即震驚又憤怒地詢問。
他剛才到附近的商店買了幾瓶啤酒,坐在大樓的樓梯間,一口氣將那幾瓶啤酒全喝光了。他一邊喝著,一邊回想剛才所听到的事實,心中的怒火更加狂熾。
喝光啤酒後,微醺的他還不滿足,想到家里還有朋友、客戶送的珍貴名酒,於是又折返回來,沒想到竟會看到路渝寧提著行囊,準備離開他。
「我要走了。」她眼眶含著薄淚,忍住悲痛說︰「我們的緣分已盡,雖然我真心愛你,但你是那麼厭惡我。我想——你不會想再見到我,所以我想離開,免得讓你更生氣。」
「我厭不厭惡你是一回事,讓不讓你走又是另外一回事,總之——我不準你離開!」想到他差點錯失阻止她離去的機會,他就忍不住捏一把冷汗。
「你不是恨我嗎?何必還要強留我呢?」這不是讓彼此都痛苦嗎?
「就算是如此,我也不許你走!我還沒膩煩——你該慶幸自己有副妖嬈熱情的軀體,留得住我的心,老實說,你高明的床上技巧,連艾蓮達都自嘆弗如!」他故意矮化她,拿她和艾蓮達那種以色侍人的女子相提並論。
路渝寧臉色一白,咬咬唇,含著一抹淒苦的笑容問︰「你這又是何苦呢?何必強留下我,讓彼此互相傷害?」
「這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微醺的商子央更加滿不講理,他迅速抓起她的手,將她拖向臥房。「你給我回房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你離開那扇門一步!」
害怕她離去的商子央,沒有深思自己不願她離開的理由,只魯莽的想用自己所能想到唯一的方法—囚禁她,來避免她偷偷離去。
「不——子央,請你讓我走——」
路渝寧手中的旅行袋掉落地上,根本來不及彎腰去撿,就被他猛力拖進臥房。
「你給我安分待在里頭,不準再有離開的荒謬念頭!」
他用力將她慣在床上,大聲命令之後,砰地甩上門,並從外頭上鎖。
「不要——子央,你別把我鎖起來!我的肚子好像不舒服……子央……」
商子央根本听不進她的話,此時他認為她所說的任何話,都是為了逃出來而蒙騙他的謊言。
他不會忘記,她是個多麼狡獪、善於說謊的女人!
不顧她在房間里聲聲哀求,他逕自回到客廳,將壁櫃里的各酒全部搜括出來,扭開其中—瓶,開始仰頭灌起來,
他必須藉由酒精的力量,讓他忘了她從頭到尾都是在報復他的事實。
「子央?開門哪!子央—」
路渝寧發現自己被他囚禁在臥房里,驚恐得不住握拳拼命敲打門扉。
「子央?你別把我關起來,快放我出去!」路渝寧敲打著、呼喊著,不知過了多久,她雙手都捶得又紅又痛了,門外依然沒有任何回應。
她耗盡體力,累得不住彎腰喘息,這時,月復部突然傳來一陣痛楚,剛開始她以為是肚子里的小家伙不安分,又在里頭練拳擊,可是那種痛楚太過尖銳,令她幾乎無法承受。
而且她也恐懼地發現,雙腿間有溫熱的液體往下流,她驚慌地拉高裙子低頭一看——淌流在雪白大腿上的,竟然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