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湄--」鄔晶遙像個小可憐,眨著水汪汪大眼跟著她轉。
「方湄說過,只要小姐乖乖梳洗完畢,方湄馬上把照片還給小姐。」
她非常有責任心,只要是她認為自己該做的事,她一定竭盡全力辦到。
像此刻--幫鄔晶遙打理妥當,讓她用完早餐乖乖去上學,就是她的責任。
「唔--好嘛!」
鄔晶遙敗下陣來,只好趕快沖進浴室,準備快快出來「領賞」。
「小姐也真是的!為什麼這麼愛佟先生呢?」
方湄望著鄔晶遙的背影,無奈地笑著搖頭。
朝夕相處了八年,她與鄔晶遙雖然名為主僕,但早已情同姊妹,鄔晶遙從不把她當成女僕,凡是好吃、好玩、好看的東西,全都慷慨的與她分享。
而方湄對于鄔晶遙的關懷之情,與鄔榕光對她的收養之恩,心中一直很感激,也早就做好終生奉獻給鄔家的打算。
「方湄,我差點忘記一件事!」鄔晶遙梳洗完畢,打著呵欠走出浴室。「爸爸說,今晚他有位老朋友的兒子回國,我想代替爸爸送禮過去,妳也一起去吧?」
「那麼--佟先生也會出席吧?否則,小姐怎麼願意去見那些--小姐說成性、腦滿腸肥的富家公子哥兒們呢?」
「哎呀!妳知道就好了,干嘛明說呢?」鄔晶遙嬌嗔地跺腳。
她走進更衣室找衣服,順道取出一件玫瑰印花、有著十八世紀英國典雅風味的小洋裝道︰「這件洋裝送妳,妳可以穿去赴宴。」
方湄一看到衣服頭就痛。「小姐,求您不要再送我衣服,我已經有很多、很多衣服了!」
事實上,她的衣服比鄔晶遙的還要多。
為什麼呢?因為鄔晶遙喜歡送她東西,其中又以衣服佔最大量。鄔晶遙究竟送她多少衣服,方湄沒仔細算過,不過鄔家的儲藏庫里,有好幾大箱是她整理出來、永遠也不會穿的高級名牌衣物--
這還不包括她房間里,那早已衣滿為患的四門衣櫥,彷佛只要再多擠進一件衣服,整個衣櫥就會像炸彈似的爆開。
「有什麼關系?衣服永遠不嫌多。啊,好餓喔,我們去吃飯吧!」鄔晶遙穿戴整齊,開門走出臥房。
方湄望著手上的衣服,心中萬分感動,雖然這些衣服,有些她可能一輩子也不會穿,但是對于鄔晶遙待她的好,她永遠心存感激。
她想,上天並沒有虧待她!她的母親雖然離她而去,但是能夠擁有這麼好的主子,她已經很滿足,再也不奢求什麼了。
榜局寬敞、裝潢華美的樓中樓別墅型住家,一盞約兩百公分長、璀璨華麗的水晶吊燈,照亮了近百坪的大廳,更加顯耀出主人不凡的身分與地位。
「小犬剛回國,未來還有很多地方要勞煩各位指導,所以今天小弟特地敬備水酒,請各位大哥過來聊聊,大家不要客氣,盡避喝啊!」嚴旐高舉酒杯,向身旁環繞的商業大佬們致意。
「御恆賢佷剛從美國取得企管、信息雙碩士學位吧?真可謂載譽歸國呀!」
「是啊!不愧是嚴佬的公子,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嚴旐被大伙兒吹捧得心花怒放,難掩得意的仰頭大笑。
「哈哈哈……哪兒的話!全是托大家的福、托大家的福!」
御恆可是所有的孩子中,他最寄予厚望的一個呀!
他有兩個妻子,共為他生下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其中長子御豪與三子御杰還有長女御敏是正妻所生,次子御恆與麼女御心則是由小老婆所出。
一般的公子哥兒,哪個不是嬌生慣養、墮落糜爛?像他的長子與三子,就是這種扶不起的阿斗,打小不好好念書,勉強在國外混了一所三流大學的文憑回國,安插進公司擔任高職,照樣鎮日給他惹麻煩。
不是在公司與美麗的女秘書廝混,就是在外包養肉彈女星,再不然就是開著名車四處肇禍惹事,還有酗酒、嗑藥的惡習,三天兩頭榮登八卦周刊頭版,叫他顏面盡失、頭痛不已,真想請八卦周刊順道登篇啟示,將兩名不肖子一起作廢。
可是就算再墮落、再不成材,也是他的孩子,所以他氣歸氣,還是會想辦法找名目替兒子月兌罪,他們才能到今日還穩坐公司高層主管的寶座。
幸好,老天不算太虧待他,在這兩個令人頭疼的頹廢兒子之外,出現了一棵奇葩--次子御恆。
打小,御恆這個孩子就與其它孩子不同。
當然!並不是說他就不會犯錯,其實他知道,這孩子也有許多公子哥兒的劣習--打架、 車、玩女人,他都是個中好手,但是他懂得分寸,又有自行解決的本事,不至于把事情鬧大,所以從來不曾把闖的禍帶回家讓他收拾。
而且,他的頭腦也是三兄弟里最好的一個。他打小就成績優異,即便在國外知名學府留學,成績也能保持在頂尖的前幾名,還拿了兩個碩士學位回國。
因此他最器重次子御恆,好不容易盼到他學成歸國,他自然要好好栽培他,成為嚴氏未來的接班人。
他打算安插次子進公司,先以特助的名義跟在他身旁,學習管理公司的事務。
「都沒有……」方湄拉高裙襬,神色慌張地在嚴家的大廳里來回走動。
她穿著一襲粉藍色的洋裝,頭上綁著淺藍緞帶,看起來就像個十九世紀的名門閨秀。然而她並不是!她只是個陪同小姐來參加宴會的女僕,卻在進門後不久,就把她家小姐弄丟了。
她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失職,她一直亦步亦趨的跟著小姐,誰知道佟烈崴一出現,小姐就咻地跟在他身後跑了,她連追都追不上。
如今她家小姐芳蹤已杳,她真不知從何找起。
她在大廳來回找了三遍,還是不見鄔晶遙人影,急得都快哭了。
「小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會不會跟著佟烈崴到外頭去了?
她如此揣測著,開始將搜尋的目標擴大到戶外。
她來到花園里,沿著紅磚小徑找尋小姐的蹤影,嚴家的庭院很大,比鄔家的花園還要壯觀,她繞了一大圈,還是沒看到鄔晶遙,正打算離開庭院回大廳看看時,忽然听到樹叢後傳來類似捶打沙包的悶響,其間還夾雜著幾聲哀號和申吟。
她又驚又怕地悄悄上前,想探頭到樹叢後瞧瞧,到底發生什麼事,沒想到此時正好一個衣著凌亂、滿臉青紫的男人,撥開濃密的樹叢,跌跌撞撞地走出來。
她發現男人的臉上沾有血跡,立即尖叫起來。
「啊--」
「閉嘴!」男人皺眉瞪她一眼。
他可不想把滿屋子的賓客全引來,讓他們觀看他受傷的狼狽模樣。
「你……受傷了嗎?」方湄鎮定下來,開始打量他身上的傷勢。
他非常高大,據她目測,他應該有一百八十幾公分。穿著黑色合身的西服,本來應該是挺拔帥氣的,可惜那套黑色西裝沾上了泥土和草屑,他的臉也青紫紅腫,看起來相當狼狽。
不過--她發現他的五官非常突出,像外國人那般立體,應該長得不賴……可惜現在他的臉上掛了彩,就算原本是個大帥哥,也實在看不出來
「難道妳以為我臉上這些,全是用顏料畫上--唔,該死!」男人說話時拉扯到被打腫的臉頰,疼得詛咒了聲。
「你……跟人家打架?」
她瞧瞧他,又望望樹叢後,那里隱約听得到斷斷續續的申吟聲。
「是他們來挑釁,我只是還擊而已。」但他還是掛了彩,實在倒霉透頂!
「他們?」原來是打群架!「你好象傷得不輕,要不要涂藥或包扎呢?我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