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裴念慈被吻得難以呼吸,在睡夢中發出嗚嗚的微弱抗議聲。
「裴念慈……」
必逴隔著鵝黃的短褲,撫模她,忍不住發出粗嗄的喘息聲,但隨即被自己充滿的聲音駭到。
他猛地跳開,像看怪物一般瞪著海棠春睡的裴念慈。
他怎麼會做這種事?他居然吻了裴念慈!
雖然他從不承認自己和她有任何親戚關系,但她好歹還處在昏睡的狀態,他居然饑渴得不顧一切,差點生吞活剝了她。
「不行!」他抱著頭喃喃自語。
裴念慈一定是個妖女,否則怎會有這種令人難以抗拒的魔力。
看來以後他得離她遠一點,免得自己尚未實現的大好計劃,全毀在她手上!
第四章
「唔……好痛!」
裴念慈醒來後,第一個感覺就是頭痛,她的頭從沒這麼痛過,痛得快要裂開,好像有人拿著斧頭把她的頭劈開似的。
她奮力撐開眼皮,卻被異常刺眼的光線照得睜不開眼,因為只要稍微將眼皮撐開一條縫,眼楮和腦袋瓜就疼得不得了。
「我的眼楮……我的頭……」媽呀!好痛,誰來救她?
「頭很痛嗎?」
听見溫柔熟悉的關切嗓音,她知道上天听到她的呼喚,救星出現了。
「媽——」她扁起小嘴,可憐兮兮、又帶點撒嬌意味地喊道。
「唉!你這孩子,小叔叔好心帶你去洗溫泉,你怎麼會在那里喝得爛醉,還麻煩人家把你帶回來呢?」夏淨蓮一面用熱毛巾替她擦拭白淨秀麗的小臉,一面輕斥道。
「人家只喝了一杯啤酒而已!」她接過母親手中的毛巾,嘟著嘴辯解。
「拜托!姐,你連喝杯酒也會醉,真是沒用耶!」才十四歲的裴諾恩在一旁取笑。
「少笑我!以後等你喝醉,就會知道我的痛苦了。」裴念慈朝他扮鬼臉。
「少教壞你弟弟!」夏淨蓮縴長的五指輕點了她的額頭,將一杯濃茶塞進她手里。「把這杯濃茶喝掉,快點下床刷牙洗臉。」
「是!」裴念慈瞪著那杯濃茶半晌,才捏著鼻子,一口氣灌下去。
她下床走進浴室,對著浴室的鏡子刷牙,忽然想起昨天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她夢見關逴吻她,而且還吻得很……!
害她連在夢里,都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那當然最一場夢!
像關逴那麼冷厲又暴躁的男人,才不會用那麼火熱的唇吻她呢!
而且如果是他的吻,一定也是既冷硬又無趣,絕不會那麼溫柔、纏綿……噢!她快變成了。她申吟一聲,飛快扭開水龍頭,使勁盛水潑灑自己的臉龐,讓自己盡快從情色的夢中清醒。
梳洗過後,裴念慈走到庭院呼吸新鮮空氣,或許是那杯濃茶奏效了,她的頭不痛,精神也好多了。
「咦?小叔叔!」
她在庭院晃了半圈,看見正要出門的關逴,立即快步跑過去。
「小叔叔,早!」
「是你?」關逴顯然不是很高興看到她,只從眼皮下瞄了她一眼,兩條長腿還是一步也不停地往外走。
「小叔叔,你這麼著急,要去哪里嗎?」
「上班!」關逴緊抿的唇,吐出兩個字。
「可是爺爺不是要你陪我嗎?」
「我沒那麼多間功夫陪著你整天玩樂!我桌上堆積的公文已經快比我高了,你知不知道?!」
「那我也跟你去公司!」裴念慈立即決定。
她最怕無聊了,既然他不肯再陪她去玩,那她只好跟他去公司了。
總之,留在台灣這段期間,她是賴定他了!
「我去上班,你去干什麼?」關逴瞪著她,緊擰的眉頭足以絞死蒼蠅。
「那是我爺爺的公司,我去參觀一下不為過吧?」
她朝他甜笑,殊不知這句話恰巧戳中他的痛處。
「當然!裴家的大小姐想參觀公司,我這個‘外人’自然沒有置喙的余地。」他冷諷著回答。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我並沒有那種意思呀!」裴念慈也皺起了眉。
這人的防衛心怎麼那麼重?
「人心隔肚皮,你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除了你自己,沒有別人知道!」他冷冷地回答。
「你……」他的態度真是氣死人,裴念慈長這麼大,還沒踫過有哪個人敢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她忍住怒氣,假意甜笑道︰「親愛的小叔叔,就算我是個滿月復心機的壞女人,也還不至于把壞念頭動到自家人身上。再怎麼說,你都是我的‘小叔叔’呀,你說是不是?」
「很抱歉!我並不認為自己是裴家的人。」關逴斷然否認。
「第一,我並不姓裴。第二,我只是裴氏企業的財產代管人,還沒資格自詡為裴家人!還有——我不想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爭吵上,如果裝大小姐還想前往公司參觀,就請動作快一點。」他往牆邊一靠,譏誚地比了個「請」的手勢。
他陰陽怪氣的態度弄得裴念慈滿肚子火,不過她才沒那麼容易被他氣跑呢!
她裴念慈沒別的好處,就是勇氣夠、毅力十足,而且……臉皮夠厚!
苞著關逴坐上黑亮如鏡的高級轎車,車子便沿著仰德大道往山下駛去,關逴一如往常專心看文件,裴念慈別像只小麻雀般東張西望。
她無聊地瞧了半晌,發現窗外的景色都差不多,而身旁惟一能說話的人又只盯著手中的文件,她向來是悶不住的人,只好偷偷觀察他來打發時間。
她偷覷他低垂著眼眸的專注臉龐,發現他的睫毛好長喔!
她在心中驚嘆。
雖然又長又翹的睫毛遮住了她最愛的透明藍眼珠,但是這麼濃密的長睫毛,真是令女人嫉妒呀!
還有他的鼻子也好挺!
他絕對有西方人血統,那宛如藍色玻璃珠的深邃眼瞳、又挺又直的高挺鼻梁,和長得不可思議的濃密睫毛,在在都是鐵的實證。
只是——
一個擁有外國血統的人,為何會成為孤兒,最後還被她爺爺收養呢?
她很好奇,也很想知道,到底為什麼……
「你到底在看什麼?」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直到一聲不耐的低喝傳進其里,才猛然驚醒。
「啊?」裴念慈眨眨眼,對他突如其來的怒氣有些莫名其妙。
「你以為你在動物園,而我是里頭的稀有動物嗎?」關逴甩開手中的文件,決定他受夠了!
像她這樣眼楮一眨也不眨的盯著他看,要他如何專心看文件?
「你說什麼?」即使裴念慈真的在看他,也無法接受他用這種令人生氣的口吻說話,于是立即反擊道︰
「不好意思,你怎麼敢肯定我是在看你呢?畢竟——被偷看也該有被偷看的本錢嘛,你說是不是?」裴念慈笑嘻嘻地回答,卻在談笑間倒打他一靶。
「你——」關逴氣得嘴角抽搐。
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的意思是——他連讓女人偷看的本錢都沒有?
「哼!」他懶得和她斗嘴,徑自拾回剛才扔掉的文件,繼續理首其中。
和她纏斗不但耗神費力,而且毫無意義,他沒那麼多間功夫陪她一起磨牙。
「嘻……」
裴念慈掩嘴偷笑,看他一副快被氣炸的樣子,她竟會有種怪異的滿足感。
唔,糟了!她該不會有虐待狂吧?
「關特助!」
裴念慈跟著關走出電梯,就看到一個面容俊秀的男人,略顯焦灼的朝他們快步走來。
「關特助,瀚海的代表再過三十分鐘就到了。您今天比較晚,我還以為您不來了呢!」害葛安泰差點以為自己得親自披掛上陣。
「我有點事耽擱了。」說到「耽擱」兩個字的時候,他刻意掃了裴念慈一眼。
裴念慈怎會不知道他是在怪罪她?不過她假裝沒听見,臉上依舊掛著甜美可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