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就拿出全身的力氣把人追回來。」嚴朔可不想看到好友一直處在這種要死不活的狀態下。
「我想清楚了,她可不見得想清楚了。」
「原來,你是在等佳人啊。」
「我不好受,地當然也要吃點苦頭。」
嚴朔好笑的搖搖頭,這個幼稚的男人!
「小心一點,別讓其他人趁虛而入。」樊莫臣還是喜歡嚇唬他。
「你是不是想繼續討論你的未婚妻?」何尹濤威脅的瞪了他一眼,這會樊莫臣終于乖乖的閉上嘴巴,轉頭專心欣賞酒吧里的漂亮美人。
他不是不擔心有人趁虛而入,時間拖得越久,愈無法檔住虎視耽耽的男人,不過,他可沒有那麼多的耐心,在危機發生前,他就會伸手抓住她了。她是他的,沒有人可以將她從他身邊帶走!
秋日漸漸接近尾聲,冬天的腳步越來越近,街上的景色已經染上了一層寒意。
以玻璃帷幕跟外面隔開的這個世界,彌漫了聖誕佳節的氣息,充滿了歡喜,可是丁雨菲此刻的心情更貼近外面那個世界。
若非尹月姊姊約她出來,這種日子她比較想窩在房里睡大頭覺。
「尹月姊姊不要一直盯著我,有話直說,不要這樣欲言又止,我會渾身不舒服。」雖然她和尹月姊姊每個月都會聚餐一次,可臨時更動時間,這還是頭一遭。
何尹月優雅的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可是聲音有著明顯的激動。「我本來是希望你自己開口,可是看你的樣子,我不問,你就不會說,那我只好直接問,你們兩個究竟發生什麼事?我竟然听到一個很荒謬的傳聞,說我弟跟別的女人在交往,這怎麼可能呢?」
事到如今,有些事她必須老實說了。「夫人不喜歡我,當初沒有反對我和何尹濤在一起,是不方便當著何女乃女乃的面提出異議,可是私底下,夫人一直在幫他安排相親。」
「這個我知道,為了相親的事,我弟向我抱怨過,我因此也跟我媽有過幾次爭執,但就我所知,每次相親都是我媽沒計他赴約的,你應該跟我一樣清楚,他向來討厭被人家牽著鼻子走,相親對他來說,根本是忍無可忍的事。」
「他已經改變心意了,他發現其他的女人比我更討人喜歡。」她以為自己本來就沒有期待他堅定不變,可是當「變心」真的發生在他身上,她還是受傷了,原來,她渴望他是真心可以至死不渝。
何尹月根本不相信。「這是他說的嗎?」
「對,他親口向我表示想跟相親的對象試試看,而且我已經一個多月沒見到他了。」雖然很想將他完全逐出腦海,可是每天晚上,還是會不自覺地留意停車場的動靜,他回來了嗎?他什麼時候回來?他和那位相親的對象進展得如何?他不再打擾她,是不是表示他正深陷熱戀?
真是諷刺,如今見不到面了,才發現他早就佔滿她的心思意念。
略一思忖,何尹月若有所思的笑了。「如果現在你身邊出現一個殷勤狂熱追求者,你想他會有什麼反應?」
「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啊,他一定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雙。」
是嗎?丁雨菲一笑置之。
「我們來打賭。」何尹月迫不及待的將手伸出來,準備打勻勾。
「尹月姊姊忘了嗎?他現在跟別的女人在交往。」
「你見到的不等于事實,在我看來,他八成是被你惹火了,才故意用其他的女人來刺激你。」
「他不會這麼幼稚吧。」
「當一個男人為愛瘋狂的時候,他可以變得超級幼稚,你敢跟我打賭嗎?」
「他只是想馴服我,並不是真的愛我。」
「因為認定他只是想馴服你,並不是真的愛你,所以你才拒絕他嗎?」
她沉默下來,是啊,其實夫人私下警告她,只是阻止她接受他的原因之一,更重要的原因是不確定他對她是否真心。何尹濤如何傷害女孩子,她見過太多了,撕毀人家的情書不過是其中一件小事,還有更教人對他的無情感到心寒的舉動。
他大四那一年,某日她正巧放溫書假,便幫忙送報告到學校給他,無意間撞見一個女孩子向他表白,他拒絕人家也就算了,竟然還冷酷的批評人家是愛慕虛榮的麻雀,那女孩傷心的跑開時不小心跌了一跤,他竟然視而不見的轉身走人。
正是因為此事,她更是不斷提醒自己不可以對這個男人懷抱任何期待,她對他的價值在于「得不到」,若是「得到了」,她說不定也會變得跟那些愛慕者一樣。
平心而論,換成是她,不喜歡對方,也不會給對方機會,可是每當想象那些殘酷的言語是針對她而來時,她就難以忍受,或許,是因為她比自己想象的還在乎他,才會寧可拒絕他讓自己在他眼中一直是最特殊的存在。
「我上次問過你,如果他是真心的,你怎麼說?」
「現在說這些都是多余的,他身邊已經有另外一個女人了。」
「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至于其他狀況不在考慮範圍。」
「這個假設情形並沒有發生,我沒辦法回答。」
「你在逃避問題。」
沒錯,因為她心里很明白,若他是真心的,他又死命的對她糾纏不放,只怕她的心再也無法對他剛硬。
「我不知道,許多事情不是自己想怎樣就怎樣,還必須考慮當時的其他狀況。」
「我不是在幫自己的弟弟說話,而是真心認為,你應該認真面對這個問題——如果他對你是真心的,你會不會接受他?」
這個情況真的很可笑,他都已經將她拋到腦後了,再來關心他對她是否真心,這有什麼意義?是啊,沒意義,這是傻子才會干的事,可是這一刻,她竟然開始思思考,若他對她是真心的,她究竟有沒有勇氣跟他一起面對何夫人?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雖然別人都以為她個性強悍,事實上她是一個遇到問題,首先會選擇逃避的縮頭烏龜,除非,她有不得不戰斗的理由。
她是一個討厭傷腦筋的人,不管是什麼事情,總是盡可能簡單化,省得整死她的腦細胞,可是現在,她竟然為了一個不存在的問題搞得腦袋快要爆炸了,這是不是很可笑?
她真的很可笑,可是,問題已經深入心底了,腦子不听使喚,日也思,夜也想,最後只能索性找事情忙碌教自己沒閑工夫想太多,而鄭雨浩是她往來比較密切的朋友之一,又很樂意陪人家打發時間,這種時候當然是找他了。
不過,這個家伙干麼用這種表情看她?丁雨菲皮笑肉不笑的挑了挑眉。「你干麼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學姊不知道我現在的心情有多麼激動!這是你第一次主動約我出來吃飯,第一次……好像在作夢喔!」鄭雨浩恨不得可以撲過來抱住她,可是為了避免被她揍成供人觀賞的熊貓,還是強忍下心里的沖動。
「是嗎?」
鄭雨浩差一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你真會傷別人的自尊心。」
「我一向不記得這種小事。」
「你對我未免太沒良心了。」
「你對我也用不著太有良心,我不會怪你。」她是一個很公平的人。
第4章(2)
他擺了擺手,決定此事就此打住,因為他更關心另外一件事。「學姊,那件事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哪一件事?」她的腦子最近太亂了,實在反應不過來。
鄭雨浩真想拯胸頓足,不過有求于人,還是別太計較。「充當我的女朋友,跟我回家見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