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奴才們可以練劍強身,這也是好事。」她也沒想到練劍會成為府里的一股風潮,原本是想讓如月在更寬敞更愜意地方練劍,于是移至花園,隔天就發現有奴才跟在她們身後比劃,既然如月沒制止,她這個沒地位的人也不便說什麼,沒想到過了三天,就變成如今的景象。
「府里的奴才們該做的是干活,而不是練劍強身。」
「身體強健,干活不是更有精神嗎?」
「府里有個規矩,絕對不準虐待奴才,府里的奴才不會有人沒精神干活。」
「不虐待奴才,奴才就一定有精神干活嗎?我與大當家的見解不同,我以為府里的氣氛太悶了,沒病,也會悶出病來。」她早就察覺到了,這府里到處是人,看似熱鬧,卻一點生氣都沒有,每個人都習慣壓低嗓門說話,戰戰兢兢的,生怕驚動主子們,莫怪一旦如月蔚家小主子帶頭玩樂,奴才們便一窩蜂的跟著起舞。
眼中掠過一抹愉悅,蔚如皓卻語帶嘲諷的道︰「你的嘴巴還真刁鑽。」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聲如蚊蚋,可不希望真的惹火他,萬一他不準她在府里練劍,她絕對會成為府里第一個被悶壞的人。
「若府里的奴才因為練劍疏于干活,你願意擔負起責任嗎?」
「大當家要我負起責任,我豈能推托?」
蔚如皓轉頭對外大喊,「武彬,少夫人的劍拿進來。」
「是。」守在房門外的武彬連忙回頭準備拾回落在花園的劍,卻看見吉兒早就很寶貝的把那把劍抱在胸前,他有禮的向她要來寶劍,送進房內給大當家,又趕緊退出房。
抽出劍身,蔚如皓細細端詳的點頭道︰「這是一把好劍。」
「大當家想說什麼?」他突然拿她的劍肯定有什麼企圖。
「這把劍太鋒利了,若是不小心傷到人,縱然是你,也擔負不起責任。」
「我明白了,我再也不會當著眾人面前使用這把劍。」
她很聰慧,一點就通。可是她肯定不明白他真正的用意,他是不希望這把劍傷了她……他在擔心她?是啊,他當然要擔心她,他可以冷落她,卻不能讓她傷到一根寒毛,免得人家說他虐待妻子。
他把劍身收入劍鞘,將寶劍交還給她,她看著寶劍的目光充滿了思念和眷戀,可想而知,這把寶劍對她而言意義非凡。下一刻,他便月兌口而出,「你若想找對手,我可以奉陪。」
一怔,雲琉璃當他隨便說說。「大當家是使劍高手嗎?」
「改明兒一較高下,你不就知道了嗎?」他幾近倉惶的轉身走出房間。突然害怕瞧見她臉上的歡喜,因為他的心也會莫名的跟著歡喜……他,怎會如此在意她?
望著他離去的身影,今日若是一場夢,她希望永遠不要醒過來……
第3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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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記得十歲那一年——
她站在牆下,拉長脖子,仰著小臉,看著高高的牆頭,她知道坐在那兒賞月觀星更清楚,因為爹娘總是坐在那里賞月觀星,他們說她太小了,坐在那兒很危險,這會兒她夠大了,他們卻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她很好奇坐在那上頭是什麼樣的滋味,想要知道爹娘觀看的明月和星星有何不同之處,她好想好想坐在那上頭,高高的仰望著天,高高的俯視著地……
「小家伙,你是不是很想坐在上頭?」
她揚著下巴,斜眼看著不知何時站在身邊的男子。她記得他,他是皇城首富蔚家的大公子,最近天天來鏢局跟大伙兒練武。
「我可以幫你上去。」
她還是斜眼揚著下巴看著他,對他的話抱持懷疑,他很有信心的對她點點頭。
「你把雙手舉高,我幫你上去。」
半晌,她妥協的舉高雙手,他轉而從身後幫她抬高身體往上一拋,她機靈的用雙手攀住牆頭,他旋身一躍,便輕松的坐上牆頭,接著伸手拉她坐穩。
「小家伙,你是不是覺得坐在這上頭很刺激?」
她沒有回答他,因為她把臉兒涂黑女扮男裝,若一出聲,他就會發現她是女兒身,說不定就不讓她坐在這里,就像哥哥一樣,總是說姑娘家不應該像只猴兒爬上爬下,沒有規矩。哥哥根本不懂,規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不是哥哥不懂,而是全天下的男子都不懂。
「小家伙不愛說話是嗎?」
一頓,看在他幫她上來的份上,她就回答他的問題——搖搖頭。
「小家伙不能說話是嗎?」
清靈的雙眸賊溜溜的一轉,先搖搖頭,再點點頭,搖頭表示她現在不能說話,點頭表示她不是天生不能說話。
見狀,他也學她眼珠子賊溜溜的轉一圈。「我明白了,小家伙不是生來啞巴,而是有不得已的原因不能開口說話。」
她不可思議的瞪大眼楮。他怎麼可以一下子就猜出她的意思?
「你這個小家伙的眼楮會說話。」
她懊惱的用手遮住眼楮。這話哥哥也說過,所以沒有一次撒謊可以過關的。
炳哈大笑,蔚如皓繼續他們的猜謎游戲。「小家伙是不是跟人家打賭?」
她把手放下來,搖頭。她怎麼可能跟人家打賭呢?
「難道小家伙怕被人家認出來嗎?」
哇!他真的好厲害喔!她很用力的給他點點頭。
「你偷偷告訴我,我絕不會說出去。」他刻意壓低嗓門。
她就是不想泄露自個兒是女兒身,怎麼可以偷偷告訴他?
「大少爺,府里的馬車來了,我們該走了。」蔚家的侍衛站在牆下喊道。
「你先出去候著,我過會兒就來。」他模了模她的頭,定下他們的明日之約。
「小家伙,明天你在這兒等我,我們再來玩猜謎游戲。」
棒天,雲琉璃滿懷期待的來到牆下等他,可是他並沒有依約出現,直到玉哥哥來尋她,她才不得不離開。
之後,她還是不死心的又去了,連續好幾天,可是一次又一次的落空,後來听說,蔚老爺子是想讓他來鏢局跟大伙兒切磋一下,以後再也不會來了。
他不再來了,可是卻落在她的心上,從此,她總是想法子爬上牆頭,坐在那兒想著他。當她漸漸長大,終于認清楚他是無法翻越的崇山峻嶺,也漸漸戒掉這樣的習慣。原本期望自己可以從此不再想著他,只是人生充滿了意外,他們的命運竟以這種方式糾纏在一起。
雲琉璃抬頭觀看夜空。爹娘騙人,從這兒觀看的明月和星星並沒有比較動人,真正動人之處的是因為陪在身旁的人兒是心之所愛,再平凡的事也變得不一樣……
「小姐,清兒求求你,若是不小心摔著了,大當家會把清兒宰了……吉兒,你幫我拉住小主子,小姐可不能傷到一根寒毛……」
「小主子,吉兒也求求你,好不容易有好日子可以過,你別害吉兒。」
「你們兩個別拉我,嫂子可以上去,為什麼我不可以上去?」
「琉璃皮厚,她不怕摔。」
原本看傻的人兒終于有反應了。她皮厚嗎?雲琉璃捏捏自己的臉頰。好痛哦,她分明是個皮薄的姑娘家!
「……我摔下來之前,你們兩個在下面當我的肉墊,我也不怕摔啊!」
「……小姐也知道清兒很瘦,沒本事當肉墊。」
「……小主子,吉兒太嬌小了,不適合當肉墊。」早知道會遭此一劫,就應該听琉璃的勸,這會兒身上就不會那麼多肉。
「你們怎麼會在這兒?」若她繼續靜靜看著她們不出聲,那兩個丫頭真的準備躺在地上當肉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