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小少爺交代過,十點之前一定要護送妳到家。」
雖然不甘心,她還是認了,誰教她略遜一籌。
拿出手機通知曹薏芬放了還困在咖啡館的那位保鏢,當然,順道說幾句安撫好友的話,有事改天再慢慢解釋。她掛斷手機,往車子走去,坐上車之前,她忍不住好奇一問︰「你不是日本人嗎?怎麼會說中文?」
「老爺子很喜歡中文,我們也跟著學了一些。」
「原來如此,對了,待會兒順便載我去買珍珠女乃茶……你知道珍珠女乃茶嗎?」他們壞了她的好事,她當然得小小奴役他們一下,以泄心頭之氣。
「知道。」
「還有,我要吃鹽酥雞。」
「鹽酥雞……是。」待會兒再找人問清楚鹽酥雞是什麼東西。
梁浣浣終于安分的坐上車,等到原本在咖啡館的保鏢也上了車,車子沉穩迅速的駛向川流不息的車道。
「小少爺,少夫人今天總共逃跑三次,最後一次差一點讓她月兌逃成功。」這是原田一郎每天的例行公事--向韓拓人報告梁浣浣的狀況。
「她真的很有活力是不是?」韓拓人似乎很高興听到這個消息,他眼中有著對她的寵愛和佩服。
「她是很有活力,一會兒裝扮成撿破爛的乞丐,一會兒把自己弄成孕婦,一會兒又變成駝背的老婆婆,她是我見過最會要花樣的人,可是,負責盯住她的人就慘了,他們已經被她搞得神經緊張,心髒快沒力了。」原田一郎覺得自己也快束手投降了,每天听老爺子派來的那些手下向他報告,他都懷疑自己是在听故事,他很好奇少夫人的腦袋到底裝些什麼。
一抹笑意浮上唇邊,他很想看看她那些逗趣的裝扮,「這不是很好嗎?日子保證不會無聊。」
「確實不會無聊,不過太刺激了一點。」還好他不是負責「前線」的工作,否則以他這把年紀,很快就心髒衰竭。
「他們都是在刀口上打混的人,應該早就習慣刺激。」
「這種刺激跟那種刺激可不一樣。」如果是他,他寧可選擇刀口上的刺激,成天跟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在那里玩猜猜看的游戲,說起來真的很窩囊。
「如果他們受不了,你就請老爺子派另外一批人過來。」
「不行,老爺子最討厭辦事不力的人。」
「他們在怕什麼?宮澤家現在已經不是老爺子在作主了。」
「雖然不是老爺子作主,可是連宮澤老爺都得听老爺子的命令。」老爺子是黑道難得一見的梟雄,即使退出江湖數年了,他的威望依然讓其它幫派的黑道大哥聞之生畏,沒有一個人不買他的帳。
若有所思的眉一挑,韓拓人狀似好心的提出建議,「要不然,你就請他們去求少夫人,少夫人願意高抬貴手,他們自然不必受這種苦。」
「小少爺,他們哪有這個膽子?」
手一攤,他愛莫能助,「那我也沒辦法。」
「小少爺,少夫人都願意跟你回台灣了,她現在干麼又要離家出走?」
「女人心海底針,我怎麼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這還是他第一次不太想跟原田一郎坦白自己的無奈,他沒想到情況會鬧得這麼僵,他原以為說幾句好听的話就可以平息她的怒氣,哪知道她這麼別扭。
頓了頓,原田一郎說出他剛剛從保鏢那里收集匯總得來的猜測,「小少爺是不是跟少夫人打什麼賭?」
「我不記得我們之間有打賭,如果有,那又怎樣?」
「如果小少爺願意退讓一步,少夫人就不會再折騰他們了。」
「萬一我退讓了,她卻趁機爬到我頭上撒野,並且向我提出無禮的要求,你也覺得無所謂嗎?」
「這……」原田一郎的信念是--男人應該寵女人,但不能讓女人爬到頭上。
「我們在這里再待也不過半個月,撐著點很快就過去了。」
「就怕少夫人變本加厲,一天都很難捱。」
「他們的經驗都那麼豐富了,她再怎麼玩、怎麼變,他們也應該應付得來。」
「小少爺未免太看得起他們。」如果不是他想得周到,事先提醒他們要防範少夫人變裝月兌逃,他們哪里應付得來?
「老爺子手不會養一些沒用的人嗎?」
「小少爺……」
伸手打斷他的喋喋不休,韓拓人做出了一舉兩得的決定,「夠了,你真的比女人還要嘮叨,明天,你帶她過來這里跟我一起用晚餐,有機會的話,我會勸她收斂一點。」
總算是揮別愁眉苦臉,原田一郎松口氣的大聲應道︰「是,小少爺。」
見了面,方知思念有多深,可是還在鬧別扭的她打死也不會承認,她真的很恨自己的沒用,何時讓最初、最純真的喜歡深入骨髓,如今愛意已經在心底生根發芽,想收也收不回來。
「喜歡今天的晚餐嗎?」為了這一餐,韓拓人特地叫原田一郎問清楚梁浣浣喜歡的菜色,這麼做,當然是想討好她,就不知道她是否明白他對她的用心。
「還不錯。」這麼巧,怎麼全都是她愛吃的?
「妳要多吃一點。」
咦?干麼這麼殷憋?他想借機軟化她,讓她盡釋前嫌嗎?她是沒出息,可不是沒骨氣!「我本來胃口很好,可是一看到你,胃口又變差了。」
「這就糟糕了,我們以後一起吃飯的機會還會更多。」
「希望我不會因此瘦得不成人形。」原本還以為可以在口頭上滅滅他的威風,結果呢?她真是自找罪受!
「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你今天找我吃飯有什麼事?」
「我不應該多陪陪我的小妻子吃飯嗎?」
這個男人怎麼老是搞不清楚狀況呢?「我還不是你的妻子。」
不想跟她爭執的聳聳肩,韓拓人漫不經心的道來,「我听說妳天天跑給保鏢追。」
提起這事,梁浣浣就覺得郁悶,「我哪有?我連跑都還沒跑,他們就追到我了。」
「我可以理解,妳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抬起下巴,她驕傲的立下誓言,「我不會放棄,你等著瞧吧!」
歪著頭,他一臉傷腦筋的陷入沉思,半晌,他似笑非笑的道︰「妳這麼做,不會只是單純的想激怒我吧?」
原本是想等到逃家成功,再由父母拿她的信去找老爺子談判,可是現在想想,何必兜上那麼一大圈,她直接跟韓拓人「溝通」不是更省事嗎?老爸說得對,她要嫁的人是韓拓人,如果老爺子點頭,韓拓人偏偏想跟她作對,她豈不是白忙一場?
「我要繼續完成學業。」
左邊眉峰一挑,他莫測高深的眼神教人猜不透心思,「妳想跟我談條件?」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不過,我個人不認為這是條件,我只是想保有受教育的權利,這應該不是什麼無理的要求吧!」
他狀似同意的點點頭,卻道︰「可惜,我不可能讓妳繼續留在台灣讀書。」
「我現在逃不了,結了婚之後,我還會繼續逃,我總會有成功的一天。」
「妳是在向我宣戰嗎?」
「不是,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我的決心,我並不是故意找事情跟你爭執,我是真的想完成大學學業,我要當一個有自己思想的女人。」
微微皺起眉頭,韓拓人一副很困擾的模樣,「听妳這麼說,如果我答應讓妳讀書,我反而是自找麻煩嘛!」
「難道你喜歡一個沒有思想的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