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興听見妳的聲音,我的小妻子這麼晚打電話跟我聊天嗎?」
「你少作白日夢了,你是什麼意思?」她不會因為他的好口氣就對他客氣。
輕聲一嘆,他一副很傷腦筋的說︰「我已經累了一天,沒有力氣陪妳玩文字游戲,麻煩妳說話有頭有尾。」
算了,她也沒耐性陪他兜圈子,「你為什麼派人監視我?」
「保護妳啊!」
「你少拿保護當借口,監視就是監視,敢做為什麼不敢當?」
「如果妳喜歡看成監視,那也無妨,反正沒做虧心事,就不必怕人家監視妳,不是嗎?」
「我……你懂什麼,這是感覺問題,如果我派人去監視你,你會愉快嗎?」
「我做任何事一向以現實為考量,我認為事前的預防更勝于事後的補救,如果妳是怕我在外面找女人,妳也可以派人監視我,我不會有意見。」
「你……」韓拓人存心嘔她是不是?他明知道她沒本事派人監視他。
「我派去的人不會干擾到妳的生活,妳可以當他們不存在。」
這家伙很懂得氣她,她又不是沒神經的人,怎可能明知道人家在監視她,還無動于衷?
咬著牙,梁浣浣一字一字的擠出話來,「他們已經打擾到我的生活。」
「是嗎?我一定會問清楚他們是如何辦事,怎麼可以造成妳的困擾?」
「用不著你假好心!」
「我很明確的下達命令,除非妳有離家出走的意圖,否則他們絕對不能驚動到妳,如果他們沒有遵守我的指示辦事,我當然要追究。」
「你少裝模作樣了,你知道我……」
「妳怎樣?」韓拓人的聲音含著笑意。
「我懶得跟你說了。」
「妳不說了是嗎?那我來說,我想還是有必要建議妳,最好不要亂打餿主意,譬如離家出走這種事,妳不會喜歡激怒我的後果。」
「怎麼辦?我這個人的好奇心很旺盛,我真的很想知道激怒你會是什麼樣的滋味。」想必很爽!
「妳不妨試試看,我很樂意接招。」
這個態度分明是認定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她這個人偏偏不信邪,非要看看自己有能耐,還是他更有本領。
「那就拭目以待,但願我可以帶給你驚奇,晚安!」
「晚安,祝我的小妻子今晚有個好夢。」他先切斷電話。
「我也祝你有個好夢。」這一刻,她對他的惱怒被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取代,她很期待他們之間的對抗,她很想知道自己可以把他逼到什麼樣的境界,看他氣得臉色發青一定很有趣。
將手機塞回隨身小背包,梁浣浣輕快的哼著歌轉身走回公寓,身後的保鏢看不懂她心情為何變得如此愉快,剛才她還對著手機大呼小叫,一點也不懂得含蓄,不過,不管如何,他們總算可以松口氣了。
現在,逃家又增加了一個目的--激怒韓拓人,因此,她越要再接再厲,不可以輸了這場--競賽,沒錯,這對她來說有如一場競賽,輸贏的真正意義在于滿足她的某一部分自我,雖然她終究要嫁給韓拓人,但是按著她的規則嫁他,她至少可以消除被欺騙的郁悶。
因為時間有限,梁浣浣馬上采取第二次行動,這一次她不準備孤軍奮斗,她得找個伙伴,多個人就多一份力量,成功的機車也就會大大提升。
想來想去,唯一可以幫助她的人只有一個--曹薏芬,所以她立刻約好友在咖啡館見面。
這一次,她只是簡單的準備幾件衣物放在大背包里面,這樣比較不容易引起保鏢的注意,反正她真正的目的也不在于離家出走。
看著坐在對面的好友,梁浣浣的表情看起來很嚴肅,「我們是不是患難與共的好朋友?」
「這是當然。」曹薏芬對梁浣浣是真的掏心掏肺,不單是她特別投她緣,最重要的是她從來不吝嗇在課業上協助別人。
「如果我請妳幫我逃家,妳願意幫忙嗎?」
「什麼?」
左手食指往嘴唇中間一擺,梁浣浣輕輕的「噓」了一聲。
抱歉的笑了笑,曹薏芬壓低嗓門道︰「妳不是剛回來,怎麼又要逃家了?」
手一攤,她很無奈的說︰;逗是我唯一想到的抗爭方式。」
「抗爭?這是為什麼?」
「我想讀書啊!」
「妳爸真的不讓妳讀書?」曹薏芬一直對這件事抱持半信半疑的態度。
「對啊!」
「妳爸到底在想什麼?」這真的令人困惑。
「其實,他也是沒辦法,他被黑道纏上了。」她總要幫老爸說句話。
「妳……妳說……黑道?」曹薏芬嚇得舌頭都打結了。
「我爸跟黑道大哥有一點恩怨,所以他不能讓我繼續讀書。」這麼形容現況應該還算貼切吧!
「妳爸怎麼會惹上黑道大哥?」
「我也不太清楚。」當初的事她真的一點記憶也沒有。
神情變得很凝重,曹薏芬如臨大敵的說︰「這是很嚴重的事,我覺得妳還是听妳爸的話,暫時不要回學校讀書比較安全。」
呵……這是什麼情況?這個女人竟然倒戈?
送上一個白眼,她冷笑道︰「我是請妳來幫我,不是要妳來勸我。」
「可是,萬一他們找上妳,妳不是很危險嗎?」
「事情不是妳想的那麼一回事,而且,他們已經找上我了,所以我才需要妳的幫忙……我現在沒有時間向妳解釋,妳先幫我月兌困比較重要。」
「我怎麼幫妳?」
梁浣浣朝好友身後努努嘴,「妳有沒有看到那個戴墨鏡的家伙?」
回首看了一眼,曹薏芬很自然的放輕音量,「妳說門邊那個男人嗎?」
「那個家伙是黑道大哥派來監視我的人,我想逃家就必須擺月兌他,對了,妳有沒有帶眼影之類的彩妝用品出來?」她已經有一套非常完美的作戰計畫。
「有啊!」
「待會兒妳先陪我去洗手間,妳必須在我臉上畫上一大片胎記,然後妳再打手機告訴妳男朋友,有個很恐怖的男人在跟蹤妳,請他馬上過來這里,接下來妳就先出來這里等他,他一來,妳就帶他過去找那個家伙理論,記住,妳至少要絆住他十分鐘,我會趁機偷溜出去。」
「妳說那個家伙是黑道混混,他會不會把我男朋友打得鼻青臉腫?」
「妳放心,他沒那個膽子。」否則,她會剝了他的皮。」
「妳確定?」
「張臉拉得又臭又長,她很酷的問︰「曹薏芬,妳到底要不要幫忙?」
「我……幫啊!」
「那我們開始行動吧!」
這樣真的行得通嗎?曹薏芬很想告訴好友,她覺得這個計畫听起來不太周全,不過,對于已經深陷游戲當中的梁浣浣,她哪里听得進人家的規勸,直到半個小時後,當她以為自己順利月兌逃成功,正笑得闔不攏嘴的時候,一名身著黑色西裝的男子擋住她的去路。
「少夫人,時間不早,妳應該回家了。」
嚇!好象見到鬼似的往後一跳,梁浣浣忙不迭的回頭看了咖啡館一眼。咦?那家伙還被那對情侶困住,那前面這個是從哪里蹦出來的?
「少夫人,車子就在停那里,請上車吧!」
順著他所指的方向,她終于搞清楚自己有多粗心大意,原來,負責監視她的保鏢一次有兩名,一個寸步不離緊跟在後,另外一個則待在車上提供支持。
失敗紀錄再添一筆,沒關系,重要的是能記取教訓,下次改進……「等等,你怎麼認出我?」
「少夫人身上的衣服。」
瞧!她真是胡涂,她怎麼沒想到換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