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眼了,蘭嬤嬤怎麼也沒想到她會是個練家子。
「這麼多人欺負一個人,你們不覺得太過分了嗎?」雖然她是贏家,寒柳月還是忍不住對他們抱怨一下。
眾哀兵根本抬不起頭來。這太丟臉了,他們竟然輸給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泵娘。
「不過,真是失敬了,可我不是存心跟你們打,我比較喜歡使用暗器,下次你們記得要先通知我……不不不,不會再有下一次,我們最好不要再見了,你們說是不是?那我告辭了!」朝地上的哀兵們拱手一拜,她快快樂樂的準備離開,不過衛楚風卻從天而降攔住她的去路。
「我說過了,我不會讓妳離開這兒。」雖然很生氣,但衛楚風更是松了一口氣,見到她留在房里的字條,他心急如焚,真後悔自個兒的粗心大意,他應該派人守著她,而且他也沒想到她的動作會如此迅速,所幸有人搶先拖住她。
「你也想跟我過招嗎?」她擺出最天真燦爛的笑容,不過心里卻好想哭。她今日的運氣實在不太好,一路麻煩不斷,還是沒走出大門。
「妳若拿得出一萬兩銀子為自個兒贖身,我就陪妳過幾招。」握緊拳頭,他努力控制沖上前抱住她的沖動,他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個兒的骨子里,讓她認清楚她屬于他,她最好打消離開他的念頭。
老天爺,她都忘了自個兒跟他打了契約!
眨了眨天真的大眼,她一臉討好的笑道︰「你可以忘了打過契約的事嗎?」
「白紙黑字,妳若想抵賴,我可以告官。」
「真的沒得商量?」
「妳不會喜歡跟我商量,我從不吃虧,妳不妨一試。」他說得好輕松,卻教人感受到其中的威嚇,他的權威下容挑戰。
「不,不用了,我不走了,我留下來當丫頭就是了。」
「不,妳不再是丫頭了,我對妳另有安排。」
「安排……什麼安排?」一股奇異的酥麻竄過四肢百骸,她顫抖的往後一退,她有一種感覺,事情好象越搞越亂了。
看著她,他的眼神綻放著異樣的光芒,「很快妳就會知道了。」
「我……我還是……」在他的注視下,她不自覺的把話縮回去。
轉眼問臉色一沉,他擺出主人的威嚴,「不過,妳必須先接受懲罰。」
「懲罰?」
「逃跑的丫頭不應該接受懲罰嗎?」
「我……」她不是逃跑,她是……哎呀!這根本是有理說不清嘛!
「蘭嬤嬤,把她關進房里,她應該為自個兒的過錯好好反省。」
「這……是,少主。」猶豫了一下,蘭嬤嬤終究不敢質疑,趕緊拉著一臉錯愕的寒柳月回房。
輕輕擦拭剛剛煉制成的暗器,衛楚風唇邊逸出淡淡的笑意。哪個姑娘不喜歡胭脂水粉、珠寶首飾,可是他的俏佳人卻獨鐘暗器,不過,就不知道這個玩意兒能不能博取佳人一笑?表面上,他懲罰她是為了樹立權威,事實上,他是逼她學會服從他,否則她仍會隨意進出靜幽小築,心煩氣躁之時,她就會收拾包袱想一走了之,她太粗枝大葉,處事率性不曾多想。
「少主!」符少祈一副筋疲力盡的走進書齋。
放下手中的暗器,衛楚風抬頭問︰「她收下了嗎?」
「是,她欣喜若狂。」
「她真的是悶壞了。」他可以想象得到她收到禮物的神情。
「我怎麼看不出來?」想到自己剛剛去吟風小築的情形,符少祈就頭痛,寒柳月一見到他,就拉著他嘰哩呱啦的說個不停,沒搞清楚,人家還以為他們是莫逆之交,誰會相信她從頭到尾都在說自己被關在房里有多無聊,看守她的侍衛們都跟木頭人似的不會說話。唉!她絕對沒想到他們是奉了少主的命令,若有誰敢陪她閑聊,罰半年不發月俸。
「她還好嗎?」
「我想她應該很好,一張嘴吱吱喳喳的靜不下來,快吵死人了。」他實在想不通,向來冷默不愛說話的少主怎麼忍受得了她的聒噪?
莞爾一笑,衛楚風滿含寵愛的道︰「她就是精力充沛?」
「可是,她還沒倒下去,大伙兒已經吃不消了。」他在吟風小築待不到半個時辰,他就恨不得拿塊布塞住她的嘴巴,由此可見,那些負責看守她的侍衛們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她不會撐太久。」
「這會兒有兩只蟋蟀陪她,她恐怕會更不安分。」符少祈拉不想抱怨,可是少主的做法著實今他不解,懲罰她,又討好她,這用意何在?
「她很快就會對牠們失去興趣。」
頓了一下,符少祈忍不住要問︰「我實在想不明白,少主為何要軟禁柳兒。」
「你不是很高興她得到應有的懲罰嗎?」
「我是,可少主舍不得懲罰她。」
「若不受點教訓,她豈不是一犯再犯?」
「依我之見,她根本不會記取教訓,少主是白費心機。」
一笑置之,衛楚風轉而道︰「我要你讓蘭嬤嬤去勸她。」
「勸她?」
「我要她自個兒主動向我低頭。」
「這……我明白了。」
「蘭嬤嬤越快完成任務,大伙兒就越早月兌離苦海。」
「是,我這就去找蘭嬤嬤。」符少祈拱手退了出去。
再度拾起書案上的暗器,衛楚風期待的撫著那支小小的銀笛。希望柳兒不要讓他等太久了。
第七章
一個人自得其樂了五天,寒柳月終于宣告陣亡,其實這些天她是在強顏歡笑,證明她不會輕易被眼前的困境打倒,可她忘了,時間可以消磨一個人的斗志,她已經沒力氣假裝自個兒完全不受眼前的處境所影響。
真是的,偶爾犯個錯本是人之常情,何況她是無心,他有必要軟禁她嗎?
「柳兒,我給妳送午膳來了。」蘭嬤嬤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我沒心情吃,擱著吧!」看也沒看她一眼,寒柳月繼續雙手支著下巴,目無焦距的盯著窗外,
飯菜一一擺上桌,蘭嬤嬤像在對小孩子說話似的取笑地,「吃飯是為了填飽肚子,這跟心情有什麼關系?」
「沒心情就沒胃口咩!」
「妳這丫頭不是最怕肚子餓嗎?」
自嘲的一笑,寒柳月咳聲嘆氣的道︰「這會兒我哪兒也不能去,成天不是睡覺就是吃吃吃,我都快變成豬了,一天不吃也沒什麼大不了。」
蘭嬤嬤無話可說,她的處境的確很像一只豬。
「我寧可被關在地牢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不要被當成豬養在這兒。」
「妳這個丫頭真不知好歹,少主待妳仁慈寬容,妳卻私自逃跑,妳可知道衛家堡每個丫頭都很羨慕妳嗎?」
「我有什麼好羨慕?」
「這兒哪個丫頭不是偷偷喜歡少主,可是少主從來沒用正眼瞧過任何姑娘一眼,妳不但是少主親自帶進堡里的丫頭,他還處處維護妳,妳卻不領情,我真不懂妳在想什麼?」
張著嘴半晌,她有些猶豫了起來,「他……少主是同情我流落異鄉。」
「杭州城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異鄉客,我怎麼從來沒見少主把他們帶回衛家堡?」
「這……」她一臉迷惑的模著頭。
「妳真的看不出來少主對妳特別好嗎?」
她知道他待自個兒很好,可是……亂了、亂了,她已經不確定他所做的一切是出于憐憫,難道,他真的看上她嗎?這怎麼可能。
甩甩頭,她決定不想這些惱人的問題,「他究竟準備把我關多久?」
「妳好好向少主賠個不是,承諾自個兒不會再犯了,不就沒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