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一開始,翼翔就不贊成他家小姐進怡親王府當丫環,可是怡親王府戒備森嚴,他們只知道‘血狐狸’在怡親王府,卻不知從何找起,除非有人混進去,可玉兒不懂武功,所以才不得不委屈他家小姐演出賣身救父的戲碼。
「我們還有時間,我爹不會那麼快采取行動。」打小她就喜歡跟著爹爹和哥哥們出外經商,對大自然的山光水色她總是情不自禁的著迷,懂事了以後,她就自個兒帶著玉兒和翼翔四處游山玩水,只要不超過四個月,爹爹總是縱容她的喜好,不過每出一趟門,回家後至少得關上個半載,才又放她出門。
「小姐……」
捂住玉兒的嘴巴,寧兒討好的說︰「好啦、好啦,別再說了,四個月一到,東西真找不到,我一定跟你們回杭州,這總可以了吧!」
拿開寧兒的手,玉兒無奈嘆了聲氣,「小姐,你得答應我,好好照顧你自己,不可以再任人家欺負。」
「其實怡親王府的下人都很好相處,只有小娟比較麻煩,不過,她也不是什麼大壞蛋,就是心眼小了點。」怡親王府真正值得她擔心的人也只有那個臭貝勒,她完全模不清楚他骨子里在算計什麼。
「小姐,不管如何,你記得當心點。」
「我會的。」寧兒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很晚了,你們早點歇著,我也該回怡親王府了。」
一如她靜悄悄的來,寧兒走得無聲無息,很快的,她又回到自己的臥房,一切好像她不曾離開過似的。
園子里,彩蝶盡情飛舞,曼妙的舞姿活潑生動,讓綻放的花兒更添風情。
手握書卷,瓚麒表面上專注的看書,目光卻不時飄向一旁的寧兒,單是看著她,他就會不由自主的蠢蠢欲動,可是她卻好似對他無動于衷,若非淨身的時候,幫他刷背的手不停的在發抖,他真要以為她對他一點也不在乎。
放下手中的書卷,瓚麒笑容可掬的看著她,「寧兒,你會彈琴嗎?」
「回貝勒爺,寧兒懂一點。」
「是嗎?」轉向小路,他命令道︰「小路,去把書齋的琴拿來。」
「喳!」
這個臭貝勒又在打什麼主意?寧兒疑惑的輕蹙娥眉。
沒一會兒,小路把琴拿來了,擱在石桌子上,便退到一旁。
「請!」瓚麒有禮的拱手道。
避他在打什麼主意,不過是彈琴,總好過刷背啊!
手指輕柔的滑過琴弦,寧兒坐了下來,先試彈的撥動了幾下琴弦,接著叮叮咚咚,深情纏綿的琴聲伴著她熟練的扣弦而出,剎那間擄獲了在場每一個人,尤其是瓚麒,更是如痴如醉的盯著她。
此刻的她真的很美,美得像首詩,美得像幅畫,而他多麼希望自己就是她手指下的那把琴,她的手指輕巧的滑過他的身體,他們緊密的結為一體……
皺著眉,瓚麒起身抓住寧兒的手,琴聲戛然而止。
「小路,你們全都退下。」瓚麒一聲令下,小路雖然莫名其妙,還是趕緊應了聲,帶著書香苑的下人退出花園。
「這是怎麼回事?」瓚麒不高興的看著寧兒左手背上的傷口。
不安的收回手,她滿不在乎的說︰「寧兒不小心跌了一跤,擦破了皮。」
「不像。」
「就這麼一回事,貝勒爺若不相信,奴婢也無話可說。」
瓚麒忍不住一惱,「你在袒護誰?」
「貝勒爺,寧兒不過是個身份卑微的丫環,哪有本事袒護誰?」她也不想袒護小娟,只是更不想把事情鬧大,否則府里的奴婢不知道還會說她什麼?小娟已經把話說得那麼難听,再加上這一筆,她的是是非非更是沒完沒了。
可惡!他心疼她所受的傷,她卻極力隱瞞真相,她就那麼喜歡跟他作對嗎?
「說得也是,一個低賤卑微的小丫環怎麼有能力袒護別人,我實在是太抬舉你了。」瓚麒冷然一笑。
不知怎麼的,寧兒突然覺得心好像被揪住似的,難受極了。
「今晚書香苑有貴客,你可要好好伺候,不準出任何差錯,听清楚了嗎?」
「奴婢會小心伺候。」
「很好,滾下去,我現在不想到看到你!」好好的心情,就這麼被她給弄壞了,該死的女人!
「喳!」帶著莫名的失落感,寧兒悄悄的退下。
生氣是生氣,可是一沒瞧見寧兒,瓚麒又悵然若失,為何她總要抗拒他?為何她不能像其他的女子一樣討好他?為何……唉,為何他的心就是放不開她?為何他的心要為她牽牽掛掛?
雖然天色已深,書香苑的花園卻光明如白日,數不清的燈火將大地渲染成一片金黃,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點心盛滿了亭台里的石桌,碧螺春的茶香隨風飄散,一旁還擱了一把琴。
這是瓚麒精心安排的一幕戲,可是戲都還沒有開演,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瑾臨貝勒突然來訪,他見書香苑的花園熱鬧非凡,得知杜小蟬今晚大駕光臨,一雙眼楮像挖到寶似的,賊兮兮的閃閃發亮,硬是賴下來不肯走人。
瑾臨的出現把瓚麒原來的算盤給打亂了,不過他倒是一點也不慌,他這個人一向很懂得見機行事,多一個瑾臨,也壞不了他的目的,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瑾臨也有自己的主意。
終于,把今晚的貴客杜小蟬給盼來了。
「兩位貝勒爺吉祥!」嬌艷動人,盈盈生姿,杜小蟬的美教人目不轉楮。
瑾臨搶先趨上前將她扶起,「小蟬姑娘,久違了。」
「兩位貝勒近來可好?」
「最近京城沒什麼新鮮事,本貝勒爺當然也沒什麼兩樣,至于那位……」瑾臨別有用心的朝瓚麒一瞄,「你這位紅粉知己應該比我還清楚啊!」
「瑾臨貝勒真愛說笑。」杜小蟬悄悄的看了瓚麒一眼,見他臉色沒有一絲絲不悅,不禁歡喜的一笑。
雖然瓚麒待她極好,不僅為她贖身,還幫她安排一個舒適的住所,偶爾還會上她那兒噓寒問暖,听她彈琴,可是,他對她一向客氣有禮,從不逾矩,她根本不敢妄想他對她另眼相看。
「小蟬姑娘請坐。」瓚麒溫文儒雅的拱手一請。
「貝勒爺請。」福了福身,杜小蟬隨著瓚麒和瑾臨走到石桌邊正準備坐下,卻看到放一旁的琴,于是轉身走了過去,「貝勒爺,這把琴可是為小蟬準備的?」
「許久沒听見小蟬姑娘美妙的琴聲,真是思念,不知道小蟬姑娘可否為我們彈上一曲?」瓚麒有禮的詢問道。
「這是小蟬的榮幸。」坐了下來,杜小蟬熟練的拂撥琴弦,多情的琴聲流暢的的傾瀉而出,回蕩整個書香苑。
一曲終了,瑾臨立即熱烈的拍手,他站起身,走過去伸手把杜小蟬拉了起來,帶到石桌坐下,接著體貼的幫她倒杯,「杜姑娘艷蓋群芳,又彈了一手好琴,真教在下佩服啊!?
「承蒙瑾臨貝勒看得起,小蟬愧不敢當。」
「哪兒的話,小蟬姑娘的美是京城第一,小蟬姑娘的琴藝也是京城第一,這是京城里的百姓都公認的事,可不是瑾臨謬贊。」撞了瓚麒的肩膀,瑾臨似無意,卻有心的問︰「你說是不是?」
笑容可掬的瞥了瑾臨一眼,瓚麒溫柔的說︰「瑾臨說得一點也沒錯,小蟬姑娘的美、小蟬姑娘的琴藝,京城無人能比。」
聞言,杜小蟬欣喜又羞澀的紅了臉,「是貝勒爺不嫌棄,小蟬沒這麼好。」
「小蟬姑娘怎出此言?小蟬姑娘才貌雙全,哪家公子若能娶到你,可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瑾臨若有所指的看著瓚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