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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動 第26頁

作者︰阿蠻

到了十樓,家庭主婦們疾步跨出電梯後,一位中年男子才重重地咳了一聲,試著和常棣華寒暄。

「小常啊!好久沒見到你,事業一定又做得更大了。怎麼,錢賺累了,帶女朋友來縫卷一番,消磨周末啊!」嘴賤也就罷了,他色迷迷的眼還不安份地往安安的胸部瞄了過來,這讓她警覺地往常棣華的身後縮。

常棣華也很賊,明知她吃了眼前虧,偏不英雄救美,身子一挪,狀若平常地跟對方抬扛,「趙哥,你別損我了,我哪里比得上您。」

「哪里的話,你比較‘行’啦,身邊帶的美眉身材好得沒話說,光是看看,骨頭就要酥掉一大戲,多少人嫉妒得要死。對了,我家開麻將派對,等一下把你的女伴帶下來玩玩,大家認識認識嘛。」趙哥還使了一個眼色。

常棣華理解的笑出來,意味深長地說︰「看來嫂夫人又出國了,這回您讓她去哪里游山玩水了?」他四兩撥千斤,對他打出一張老婆牌,終止對方想「認識認識」

安安的企圖。

趙哥走後,電梯門旋即關上,兩人便僵在那里,氣氛沉悶得令人不適。

直到常棣華領著安安走進他的寓所,身後門一關,她馬上沉溫著臉,指向門外,咄咄逼人地問︰「認識認識!罷剛那個家伙把我當成什麼了?」

常棣華繞過她,往沙發椅一坐,拱手支顎,深遂難解地看著她好半晌,不帶任何感情地問︰「那麼先告訴我,你在棣園前守株待兔,又把我當成什麼了?」

「你說守株待兔是什麼意思?」安安被他問得無辜,眉心一攏,三秒後恍然大悟,這才知道那個不事生產的常家老二把她蹲在樹下躲雨的那一景,變相地說給常棣華听。守株待兔!天,那听起來就跟……粗街女郎無異!

「你在車里像個妓女招攬嫖客一般地誘惑我,難道不是想利用我,回頭去報復你男朋友嗎?」

「我和駱偉早已分手了,你會不知道?」她踉蹌倒退兩步,忿怒地說︰「而且我也不是腳踏兩條船的人。」

「可是我是。」他毫無愧色地再次提醒她,「我曾說過,我快結婚了,你在我這里過夜不會改變既定的事實。」

「那又如何?我又不會反過來告你強人所難!」

「或許我還真該防著這一點。」他說這話時,表情是泰然自若的。

他的沉著讓安安變得浮躁,無所適從。

她心寒意動,詰問他,「你怎能如此無動于衷?我都已經在對你投懷送抱了,為什麼你就是拒我于千里之外?難道剛剛在北投夜市的那一吻,對你完全不具任何意義?」

常棣華嚴肅地看著她,「你還是不懂對不對?」

「那麼請說些讓我懂的事吧!」她絕望地撲跪在他身側,她從沒想到自己會把心事形諸于外,更鄙視自己的雙重標準。

為了能與眼前的男人有一個開始,她摒棄以往對貞操的天真看法,可以忽略常棣華過去的歷史,也準備默許他在婚後不打算對妻子守貞的冷血作法,但是她對駱偉偶一為之的出就卻耿耿于懷!這說不通吧!她是怎麼了?當真是鬼迷心竅!

常棣華看著一臉迷惆、憂郁的安安,緣手將她拉近自己,明明白白毫不隱瞞地告訴她,「安安,只要你一出現在我身邊,我的思維與行事方式便開始失序,你讓我變得像一個少不經事的小男生,這不是我所熟悉的。」

「難道就只有你有這種委屈嗎?你何嘗沒有將我折磨到反常?」安安再也忍不住,情緒失控地對他哭訴這十二年來的相思。「你好歹知道我的名宇與下落,而我呢?卻只能戀著一個抽象的人形,在芸芸眾生里尋找你的影子,當我以為自己在今天早上終于尋到時,你卻冷酷地掉轉身去,不願與我同乘一節車廂。」

常棣華閉上眼,找著含蓄的字眼來形容對她的感情。

「打從我從秘書手中意外接過你父親的信,這五年間我沒有一天不想念你,我把你日常的作息打探得一清二楚,固定跑到餐廳靠窗的位子守候,隔著一層玻璃等你出現、經過與消失,三秒問的凝視短過海市重樓,印象卻強到足夠讓我庸碌、硬式、乏味的職場人生添上一些期待與興奮。

「這些年來,迷離鳳騷、雍容華貴的情婦我養過,見多識廣、體貼入微的交際花我也包過,與別的女人之間的關系說不單純其實也很單純,說穿了,不過是以物易物,只要我這個護花使者提供她們優握的物質享受,她們不奢望我感情上的付出,一旦關系終了,沒有任何揭瘡疤的灑狗血伎倆,沒有任何兒女情長的感情羈絆。」

他說到此,目光鎖在安安的臉上,但她只是靜靜地听,沒有露出鄙夷的表情。

這讓他松了口氣,繼續下去,「這樣得過且過的日子,在我得知你的下落後起了巨大的變化,你天真赤子般的容顏讓我自慚形穢,我于是決定與當時交往的羅織琳斷絕往來,利用距離你二十歲生日尚有八個月的時問洗心革面。」

「但我臆想不到的事是,就當我想重新做個好人的同時,你身邊竟冒出了一個男孩,那個男孩叫駱偉,老實、體貼,擁有一顆純潔的心,就像淡水線上的那個小女孩一樣,潔白得如一張塵垢不染的紙,而我自己呢?一顆心污濁得不輸硯台上的墨,不需比較,就自動認輸地敗陣下來。」

常棣華握住她的手,心痛地說︰「安安,今晨的事也嚇了我一跳,我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能采取躲避的方式,因為與你有了進一步的發展,我不會只滿足于純純的友誼,更無法再佯裝成一個過路人。」

安安眼睜摺閃地看著他,細若蚊蠅地問︰「你心上到底有沒有空余的角落可以容納我?」

他沒口答,只睜著一雙黑眸凝視眼前淚汪汪的她。

她顫著紅唇,鼓起勇氣又問一句,「你究竟對我有沒有感覺?」

常棣華仍是如雕像般坐在沙發上,與趴跪在他膝頭的她對峙,好久好久才說︰

「有是有,但你不可能對一個認識不深的男人談真感情吧。」

安安忍不住激動地哭出來。

「但你是認識我的!這五年來,你知道我的下落,卻避不見面,你在我身後偷偷看我,觀察我生活上的一舉一動,你怎敢!你只是一介凡夫俗于,怎敢像個天神似地窺視、拼湊我和別的男人的人生!」

他嘆了口氣後,眼帶祈求地同她解釋,「事情不是只有我和你父親的約定這麼單純。我欠韻賢在先,十二年前我有難時,她和她父親幫了我,現在她有難,我自當對她伸出援手。這事很復雜,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

安安將他的脖子拉低,星眸垂淚地主動獻一吻。「別說了,我並不要求你給我什麼承諾,我只要你愛我,你的心既然已愛我在先,難道用你的身體對我表達愛意,真有那麼難嗎?」

「安安,我們之間一旦發展出進一步的關系,我便無法回頭過著沒有你的日子。」

「很好,那麼我更應該勾引你了,不為別人,是為我們彼此。」她說完,主動褪去衣物,妓好無瑕的恫體在數秒內一覽無遺。

未經人事的安安應該顯露出含羞的矜持才是,但她舉手投足間卻鎮定自如,尤其當他幽深熾熱的眼眸在她的衣服滑落地面的那一瞬間閃著悸動的光彩時,她更是昂頭挺胸挪近他,反過來引導他這個比她有經驗不知幾倍的成熟男人褪去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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