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一陣穩重的腳步聲在她身邊住,接著一句輕聲問候像暖風似地吹進了芷芽耳里,"你好嗎?
芷芽仰頭著了他一眼,不自然地退開了一步,然後將垂在面頰上的短發攏到酥麻的耳後,支唔地應道︰「很……很好,謝謝。"她想反問他好不好,但是她把問候穩在心里,沒打算延長這段對話,氣氛因此僵了幾秒。
周莊側頭打量了她一眼。再試了一次。"你把頭發留長了,這讓你看起來年輕許多,甚至超過我們初識時。」
芷芽模了一下齊耳的頭發,解釋,"喔,這全是發型的緣故。」
「很適合你。"他忽地拈起她一縷發絲輕挲了一下,然後隨口問道︰「你改配隱形眼鏡有多久了?
「喔,差不多有四個月了,天美說,這樣看起來比較伶俐、體面。"芷芽的目光緊緊地盯在更衣門上。
「還習慣嗎?」
「還好。"芷芽迅速回答完,更衣室便有了動靜,她丟下周莊起身上前。
罷巧龔小姐推門現身,對芷芽道︰「麻煩你幫我調一下後面的松緊帶好嗎?然後優雅地展開雙臂,比了一個前傾的動作,大方地問著周莊,「美嗎?「正幫她調整肩帶的芷芽緊張地挪身,怕去擋到人家的視線,不過眼角仍不禁往長鏡瞄去,打算偷睨周莊的神情。
周莊興味盎然地盯著對方的上圍打量一番後,贊美道︰「你身材好,穿什麼都好看。
「對方得到滿意的回復後,笑盈盈地將門帶上。芷芽回頭,看見周莊馬上收起笑容,對她招招手,要她過去。
芷芽不肯,雙手在胸前打了一個大x,以嘴型說︰「不!」兩人的距離雖然拉近了,但還是沒近到能說悄悄話的地步,他只好上前把她拉到一邊,搭著她聳跳而起的肩頭,低著音問︰「怕什麼?我又不會咬掉你的耳朵!她到底還有幾件要換?」
「兩件。」
周莊眼珠子往上一翻,露出懊惱的表情。
芷芽挑起了一眉,語帶酸意地問︰「你嫌養眼鏡太少,不過癮是嗎?
他將她輕輕扳離身,白了她一眼,嘲弄地說︰「正好相反。我急著拉她回家把她剝個精光,好大飽眼福一番。」
芷芽一听,氣得頂開他的手,扭頭要走。周莊心有準備,及時攔住她,很快地將嘴湊上她的耳朵,抱歉著,"我開玩笑的。你早料到我帶她來這里的用意。干麼說那種話來激我?
「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蟲,怎知你打著什麼歪主意?放開我,不然我要喊人了。"芷芽還來不及喊,周莊便松下手。
因為龔小姐又要拉門出來了,結果是同樣的謬劇又得重演一回;周莊扮著笑臉、贊不絕口,芷芽則一言不發地調整對方的胸線。
待門關上後,周莊馬上移位黏上了芷芽,一臉不悅,"這太荒謬了!她這樣一下子進、一下子出,我們根本無法把事情談開。
芷芽幸災樂禍地說︰「別忘了,是你推薦並帶她來的,她被你利用得也夠徹底了……
「虧你想得徹底,起碼我沒帶她上床過。」
芷芽雙手揪著拴在頸子上的市尺,不悅地瞪了他一眼,問︰「我妹人呢?
「你問我,我找誰問去?」周莊把問題丟還給她。
芷芽為他漫不經心的態度氣到了,"她為你工作!為了你搬出家!為了你跟我斷絕往來!你不知道,還會有誰知遭?
「嘿,你這頂帽子可扣得荒唐了!沒錯,就技術而言,付她薪水的是我,但是我並非她的頂頭上司,更不是她的女乃媽,她要去哪就去哪,我還能用繩子拴住她嗎?
芷芽懷疑地盯著他看。他則是攤開雙手,表示自己清白無辜。
她哽著喉,不太情願地要求說︰「我要她的電活。」
「可以,先讓我送龔小姐回來後,咱們再談。」
「我現在就要……」
應聲而開的大門,讓芷芽無法堅持下去,她只能楞然地跟著周莊的視線往龔小姐姣好的身段望去,百般不情願地上前去調整,容忍地听著周莊出聲贊美龔小姐,盡避他吐出的皆是禮貌之辭,但听在芷芽耳里,依然是萬分難受。
「不,我不進去,我在這里等。"芷芽坐在他的車子上使勁地搖著頭。
周莊耐心地扶著他的車門,很干脆地說︰「我說過了,你若想要她的電話號嗎,就得進去,否則免談。」
「我不進去,我知道你打了什麼主意,電話只是個幌子,你根本是想把我……」
他眉微揚,兩唇邊淨是掩不住的笑意,促使地問︰「我想把你怎樣?
「弄上床!"芷芽咬牙擠出她最不想吐的話。
「也許是,也許不是;除非你跟著我進去,否則你永遠不知道。"周莊牽起她的手,哄道︰「下車吧!你知道你抗拒不了的,就如同我無法抗拒你一般。」
芷芽不語,不爭氣的淚緊接著奪眶而出,嗚咽地說︰「我要芷薇的電話。」
「我保證你會得到芷薇的電話,甚至額外附送她的呼叫器號碼給你。現在你是要自己下車,還是要我把你敲昏,扛著你進去?
「不需要那麼費力,我有長腳。」
芷芽下了車,身子還沒站穩,就給周莊抱了起來,她沒有掙扎,只是靜靜地听他在自己耳邊低訴,"豆芽小姐,請原諒我昔日的魯莽與無知,嫁給一個愛了你多年的蠢蛋好嗎?
芷芽不答腔,只盯著他冒著一片青髭的下巴頦,任他抱著自已踏入他的單身窩。
第九章
「她不嫁你,她懷了你的種五個月了,卻死不肯嫁你。為什麼你軟硬兼施、連哄帶騙地要她搬過來同住,每天早上料理早餐給她吃,專車接送她上下班,更把她捧在心口上愛著。我說,你從沒對一個女人這麼'孝順'過,就連對你媽都沒有,而為什麼她、還、是、不、肯、嫁、你?」
周莊嘴里餃著一截快燒到濾嘴的煙。兩手無力撐著洗手台,對著一盆飄著刮胡泡沫的熱水自言自語。
「是你沒滿足她的物資嗎?"這點,用肚臍想都知道可能性是零。
「那麼是你表現得愛她不夠多,根本沒滿足她的性需要。"這更不可能!
連月來,她青澀的外殼已被他琢磨殆盡,夜里她嚶嚀輕喘的聲音及熱情的表現一再顯示她對他很滿意,這種月兌胎換骨的遽變幾乎令他空生受傷的感覺。他覺得她只在乎他的衍生能力,除此之外,她什麼都不在乎了……
「周莊,時候不早了,你再窩在里面不出來的話。就要錯過你媽的生日了。"她的聲音從門縫傳來,清亮得像個無邪的天使。
周莊沒應聲,弄熄煙頭後,拿起刮胡刀往半邊胡子刮了下去,一直到他拍上刮胡水後,抹了一把清潔光溜的下巴後,才將毛巾一丟,晃著一身晨袍踏出浴室。
他看見芷芽斜倚著枕頭半躺在在床上,鼻上掛著厚眼鏡,微微凸起的肚前攤了一本書,雙手則不時地將地將蜜錢送入嘴里。她這身模樣談不上性感,卻令周莊心動意搖,他抓過她的手,舌忝著她沾了蜜汁的手指,弄得她輕笑出聲,"別……你再不放開我,我包準你出不了門。」
「無所謂,把眼楮閉上。"解開她的睡衣,從衣櫥里拿出一件服裝將她從頭套到腳。
芷芽頓時睜開了眼,"你這是做什麼?」
「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你得跟你我回父母家。"芷芽聞言就要月兌下衣服,"不,我不想去,你答應過我,不強迫我出席應酬場合。」
周莊輕握住她的手腕解釋,"芷芽,今天不是應酬場合,是我媽的生日,大家都期待能見到你,包括我外公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