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著?"芷芽輕咬著銀匙,一臉戒備。
「銀葉的背後有著同樣的符號,都是一個綠豆般大小的豆芽!"天美說著眯起了眼,穩穩地將耳環拿在指尖上,朝芷芽空無一物的左耳垂比了一下,才嘆口氣道︰「你好歹也透露一點消息給我知道吧!」
「原來這就是你堅持要約我出來的原因,打算逼供?"芷芽垂下瘦弱的雙肩,黯然地問︰「台北有那麼多家飯店,你們怎麼會挑上那家?」
「因為老公拜把兄弟的親戚是環字的董事之一。所以有半價優待,非常巧的是那拜把兄弟的親戚姓周。姓周!炳,你老板也姓周嘛!所以,現在你該給我一個交代了。」
「交代!有什麼好交代的。"芷芽滿臉為難,一看到環胸坐定的好友以審視的眼眸打量自己時,才不情願地將銀匙擱在桌上,攤開雙手投降道︰「好,我會說,但你別露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我張芷芽是一個正常女人,和一個正常男人上床沒什麼好大驚小敝的,你沒必要這樣興師問罪。」
天美一臉荒謬地喊遭︰「正常男人!可是,芷芽,你才二十七,對方卻六十好兒了,你不覺得必須為自己的將來盤算盤算嗎?現在我不怪那條牛頭犬要找你麻煩,嚷著要開除你——他老子的外妻!」
芷芽氣呼呼地道︰「我就知道你會往那邊想。告訴你,不是老的,是小的!」
「小的?"天美一楞,半天說不出話,"你是說年輕的?那個沒事就威脅要開除你的牛頭犬?」
「沒錯。」
天美不可思議地瞪著好友,半晌才掏出手帕抹了抹額上的汗道︰「天啊!冷氣開著,我竟然還會流汗!芷芽,我實在不知怎麼跟你說才好……」
「那就什麼也別說!"芷芽被天美過度的反應氣得不知如何是好。
天美是直腸子個性,她關心著芷芷的未來,說什麼她都得讓好友明自自己的處境有多艱難。
「芷芽,我怎麼能不說呢!現在,我倒希望你是跟到了老的,因為比起他那個花心蘿卜的兒子,他絕對是厚道仁慈了些,起碼你被甩後,還可以領到一筆可觀的金額度日。」
芷芽自天美的手中搶回耳環往裙袋里一丟,坦然地說︰「天美,事情沒你想的嚴重!
他和我只是一夜風流而已,我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在哪里。今天早上,我照做我的工作,他照擺老板架子,如果你沒發現這個該死的銀葉耳環,整件事就像沒發生過一樣,而且,也絕對不會再發生。」
天美還是沒從這個驚嚇恢復過來,反以譴責的口氣嚷著︰「但你不再是處女了!
芷芽頓時紅了臉,尷尬地瞪著天美良久,然後以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道︰「天美,容我提醒你一件事,你在高三那年就不顧我的勸陰和唐永賓發生關系了,憑什麼畢業七年半後來對我唱貞潔烈婦的高調。
「但我最後還是嫁給唐永賓啦!天美眨著無辜的大眼。
芷芽豎起三根指頭,提醒她,"那還是在歷經不三個男人之後。
「這證明我是個有始有終的女人!"天美理直氣杜地辯道,雙手猛地址平手帕,張大刷著藍睫毛膏的眼瞼,歪著脖子對芷芽訓道︰「我不敢相信你竟有膽去招惹牛頭犬!你做他的機要秘書都兩年了,在目睹他玩過那麼多女人後,竟還會白痴得往火坑里跳!張芷芽,我看你是胡涂了,你難道不知道他在玩弄你嗎?比你漂亮有魅力的花蝴蝶都會被他甩,你想自己有辦法揪住他嗎?你只有被他吃得死死的份。」
「我發誓真的只有一夜而已,除此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芷芽百般無奈地看著好友,"天美,他不可能有機會甩到我的,因為我己打算遞出辭呈了。
「什麼?你不但丟了處女膜,還打算放棄這份工作!張正芽,你簡直是虧大了!"她舉手堵住芷芽的嘴,搶話道︰「別,讓我說完,以前我的確相信女人若要跟男人爭平等的話,就得在性事的態度上洗新革面一番;但婚後我可不這麼想了,若是有哪個女人膽敢勾引我丈夫的話,我一定會潑她硫酸。"總算,她停下喋喋不休的嘴,看著單手托著下巴的芷芽,理智地問,"你有事先做防備嗎?或者他穿了雨衣?」
小泵獨處的芷芽不像天美這位已婚婦女這麼"懂事",她搖了搖頭,嘴一歪困惑地說︰
「那天又沒下雨。」
天美得到這樣沒反應的反應,當下摔下刀叉,雙手橫過桌面要掐芷芽的脖子,罵道︰
「笨女人,你就算不防字母病,也該想想未婚懷孕的問題吧?」
不經人指點,芷芽還真是沒想到,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太笨,她以敷衍的口氣說︰
「安啦!只有一夜而已,命中率沒那麼高的。」
天美一反過去傻大姊的模樣,改以專業的口吻.道︰「強暴事件里不乏一次就中獎的案例,你怎麼那麼肯定自己能躲得過?」
芷芽這回是真變臉了,"我跟他是兩情相悅,請唐太太舉個恰當的例子好嗎?」
天美身子一傾,尖聲嘲道︰「哈!兩情相悅,這表示雙方的賀爾蒙都處于旺盛的階段,更是危險!」
「危險個頭!"芷芽豎起餐刀,威脅地指著天美,"你若老要用那種腔調說話的話,我馬上走人。」
兩人僵持不下了一會兒後,天美才雙手環胸,將身子靠到椅背上,抬手比了一下自己的唇,提醒芷芽,"你嘴角上沾了醬。你剛才說人要辭職,盤算過自己的經濟情況了嗎?」
芷芽舌忝掉了唇邊的醬汁,拿著餐刀在空中比劃了一下,"我銀行還有一小筆存款"至于芷薇,她還在等一份貿易商的工作,對方似乎很希望她去上班,但因為沒確定,所以她還在等消息。」
天美才不管芷薇怎樣,她在乎的是芷芽,"那你寄出履歷表了嗎?」
芷芽叉起一塊牛腩往嘴里塞,嘟噥一聲︰「還沒,我想當幾個月的無業游民,不想那麼快找工作。」
「那你什麼時候遞辭呈?」
「也許今天,也許明天,也或許下個月,只要牛頭犬一發威,我會痛快地往他臉上砸去。」
「你那麼做的話,當心連推薦函都吹了。」
芷芽聳了一下肩,"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指望他會替我寫什麼好話。」
「他都跟你上過床了,難不成還會討厭你嗎?」
芷芽聞聲輕咳了一下,順了喉嚨,以非常公式化的口氣解釋︰「讓我們這樣看事情吧!上禮拜五晚上專門陪他應酬的女朋友剛好有事,所以就臨時抓我後補,我在應酬時不小心多喝了幾杯酒,而牛頭犬也正好發情起來,也就顧不了他自己是如何猜疑過我和他爸爸之間的關系。"芷芽說到這兒,傾前小聲地問天美︰「你結了婚,該了解欲求不滿的男人是什麼傻事都做得出來的吧?」
天美瞥了芷芽一眼不答腔。
芷芽繼續解釋,"由于我己厭倦好友老是譏我為石器時代的老處女,所以當他說要帶我上床時,我連考慮都沒有,就點頭了。不過我們還是有個協定,這個協定就是只有一夜,過了一夜後,橋歸橋,路歸路,他姓周,我姓張,兩人不相干。」
天美滿臉狐疑,"不是因為你也想要?」
芷芽微挑了一下眉毛,無可無不可的承認,"我當然想要啦!尤其是在听過他那一票女朋友對他床上功夫繪聲繪影地描述後,就算是聖女貞德也恐怕要大動凡心了,告訴你,牛頭犬先生的身材當真是一級棒,"芷芽說著翹起了拇指,"寬肩、窄腰、緊臀,最重要是馬力足,耐力大,如果哪天你跟我承認你你爬牆偷人的對象是他的話,老實說,我不會怪你的,真的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