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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佳人 第18頁

作者︰阿蠻

郁雲壽將腦袋左搖右晃了一下,反問她,「你說呢?如果孩子不是我的,又會是誰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

竇宛希望郁雲壽能告訴她,但他守口如瓶,她只好繼續說︰「我知道王爺實際上並沒有外表看來那麼弱不禁風,但又搞不清你是如何練就出功夫的,因為你白天不是吃喝玩樂,便是呼呼大睡,晚上又要侍妾陪著……」竇宛話到此時,是梗著喉說話的,「我認為一個人的精力再多,也該是有限的。」

郁雲壽看著竇宛忍淚不下的樣子,想了好久,才問了一句,「我該信任你嗎?」

竇宛淌著淚回視著他,「這問題由不得我回答的。身為皇上的臣子,我有義務照實回稟你在府里的行動,只要王爺行事坦蕩,就不必顧及我與皇上。但若王爺不能確定的話,那麼最好還是別讓竇宛知道的好。」說完,她回了他虛弱的一笑。

郁雲壽躺在原地,靜靜審視竇宛強擠出來的笑容,伸出一手迎向她。

竇宛望著他微張的手,考慮了片刻才將手輕輕放了上去。

郁雲壽揉掌著她長了繭的指月復,輕輕拉過竇宛細長的身子,等她坐定在自己的旁邊時,才不期然地冒出一句話,「你愛上本王了嗎?」

沒料到他會問得如此坦然,竇宛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任淚奪眶而出。

郁雲壽給她一個鼓勵的微笑,松開了她的手,為她抹去臉上的兩柱淚,然後輕斥了一聲,「喔,你不該的!如果我這個河東王打算造反作亂的話,你怎麼辦?你得忠于君,但心下又不忍舉發有叛謀意圖的我,一顆心得受兩面煎熬,你怎受得了?」

竇宛咬著唇,搖了搖頭說︰「我也知道自己不該的!但感情……是沒法強扭的事。你告訴我該怎麼做吧!」

「我不能,」郁雲壽一手憐惜地在竇宛的臉蛋上模索著,直言無諱地說︰「因為我跟你一樣,一顆心也是得受兩面煎熬。」

竇宛不解的看著他。

「我曾告訴自己,那個叫竇宛的男人婆是挾著皇上的命令來監視我的行動的,在還沒查清她是敵是友之前,怎麼能對她動心呢?但正如你所說的,感情,是沒法強扭的事。我,畢竟還是對你動了情。」

竇宛不可置信地將上身往後一挪,避開了他的手,喃喃念道︰「不可能的,你是在對我大施美男吧?」

郁雲壽不以為忤,反而大笑出聲,「真高興听到自己在你眼里還算是個美男子。」

竇宛見他不怒,反而得意的笑起來,忽地又說︰「我少了點女人味。」

郁雲壽一臉篤定,大言不慚地說︰「愛上我,你女人味會慢慢增多的。」

「可是你看我的手,再丑的村婦的手都沒它們粗。」竇宛伸出雙掌,難過地看著自己粗糙的十指。

郁雲壽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觀察片刻才說︰「它們不粗,只是生了繭,只要你不嫌保養過程太羅唆,要除掉,有的是辦法。」

仿佛在挑自己麻煩,竇宛又驚喊地說︰「我的皮膚那麼黑!」

郁雲壽將她手腕間的袖子上挪了一寸,瞄到她粉女敕的正常膚色後,說︰「只要你別再頂著大太陽練功,皮膚很快就會白起來了。竇宛,你很好的,別再挑自己的毛病了。」

但竇宛倏地將手抽回,旋過身去,抽搐地哭了出來。「不行……我不行愛上你……我沒法看著你自掘墳墓,步上絕路。我知道你有秘密的,為了粉飾太平才裝模作樣,只要你不把真相說出來,我便不知道,我不知道,就無法告訴皇上,或者…

…」竇宛靈機一動,回過身來湊近郁雲壽,急促地建議道︰「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你是皇上的兒時玩伴,應該知道他喜歡你,惦記著你,如果你到他面前伏罪認錯的話,我相信會沒事的。」

怎知郁雲壽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反問竇宛,「我又沒做虧心事,干麼要跟他伏罪認錯?」

「你故意造成別人的假象,讓人以為你是個飽食終日、無所事事的紈褲子弟。」

「我這麼做,又觸犯了哪條法了?」

「目前你是沒觸法,但你這樣表里不一的動作會惹來殺身之禍的!而且更糟糕的事,你還擅自開采鐵礦,廣招鐵匠,如果你是打算撥弄皇上的疑心癥的話,告訴你,你算是成功了。」

「呵!好嚇人啊!」他嘴上是這麼說,但臉上可沒有半點懼怕之色,反而似笑非笑,「我只是在自己的領地內干正經事,給人民一個安身立業的機會,怎能說是撥弄他的疑心癥呢?」

竇宛看著他不疾不徐的態度,問了︰「你開礦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說過了,給人民一個安身立業的機會。」

「你怎麼給?」

「這個嘛,近年來農稼豐盈,老舊的耒耜已不堪使用,我要他們制作農具。」

竇宛聞言心一急,月兌口而出︰「你沒說真話!」

「你還真矛盾,別忘了是你要我別跟你說真話的。」

竇宛被郁雲壽不經心的態度給激怒了。「我要你別說真話是因為我怕你干下滔天大罪,但既然理直氣壯的你這麼不怕死,我不知道自己干麼還要笨得替你擔心。」

郁雲壽看著竇宛緊蹙的眉頭,這才起身將竇宛的身子挪了過來,「如果我告訴你,我的確是在制造刀劍、羽箭、鐵蹄、盔甲,但用意並不是要跟皇上抗衡的話,你會信嗎?」

竇宛只能睜著明眸看著他,無言以對。

郁雲壽繼續道︰「整個事並非偷偷模模地在進行,皇上知道我在河套北端架設了兵工場,他清楚我匯集了多少戰馬及兵力,因為這些訊息都是我親筆寫信告訴他的。他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心里並不相信我的話,甚至三番兩次派人來查我。告訴你,有心結的人不是我,是皇上他自己;當他認定我父親曾反過他,就連舊帳也算在我頭上了,恢復我的頭餃與采邑只不過是掩人耳目、公召于世的一種偽善伎倆。」

竇宛勸著,「不是的,這並不是他本來的用意,他當時也不過是個孩子,他人雖在官廷之上,但心系著你的安危,他甚至為了你下了一道急召——罪輕者,子嗣中未滿十三者得以免除死刑。」

「這是典型的加膝墜淵的把戲!當他喜歡一個人時,可以巧立名目替該人說罪;日後懷疑、討厭起那個人時,又可以不念嘗情的任意栽贓嫁禍!」

「你這想法是錯誤的,如果皇上真想定你的罪,根本就不必再派我來此。」

「但不可否認,你來此的目的就是在偵察我叛亂的事實。」

竇宛冷靜地點破他的用意,「那全是因為你故意要他那麼想!」

但他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我故意要他那麼想?竇宛,你想得太多了,沒人會笨得拿自己的命去開這種玩笑?」

竇宛憤慨地站直了身子,伸手指著他,「我眼前的你就會!你明知道他在乎你的感覺,重視你的言行,卻偏要誤道他,不願讓他心安地睡在龍床上!你清楚得很,只要上京一趟對皇上表達自己的清白與忠貞,他會開懷地與你共釋前嫌,但你就是不肯對他低頭,執意要捉弄他。」

「我沒有理由要捉弄皇上啊?」

「你有,因為你把你父親與兄弟的死全都怪到皇上的頭上,這是不公平的事。

你知道嗎?皇上甚至親口告訴我,如果你能真誠順服他的話,日後若有困難,他會傾全力協助你。」

郁雲壽站直了頎長的身軀,一臉冷漠地看著竇宛,不帶感情地說︰「你對皇上還真是忠貞不二,但我懷疑他會體諒你欺瞞他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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