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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佳人 第12頁

作者︰阿蠻

現在,她咽下了最後一口餅,將頭頂上的帽子挪下了一寸以便遮陽,背倚著樹干休息著,不知覺地便睡著了。

「啊!別人躲在房里用餐,子然躲在樹下納涼,好一個風雅興致。」

睡得正熟的竇宛被人聲吵醒,神智混沌地揚起首來,昱昱高掛的晴陽刺烈得令她睜不開眼,直到她的眸子漸漸適應了強光,認出來人後,她才從容地扶正帽子,起身拱手致敬,「王爺有何吩咐?」

郁雲壽見竇宛正經八百地跟自己打躬作揖,有點煩了,他收回了踢著石子的腳站穩後,才仰頭指著天說道︰「吩咐目前是沒有,只是天氣這麼迷人,不出府嘗鮮玩玩未免可惜了老天的好意。走,咱們出去逛逛。」說著,伸手一抓扣住了竇宛的手,轉身強拉著她往馬廄走去。

「王爺想去哪兒,在下自當奉陪,只是……是不是該通知沈夫人一聲?」

「不需要,只是去抓魚罷了;我昨夜想到了一個新招術,但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還有,你那只海東青順便借我用用。」郁雲壽說著露了手中的榮麻捆繩給竇宛瞧。

「王爺要它作什麼用?」

郁雲壽轉頭莞爾一笑,一副神秘狀,「屆時你就會知道。」

他們騎了一個時辰的馬來到黃河口岸,郁雲壽要竇宛跟捕魚的漁夫交涉,問他有沒有新鮮肥美的河豚肉可買,這時她才弄清郁雲壽的用意,他打算先喂海東青河豚,然後再要它去抓!

就竇宛的知識所及,河豚是屬近海的魚,但在四、五月時會涌進黃河,逆流產子,听人說過,這時期的母河豚特別肥碩,其細致的肉質與鮮美的味道無擬可比,但是,毒性也最強,若讓人誤食到的話,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喪命。而她又還未正式訓練海東青,若它禁不住誘惑一口吞下魚的話,就慘了。

竇宛想到這一步後,憂心忡忡地看到郁雲壽一眼。

但此時的郁雲壽興致高昂地將海東青抱在懷里,試著將榮麻繩套在海東青隼的脖子上,但他連死結都不會打,活結是更別提了。

他笨手笨腳試了三回後,像沒耐性的小孩子鬧起性子了,「這繩子怎麼搞的,老要跟我作對!」他怒目瞪著繩頭。

冷眼旁觀良久的竇宛曾懷疑他在裝蒜,見郁雲壽是真的不會打結後,才上前跪在他身旁,示範給他看。

他將結拆了重新打過,笨手笨腳地試了三回才順手起來,「太好了!原來這麼容易啊!」他興奮地看著手上完成的結,沖著竇宛咧嘴一笑。

他的笑蘊藏著無邊的魅力,就像天上的太陽把竇宛整個心房都照暖了。竇宛一時昏頭了,為了討好郁雲壽,讓他開心,竟眼睜睜任他將繩結套在海東青的脖子。

郁雲壽以雙手揉挲著局促不安的隼,輕聲地對它說話,就像情人細語似地;這時,竇宛倒羨慕起自己的隼來了,她恨不得能和它交換身份,下水去為他捕魚。

正當竇宛的心思全都繞在郁雲壽的身上時,一串警鐘忽地在她腦子響了起來,她憶起了自己的身份、任務及進河東王府的目的,憶起了萬忸于勁及拓跋仡邪的警告,隨即強迫自己收心,回復正常,然後面無表情地監視著郁雲壽的一舉一動。

郁雲壽手一揚把海東青往河面一放後,拎著繩子尾端,聚精會神地觀察起青隼的行蹤,等到青隼興奮的往水面疾沖下去要餃起東西時,他用力地將繩子一拉,拴住隼的脖子以防它吞下魚物。

一時辰後,青隼幾番往反于河面上,河岸邊也漸漸堆起十幾尾魚,但就是沒有河豚,郁雲壽不肯放棄,青隼似乎也感受到他的決心,好不容易它在第十二趟時,終于餃回了一只鼓得像圓球的河豚,教郁雲壽開心得不能自己,拼命摟著青隼連聲贊美,取下喙連的河豚,然後把青隼往草地上的魚堆一放,以犒賞它的辛勞。

現在,他拎著紫紅的臀鰭朝竇宛現寶,回頭向倚在馬月復的竇宛問了句︰「你有沒有刀?」

竇宛看著郁雲壽掏出白巾平鋪在地上,遲疑片刻才抽出腰間的匕首,她沒移動身子將手中的匕首當面遞給郁雲壽,以而直接往郁雲壽那方向用力一擲。

那鋒利的刀在空中轉了幾圈後,轉眼間就要落到郁雲壽的胸膛上,竇宛等著看他閃躲露出破綻,但出乎她意料之外,郁雲壽不但沒閃,反而呆若木雞地坐在原地迎接直飛而來的刀刃,直到竇宛朝他大聲叱喝一句「快閃!」時,他才恍然將發顫的身子一縮,及時躲過落在腳邊的刀刃。

竇宛一臉慘白地奔到郁雲壽的身旁,要將他扶起來,但是他全身發著冷顫,抵死不肯從草地上起身,只是扭頭以一種不解的眼神看著竇宛,抖著唇問︰「你這是什麼意思?要行刺本王嗎?如果你進王府,打的是這個歪主意的話,趁現下無人,那就趕快動手!」

听他這麼一說,竇宛羞愧得不能自己。她使剛才那招,本是打算藉此試探他是否表里如一,沒想到河東王真的是一只繡花枕頭,連閃躲都要人提醒。

「王爺,恕在下無禮,在下只是想跟王爺開個小玩笑的,沒想到……」

「沒想到我會嚇得屁滾尿流是吧!」郁雲壽氣得跳了起來,抖出濕成一片的褲襠給竇宛瞧,激動的說道︰「當初沈娘提醒本王要多提防你時,本王還嗤之以鼻,笑她多心,現在你倒先露出馬腳來了。」

「不,王爺誤會了!」這個節骨服上,竇宛只好照實說出自己的用意了,「在下只想了解王爺功夫底子的深淺,日後若有狀況出現時,也好規劃規劃。」

「你現在知道本王速一招半式也沒有後,可高興了吧!」

「不,這讓在下更擔心了。」這是竇宛的實在話,「在下曾告訴沈夫人,整個王府里除了守門的衛士外無一兵一卒,若有刺客造訪、在下又不在王爺身側的話,後果將是不堪設想。」

郁雲壽狐疑地看了竇宛一眼,努嘴思量片刻後,才問︰「你是真這麼想嗎?」

竇宛躬子,掩藏住心虛,「是的。」

「那也犯不著對本王出手吧!你直接開口問,我難道會瞞你嗎?」

「王爺,在下只是試試,並沒真的打算傷害王爺,瞧,匕首是在王爺身前便落地的,即使王爺不用躲,也沒有大礙的。」

郁雲壽還是一臉氣嘟嘟的模樣,「既然如此,為何還叫本王快閃?你知道嗎?

本王的身子雖沒被你的匕首傷到,但魂倒先給你的聲音驚跑了。」

「罪過,罪過!」竇宛低聲下氣,眼光一落在對方濕成一片的褲襠後,又倏地紅著臉挪開了目光,「在下但憑王爺處置,還請王爺息怒。」

郁雲壽兩手背在臀後,高高在上地睨著竇宛片刻,才將腳邊的匕首踢回竇宛的腳邊,命令道︰「將刀撿起來,再遞給本王吧!」

竇宛照他的話,撿起了刀,呈到郁雲壽的面前。

郁雲壽瞪了她一眼後,才接過刀,轉身蹲子,往白中上的河豚直戳而去。

竇宛忍不住提醒他,「王爺,那玩意兒可能有毒!」

郁雲壽斜睨了竇宛一眼,語帶諷刺地說︰「這玩意兒再毒,也毒不過婦人心,而婦人心再狠,也狠不過你竇子然。」說完,不理一臉警覺的竇宛,提刀便開始忙碌起來。

竇宛聞言心驚了一下,不過馬上又覺得自己多想了!

她將視線略過郁雲壽的肩頭往下采,懷疑地審視他清理魚料的步驟,看看是不是能從小處找出一點破綻來。觀察片刻後,她發現這大概是郁雲壽首次干這種事,因為他行事隨性,根本沒有步驟可言,而且他不善用刀,割魚的動作魯笨,現在,竇宛沒心情去理他是不是練家子了,反而擔心他會戳到帶毒的內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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