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惠從他身上離開,雙膝微彎地央求他,「讓我看一下你的背好嗎?」
「你還要不要順便檢查我的?」拓跋仡邪仰起神采奕奕的俊容,回堵她一句,「告訴你,後面除了兩片肉、一個外,什麼傷也沒有。」
竇惠小臉頓時緋紅,她費了好大的勁才說得出口,「只要背就好。」
拓跋仡邪瞪著她發窘的可愛模樣沉思片刻後,兀自起身解下上衣,將背轉向她,順便附加一句,「听著,我的背可不像你繡出來的東西那麼好看。」
竇惠跟著直起身子,將累贅的毯子纏在腰間打上一個結,才抬頭看他的背。
一股倒抽的驚嚇聲從她嘴里溜了出來!
「你並非頭一個發出驚恐喘氣的女人,顯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拓跋仡邪說著抖了一下衣服,要轉身回來,似有若無地補上一句,「如果受不了,就別勉強自己。」
他毫不在意地透露他與別的女人有牽扯的語氣深深刺傷了她,但她仍力持鎮定,以掌心撐著他的背,阻止他回身,「不,我很好!你先別動。」
「我警告過你了!」他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知道,所以才要你別動。」竇惠的十指小心翼翼地順著他背部那幾近二十來道丑陋、深淺不一的紋理游行,它們有粗有細,時而平行、時而交錯。
她也曾在夢里見過他受了傷的模樣,卻未料及到他的背會是這樣的傷痕累累,上天將戰爭的混亂以褐紅色的長疤與泛白的凌亂線痕刻記在他倍受烈陽洗禮的背上,提醒世人他的崛起不是偶然,是要付出代價的!只是邀天之幸,他比另人命硬,能從鬼門關逃生,自眾人中月兌穎而出,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他成功的背後押注了上萬個破碎的家庭,及一國的生存空間。
竇惠為這些疤痕心疼不已,小手在他的背脊間漫走,隨後踮起腳尖將唇貼了上去,以行動撫平他心底深處的創傷。
仿佛感受到她掌心源源不斷涌出的熱力,拓跋仡邪自然地將身子放松了。
她將頰抵在他背上,挨著他的心口呢喃︰「看在老天的分上,原諒我!」
拓跋仡邪靜佇原地,兩片肩胛一放一松,握起的拳頭張弛,像在抗拒自己。
竇惠好希望他能回過頭來以諒解的眼光看她,這樣她便能偎進他懷里,與他重頭開始,甚至回到過去。
但是他什麼都沒說便旋過身來,以深不可測的眼眸凝視她,厚繭滿布的大手放在她的腰際,親密地向上探進她的背心,先罩住她的右胸,再朝她的左胸滑去,不顧她的喘息,揉挲她細膩的膚質,命令道︰「手環住我的脖子!」
竇惠照著他的意思做,再次問︰「原諒我好不好?」
「別求我原諒你,求我好好愛你行不行?」拓跋仡邪將她提抱起來,以一種佔有的手法托起她的臀部緊抵著自己,再強迫她將細腿勾住他的腰,低頭親吻著她的頸項,嘎聲道︰「天啊!只要能奪回你,要我送命都值得!」
竇惠悵然了,「而你卻不肯親口說出一句赦免我的話!」
「赦免不是我所熟悉的事。」拓跋仡邪解開她腰上的薄毯往後一甩,節節前進到樹前,兩手往前一撐,將她鎖在中間,以感性的語氣說︰「這樣抱著要你才是這些年來教我日思夜念的事。」
竇惠為他大膽的行徑驚愕得吭不出一句話。
拓跋仡邪膩語如絲,繼續道︰「你知不知道,幾千個無眠的夜我是怎麼過的?
我是用幻想來打發時間的,別的女人永遠都只是粗制濫造的替代品,現在再次證明給我看,你就是值得我苦熬這麼多年。」
仿佛被磁鐵吸住,他那雙鐵手說著便黏上她光滑如絲般的身子,長了厚繭的指月復肆無忌憚地沿著優雅的曲線挲著,自頸項到腳踝,所到之處,無一不撩起她莫名的激蕩與矛盾,痛楚與歡愉相互攀爬上她的心頭,不曾熟悉的狂喜像一陣堆高的浪花節節朝她逼近,催促她與他一同湮沒在愛潮里,她好想放開一切與他墜進深淵,但為什麼她就是感覺不到親密,也感覺不到他的心?
竇惠恍然由夢中醒了過來,沉痛地躲避他的撫觸,急忙要推開他,「不要!我拒絕再接受這樣的懲罰!」
拓跋仡邪雙手一緊地抱住她,「我不是在懲罰你,我是在試著愛你!」
竇惠聞言疾顏振振地詰問︰「你把我當母猴一樣釘在樹上發泄叫愛我?」
「這又有什麼不對?和被釘在床上有什麼差別?」拓跋仡邪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教人忍不住嘔血。
「當然不對!你讓我覺得輕浮、下流不已。」竇惠小臉一鼓一鼓的,看著臉憨皮厚的他不害臊地說這種事。
拓跋仡邪騰出一只手揉挲她殷紅豐潤的唇與頰,心不在焉地努嘴建議,「那你告訴我該怎麼辦這檔事才稱得上穩重、高貴?」
竇惠目一瞠,頓時結舌,「我……我怎麼知道,我以前又沒做過種事!」
「那你怎麼還會有那麼多意見!」拓跋仡邪口里有責備,但眼里卻漾著笑意。
「你把我弄病了,我能不吭聲嗎?」
拓跋仡邪眉一皺,得意的口氣遽軟,「這次不會了!我以為用那種方法會替你把痛降到最低的程度。」
那是不是表示在床上親熱的話會更慘?為什麼女人的命再好,也只能落得當床墊的下場?上從妃後下至藝妓,無一幸免。
竇惠瞪著他因欲動而氤氳的眼眸,再想到那種撕裂的痛,她死命抵著他厚實如牆的胸,掙扎地要滑下他的身子,「不行,我不能再忍受一次,那會殺了我的!」
「惠兒!別亂動!」以她幾乎半果地用這樣的姿勢貼著他蠕動,拓跋仡邪不認為自己有說停就停的能耐。
「你放我下來!求求你!我發誓,經過這次經驗,我絕不會再找男人嫁的!你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
「不行!」拓跋仡邪咬牙與自己的沖動掙扎。
「這又不行,那又不行!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做尼姑嗎?」
「都不是!惠兒,我求你別亂動!」
「好讓你這個操刀傷錦的痞子再度不請自入嗎?」竇惠雙眼里盛滿了怒火。
「該死的女人!你連打個比方都會要我的命。」拓跋仡邪再也受不了了,他重心不穩地釋放褲腰,一面說︰「不過這回我打算做的是登堂入室,而你必須嫁給我,沒有選擇的余地。」
說完,他固定住她的腰,猛地一挺便侵進她,措手不及地封住她詫異的唇,以一種狂烈的方式向她討索情債。
??拓跋仡邪已經抱定了決心,若不能奪回竇惠,他就要以死來犯上。
金鳥西沉時分,他們來到一間遭人廢棄的狩獵小屋,小屋的外觀雖簡陋,但里面該有的民生器皿都有了。
他口氣里有一絲抱歉,「雖然破了點,但總算有個避身之處了,你休息一下,我出去弄點東西回來。」
「我去撿點柴燒。」竇惠縱然已累癱了,但她仍不忘讓自己看來有用一些。
「沒那個必要!」拓跋仡邪拒絕她的好意,轉身將她他抱到炕床上,拂去她額上的發絲,堅持道,「你給我躺著別動,省得礙手礙腳,還有,別太靠近牆壁,里面可是住了很多嗜血的跳蚤。」
竇惠懶得應他,也累得沒有任何意見,跟他要回自己的破衣裳套上後,便直接躺在鋪了一層簡陋草席的炕床上,依他去做事。
不到半個時辰,他背杠一大捆干柴,手提一只羽毛被拔得光淨的松雞、數種野菜、菇類、外加一大桶的水進門後,便開始準備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