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馬背上的惡魔 第22頁

作者︰阿蠻

拓跋仡邪緊抿的薄唇不由得抽動了兩下,隨意搭在大腿處的左掌心拳握了起來,他狠狠地瞪了拓跋質一眼,傲慢地質問他︰「你打哪兒听來的馬路消息?」

對方雙眼一膛,倉皇地捂住嘴,懊悔的聲音便從掌下傳了出來,「喔哦!竇姑娘要我別講的!她說還沒確定,太早將這事抖出來的話,恐怕又要泡湯了,所以該是秘密吧!大將軍,謝謝你幫我控韁,不過我現在已經夠穩了!」說完,他不客氣地指了坐騎的轡頭,示意拓跋仡邪該放手了。

拓跋仡邪的手是放開了,但很快地以死板的聲調命令道︰「換你領路,我去查看她的情況!」

「我看還是我去吧!你那種死臉一旦繃起來,是會讓地獄結起冰的。」

拓跋仡邪從嘴角處拉出一尾冷笑,「那不是正好嗎?可幫她消點暑!」

拓跋質見計得逞,心頭爽了起來,但仍裝模作樣地說︰「不,我看還是我去問她好了!」

「你少唆!」拓跋仡邪話一迸出便回頭往轎子右側那邊踱了過去。

其他三位騎士見將軍來了,識相地足足往後退了兩個馬身。

拓跋仡邪仍然直挺地跨在馬上與轎子平行,稍傾下頜,對著垂著絲幔的小窗,不帶感情的詢問︰「喂!你打算要休息一下嗎?」

他等了好一會兒,沒人應他,于是他又不太高興地問了聲︰「你想不想出來透透氣?想的話,就說好;不想的話,就說不想。」

結果,她還是不應他!

她這種挑釁的舉止讓他的火氣再度攀升起來,惱火的氣焰頓時緩和他冷冰冰的面孔。

他伸出大手用力扯開小窗簾,單眼貼了上去,結果,轎子里面沒有她的影子!

他倏地垂下兩排睫毛,才發現她整個人面部朝下地倒叭在椅墊上,一股發酸的惡臭從簾間竄了出來,薰得他皺起了鼻頭。

原來,她是真的暈在轎子里子!倔啊,吐得這麼慘也不說一聲!

于是,他下了一道休息的命令,拓跋質得令,旋卻將馬隊引到路邊。

大伙人全部下馬探視情況,只見拓跋仡邪抬起一腳威脅地踩上巧致的轎子,將簾子掀到頂,魁梧的身子一矮,抱出業已昏厥的竇惠,他像護著熟睡的小貓般,小心地輕踩著步履,快步走經將領。

其中兩位想自告奮勇地將竇惠接過手來處理,雙手才稍抬動起來,便被拓跋仡邪斷然回絕了,「我來處理就好,你們趕了三天的路,休息一下。」說著,他不理屬下訝然的臉孔,直往一株大樹走去。

他將竇惠軟趴趴的身子斜放在樹干旁,才轉過頭來看了睜大眼的部下,不怏地蹙眉叱道︰「沒見女人昏倒過?眼楮干麼瞪得跟牛鈴一般大?」

大伙聞言,忙轉身照料自己的坐騎,等拓跋仡邪將注意力挪回竇惠身上時,一雙雙詫異的眼楮還是若有所思的轉回來一窺究竟。

其實,他們的好奇並不完全集中在竇惠身上,而是他們頭兒的身上,因為聲名狼籍的他對女人向來沒有半點同情心,即使連孕婦也一樣。

「吆喝!」一個低啞的聲音在眾人與馬群間響起,「剛才不信我話的弟兄們快看吶!五年來,頭一回見他穿著軍服抱女人哩,可萬萬別錯過這千載難逢的一眼,不過看到後,得老實交出沽酒金啊!」

七名臭著臉的騎士紛紛圍上前,確定擋住拓跋仡邪的視線後,重擊了拓跋質的肩膀,威脅地問︰「媽的,老質,你是用什麼辦法激他的?該不會跟頭子串通吧?」

「笑話,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嚴禁出公差時賭博,我找他串通不啻自找死路!

唉,輸的人就得認分,反正酒是大家一起喝,你們也沒吃到虧!」

「但是……這怎麼可能!」說話的是伺候拓跋仡邪的更衣兵,「軍師曾說過,他命忌桃花,只要作戰前一個月模了女人,穩走三天霉運的!帶兵的一旦走了霉運,那仗還需要打嘛!」

拓跋質一臉受不了,「喂!誰來教教這個笨得可以出賣的黃口小兒吧,如果你的老板行事真的那麼中規中矩的話,我們以往的仗都是白打的!」

「可是……老軍師生前說……」

拓跋演也覺得這小伙子在自找麻煩,但還是捺著性子解釋,「那是將軍用來推拒皇上寵愛的借口,他若不暗使這一招的話,‘仡大府’里的女人可就要多過紅花苑了!」

「可是我們不該這麼‘鐵齒’!畢竟將軍從來沒犯過戒啊!」

「那是因為他犯戒的時候向來不用你寬衣伺候。」有性子較烈的人上前一把揪住了「黃口小兒」,一古腦地將賭輸酒錢的怨氣吼了出來,「又不是新兵剛入伍,欠扁!」

「我……」小伙子被嚇得一愣一愣的,眼楮突然一直,便倏地閉上嘴巴。

大伙接收到不妙的眼神,才想回頭探視,一陣不悅的聲音便陡然響起,嚇得他們當場立在原地,就連老油條拓跋質都認相地閉嘴。

「吵什麼?我只不過是要你們之中一人遞一條布巾、一壺水袋給我罷了,又不是在組敢死隊,會有這麼難擺平嗎?」拓跋仡邪臂環胸,雙腿大開地站在他們身後。

拓跋演首先轉過頭來,清喉嚨打破沉默,「對不起,將軍,我們站在上風處,所以沒听到你的聲音。」

拓跋仡邪要笑不笑地悶哼一聲,「演!你辦得很有膽,但欠缺說服力,勸你下次沒十分把握時,最好不要輕易嘗試!」

拓跋演只好將頭一低,緊張地欠一個身。

年紀最輕的小伙子,抖著聲音說︰「將……軍,我……這就去拿……」

拓跋仡邪手一揮,不改冷面地拒絕,「不必!我人已站在這里了,自己拿就成,倒是你們,最好省點力氣留著趕路,別跟菜市場里的三姑六婆一樣。」

嚴厲地掃瞪眾人一圈,他轉身朝自己的坐騎走去,從鞍袋里掏出布和水壺後,大步走回竇惠棲身的那棵樹。

?在一種均勻的搖晃下,竇惠緩慢睜開了沉甸甸的眼皮,由于景物持續性的晃動,讓她誤以為自己仍處身在轎子里,她當下緊闔上眼,強忍作嘔的感覺。

低沉的嗓音夾著一點鼓勵,適時在他耳際響起,「就快到了,忍耐一下。」

這麼清楚的聲音,就像他貼在她耳垂說著悄悄話似的……她的眼倏地一睜,嘔吐的感覺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心悸!

茫然呆坐好一陣子,她猛地將頭往後仰,前額頂著他好幾天沒刮的下頷,直直望進那對躲進長睫毛下的黑眸,他的眸子被斜陽照得金光閃耀,比起稍早時,多了幾分人情味。

她不可置信地掩住嘴,眼底的吃驚與臉上的倉皇盡現無遺!

大概是受到反應的刺激,拓跋仡邪馬上換上肅穆的表情,「你被轎子顛暈了,吐得一轎子都是。」

「是的,我真失禮……」竇惠小聲地回了一句,滿嘴的苦澀令她蹙起眉頭。

拓跋仡邪適時遞上了水壺,「吶!喝點水,漱口潤喉吧!」

「謝謝!」竇惠依言接過水壺仰頭喝了好幾口,沉重的頭才慢慢垂了下來,壓低的目光只能盯著自己胸前敞開的衣襟,頸背的寒毛不覺悚然豎了起來。

拓跋仡邪能感覺到她刻意將上身往前傾,似要避開與他的肌膚之親,但是她的下半身卻無可避免地緊貼著他的大腿,一路上,為了不讓她落馬,他騰出一只手緊攬著她,如今他的這只手也似乎成了一條丑陋的大蟒蛇。

為了撫平她的疑慮,他慢條斯理的抽回擱在她腰上的手,接回水壺掛在鞍邊,順便解釋,「你還中暑了!所以我不得不松開你的上襟,幫你散掉一些體溫,但僅擦拭手臂和頸子的部位,我以個人的名譽向你擔保,我的口風一向很緊,這件小意外絕不會影響你的閨名……」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