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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龍新娘的嫁事 第40頁

作者︰阿蠻

這是絕無僅有的時刻。女乃女乃竟會開她這種玩笑!牟為盼真的被鄒女乃女乃的舉止搞迷糊了,不過她也沒因此得意忘形,仍是沮喪地就事論事道︰「既然女乃女乃您不曾試著阻止他來找我,那麼我想他永遠都不會來找我了,尤其在我口沒遮攔地把他罵得窩囊透頂後。

那時他一定氣得要命,恐怕至今還未消哩!」她一手撐在膝上,另一手則輕揉著眼及泛紅的鼻頭。

「是嗎?」鄒女乃女乃若有所思地虛應了一句。「他是非常死心塌地的,會突然這樣不會沒有原因的。」

「女乃女乃知道?」牟為盼希望女乃女乃能幫個忙、告訴她。

「我大概知道。不過這就是我要你幫我保守的秘密,等明天你就知道了。」鄒女乃女乃粗嗄的聲音愈來愈弱,突然改了一個態度說︰「你幫我拿一些藥出來,每袋小藥包里都會有兩粒白色藥丸,你幫我挑出小粒的來。快!」

牟為盼照話行事,總共挑出了二十一粒,遞給女乃女乃。

鄒女乃女乃不發一語接下藥丸後,隨手放在小癟上,然後拉長臉說︰「今晚先待在這屋里別回家去,我已教人幫你鋪好床了,你先請張雷帶你去休息,再請他進來這里一趟。快去!」

牟為盼不放心的看了無力躺在床上的鄒女乃女乃一眼,才起身找門外的張雷。張雷見她神色倉皇的走出來,不發一話就要帶她去休息,但牟為盼拉住他的巨掌,阻止他,「張叔,你先進去看老女乃女乃,她的神色不太對。」

張電對它的請求無動于衷。「不差這幾秒的。我先帶你回房休息。」

「張叔,拜托你!如果是懷魯說的話,你一定會去做的,對不對?」

一听到主子的名字被抬了出來,張雷不耐煩地打住腳步,折了回來,被她拖進女乃女乃的房里。

鄒女乃女乃輕喚道︰「張雷!」

「老太太,牟小姐不放心您的情況,要我再來確定一下。」

鄒女乃女乃稍微抬起頭,看一眼倚門而立的為盼,彎嘴給她一個笑,抬手要握她的手,以示保證。等到鄒女乃女乃握住了飛奔過來的為盼時,也忍不住淚眼相對地勸道︰「好了,盼盼,你看到我人好好的,沒事了。當我握著你的手,就好像握著小魯的,這種感覺踏實多了。女乃女乃對以前的事真的很抱歉,我這把年紀還跟你過不去。」

「女乃女乃……」牟為盼听到鄒女乃女乃叫著她的乳名時,忍不住掉下眼淚,她總覺得鄒女乃女乃的舉動不太對勁,她好想找懷魯回來,只要有懷魯在的話,她就不會這麼倉皇不安。

「我……去找小魯回來!」

「我又不是要走了,傻丫頭!老哭著說這麼不吉祥的話。我還想看你穿上那件骨董婚紗哩!」鄒女乃女乃笑著教訓為盼,又叮嚀道︰「記住你答應我要在這兒過一夜為我守密。明天你就知道答案了。」

「好!」

「那就跟著張雷去休息,喝一杯我請人為你調好的巧克力牛女乃。」鄒女乃女乃模了模牟為盼柔軟的卷發,催促著。

牟為盼淚眼汪汪地站起來,從容地走出鄒女乃女乃的臥室。

張雷領著牟為盼來到特定的房間,臨走時,有點遲疑地比了一下倚窗的藤制小圓桌上的杯子說︰「要是我就不會喝那玩意兒,變冷的巧克力牛女乃最難喝!」

但是這是鄒女乃女乃的好意,牟為盼毫不遲疑地舉杯就唇,等到喝光所有的巧克力牛女乃後,才走到大床邊坐下,想著這奇妙的一夜,想著她和鄒女乃女乃突破防線的進展,想著想著,沉重的眼皮就慢慢地合上了。

牟為盼對于睡著後的事一無所知。

第十章

牟家與鄒家的車燈前後照著幽黑的山道慢行著。等牟允中打著右後方向燈和後面的車示意揮別後,才直接彎進了牟家大門。而鄒雋易的司機則繼續往前駛。

鄒雋易回首朝牟允中的車瞄了一眼後,轉身問坐在前座的鄒懷魯︰「你大姊和允中最近春風得意,該不會是想通了,終于肯讓我當外公了吧?」

鄒懷魯和母親在後照鏡里暗地交換了一個微笑,回道︰「還沒听他們提過,不過你想抱外孫是指日可待了。」

「那我跟你媽什麼時候才能抱到孫子呢?」鄒雋易挽著童玄羚的手拍了拍,乘機對兒子發難。

鄒懷魯也和氣地反唇道︰「等你們看起來有做人爺爺、女乃女乃的樣子時,自然抱得到。」

「老伴,我看起來哪一點不像做‘人’爺爺的樣子啦?」鄒雋易假緊張地握住老婆的手追問。

「你生了一個小猴患子,還指望孫子是‘人’嗎?」童玄羚也跟著瞎鬧起哄,暗損兒子。

鄒懷魯冷眼不語,待車停穩後,才逕自推門下車,對眼前一向「你儂我儂,濃得好」的雙親解釋︰「我先上去看女乃女乃睡了沒。」

「等一下!」童玄羚適時地喚住他,踩著高跟鞋快步上前,攀著兒子的手臂問︰

「你和牟家丫頭到底怎麼了?可別把牟伯伯惹火了,弄得兩家和氣大傷。」

鄒懷魯失聲而笑︰「他倒奇怪!我追著他女兒跑時,他花招百出、從中作梗;現在我好不容易死心,他反而斥我始亂終棄!他要罵,就由他去,反正為盼是完璧歸趙,我們之間一直很清白。」

「你說這什麼兒戲話!」童玄羚輕斥了一句,「你以為外人信得過你們嗎?」

「總之,我不想再討論這回事,因為為盼和我不可能有將來的。」他穆然地對母親宣布。

「你該不是只為了女乃女乃吧?」童玄羚吃驚地問著,見兒子不搭腔,連忙堵住他的路。

「傻兒子,你要想清楚,這樣交換自己的一生來取悅女乃女乃算是對嗎?女乃女乃……」

「女乃女乃並沒有強迫我做任何事,我只是遽然悟出為盼並非真的了解與適合我,與其這樣紛紛擾擾,不如早散得好。反正……她已放棄我了,現在就要去女乃女乃那里跟她解釋。」

童玄羚問道︰「你有理想的人選?」

鄒懷魯回首,湛然的眼凝視明媚動人的母親一眼,老實的說︰「媽,很抱歉,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擔心你會過分關心進而插手阻撓,所以只能透露這次真新娘的人選絕非張昭釧就是了。明天見!」

童玄羚咬著下唇,盯著兒子孤寂的背影,慟哭出聲。等到一雙大手悄悄覆上她的肩,才絕望地靠在丈夫的胸膛喃道︰「我是個失敗的媽媽,在他最需要援手時,卻沒力量拉他一把。」

鄒雋易的雙臂緊緊環住她。「他從未怪過你,只是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身為父母的我們以他為榮、為他叫屈是情有可原,但是要成就一樁幸福的婚姻,不見得非得娶所愛的人不可,也許他只是疲于受傷吧,你就別為他操心了。」

童玄羚搖搖頭,不能苟同丈夫的論點。「兒子是我生的,他有多少能耐我清楚得很,若沒有特殊的原因在他腦袋里作祟,他絕不會就這樣死心的。兒子的改變絕對跟你媽的病情有關聯,他壓根就不相信我們告訴他媽得了關節炎。」

※※※

鄒懷魯往女乃女乃的門邊略巡了一下,便安心地放輕腳步退出了房門。他將胸口那股郁悶的氣吐出來後,落寞地朝自己的房門踱去。才剛要推門而入時,被端了一碗湯上樓的張雷喚住了。

「少爺!」

「張叔,那麼晚了,還沒睡啊!」他低頭解下袖扣與晚宴服的腰帶,無心的問︰

「什麼事?」

「就是這麼一回事羅!」張雷卑躬屈節地遞上了補湯,解釋道︰「老太太吩咐我除非等到你灌下這碗湯,要不然我就得熬夜領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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