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倏地睜眼清醒過來。
櫻正在他的懷中找尋舒適的睡姿,翻來覆去的--原來他是這樣被吵醒的?微微一笑,也許他該謝謝櫻打斷他的噩夢,否則再這麼奇怪的夢下去,搞不好神奇寶貝和酷斯拉都要跑出來軋戲啦!
「某西某西?」
「我的天!你終于回來了。」
一回到紐約白梵天家里,門還沒開,就听見里頭電話鈴聲響個不停,白梵天連外套都還來下及月兌就抓起話筒,對方劈頭便是這麼一句。
櫻走過來幫白梵天月兌下外套,他對她眨個眼,噘唇拋個飛吻,後者卻翻個白眼給他看,拿著外套和其它行李走進臥室。
「你前幾天是跑到哪里去了?」閻羅的聲音听起來很緊張,「日本山田組那里出事了!」
原來山田老組長雖然在白梵天精湛的手術下挽回一命,但諷刺的是,他卻在即將從日本私人療養院中出院時被仇家炸死。
山田長郎立即宣布全員進入備戰狀態,雙方三天就來一場槍戰、五天一場爆炸,火並都來下及了,自是無瑕顧及其它。
「嗯?那又關我什麼事?」白梵天滿下在乎的。他一手握著話筒,徑自走到落地長窗前,拉開厚重的窗簾讓陽光灑入室內,同時听見浴室的方向傳來嘩啦嘩啦的流水聲。
不知為什麼,那陣水聲讓他有種莫名的感動,啊!現在他不是一個人生活了!他有了櫻,說不定將來還會有他們的小孩,那以後就不再適合住在這種高樓大廈里。
一旦有小孩的話,還是住在有草地、游泳池的獨棟房子比較好,才有足夠的活動空間……
白日夢被閻羅的聲音打斷。
「重點在于山田早紀趁山田長郎無法管東她時,盜用組織公款,日昨在國際性的管道上發布追殺令!」閻羅沉聲道出問題所在。「這下你懂了吧?」
一般來說,雇用殺手行事的方法有好幾種,一種是高金聘請指定的殺手,一種是和某個殺手組織談好價錢,組織再派出適當的人選;然而,最瘋狂的一種就是這種追殺令,買主公開懸賞買凶,見者有分,不管是甲乙丙丁誰能摘下標的物的腦袋就可以領賞,死活不論。
換句話說,被追殺令指定的標的物簡直成了「全民公敵」!
「不會吧?」白梵天真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見的事。「這女人有這麼變態嗎?」
呃……應該是有!否則又要怎麼解釋當時山田早紀每天晚上都想盡辦法「突襲」他?男人也是有男人的「貞操」耶!
「不只是你,連櫻也是追殺令指定的標的物之一。」恨屋也及烏。
「該死!」白梵天這才斂起滿不在乎的態度,臉色變得肅殺。
先前他還不把針對自己的追殺令放在心上,因為走遍天下,道上只要是喊得出名字的老大、殺手,都或多或少欠他一份人情,山田早紀恐怕沒料到這一點,追殺令對他而言根本是白費工夫--
可是對櫻而言卻不是那麼一回事啊!
閻羅也想到這一點,「我正在設法取消那道追殺令,但在取消之前,你們凡事要提高警覺,敵人恐怕是無孔不入。」
「知道。」我還「匪諜就在你身邊」哩!
第十章
以露天咖啡座聞名的絲柏大道,非假日的午後照樣高朋滿座,不少有錢有閑的人們在此度過午後時光。
天空是如此湛藍,街景的一景一物看起來都是如此清新有朝氣。
抱著馬爾濟斯的少婦、看著華爾街日報的老先生、斯文爾雅的情侶……一桌各成一個小世界。
忽地,坐在最外桌的白衣男人猛地站起身,將長裙女人一把拉人懷中保護,「砰砰砰砰砰砰砰」在數發子彈從半空中掃射而來前及時避開。
「呀!」周圍立即爆出一陣尖叫,桌椅被撞倒,有人就地蹲下用手護著頭,有人則是踉蹌的逃跑……場面一片混亂。
「吁……」抹掉兩把汗,白梵天更是一馬當先抱著櫻走人。臉不紅氣不喘的連過兩個街口。「妳沒事吧?」
「沒事……」櫻還是覺得有些頭暈。「讓我下來……」一等腳尖落地,她馬上轉身朝牆角一蹲,大口大口嘔吐。
白梵天也跟著蹲下,一手搭在她的背上輕拍,一手則在身上掏東掏西的,變出一小瓶礦泉水及蘇打餅,遞到櫻的面前。
「嘿……」沒錯,惡心、嘔吐、改穿長裙,櫻才在上個禮拜發現自己有了兩個半月的身孕。
櫻對這項消息可是一點也不訝異,或許在更早,她開始跟白梵天同床共枕時便有這種遲早會發生的預感。
也因此,當準爸爸拿著驗孕棒在那里又叫又吼又跳,旋即緊緊抱著她又哭又笑時,她也只是淡淡的回予笑容,其實並不怎麼開心得起來。
因為,她正擔心著白梵天的安危。
盡避很清楚自己才是追殺令的真正標的物,也相信白梵天拍胸脯保證無人敢動他一根寒毛,可是她依舊不敢放松神經,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害怕真有人認錢不認人,執行對他的追殺令。
偏偏她現在的身體狀況非比尋常,一直拖一直瞞到最後被他發現了月復中小寶寶的存在,她還有點不甘心呢!
「剛剛……」勉強咽下蘇打餅,喝掉半瓶礦泉水,櫻才找回力氣說話。「你差點就被射中了。」
如果不是懷孕讓她開始嗜睡、容易疲倦,精神始終無法集中……想起方才的千鈞一發,櫻依舊無法不責怪自己。
「嘿!孩子的媽,妳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服侍櫻吞掉一包餅,又順口哺光剩下的半瓶礦泉水,其實白梵天很清楚她悒悒不樂的原因是什麼。「要隨時保持身心愉快喔!笑一個!」
「嘻……」嘴角拉成一直線,沒三秒就恢復成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孔。「無聊!」也不知道是在罵他,還是她自己。
白梵天決定當作是在罵自己,沒關系,不痛不癢。
他半扶半摟著她,重新拾步回到大街上,碧眼比方才更警戒的四下張望,只要「看」見一絲可疑的人影,就會多注意一會兒。
一次不成還有下次,下次下成還有下下次,殺手們有默契地暫且鳴金收兵,先退再說。
有消息指出,這項追殺令很可能在近期內便被強制取消,沒人肯做賠本生意,得罪了這位蒙古大夫又拿不到賞金,也難怪白梵天會這麼有恃無恐了。
「這樣妳就放心了吧?」
看著他樂觀過度的臉孔,櫻也覺得自己似乎太過疑神疑鬼,他笑,她也只能跟著勾起唇角,強行將最後一絲疑慮壓到心底最深處。
然而,事實證明她的疑慮是對的。
道上有名的殺手不會動手,但急著出頭的新人可就沒顧忌那麼多。
「呀--」刀刃猛然揮下,暗夜里,原本跟白梵天擦肩而過的路人甲,在錯身而過的那一秒發動突擊。
「叱!」白梵天空手奪白刀,借力使力,將對方掄倒在地,一腳踏碎他持刀的手腕骨,精、準、狠,足見他當年在念醫學院時確實有認真研讀大體解剖這門課程。
解決一個,「砰」一顆子彈險險從他月復側擦過,又來一個。
「砰砰砰砰--」
「嘖……」好不容易解決掉這幾個今晚行刺的家伙,白梵天只擔心他從中國餐館所帶的外賣有沒有事,家里有饑腸轆轆的一大一小(在肚子里)等著他回去呢!
抬頭挺胸繼續往前走,他非常清楚隱身在黑暗里的,都是一雙雙虎視眈眈的眼楮,不過他一點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