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橋段是「山洞雷雨見真情大法」。比起第一個跳崖的橋段,這個的危險系數就顯得小了很多,正當張寬德舒了一口氣,以為這次的嘗試會比較好解決一點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抬起了頭。只見太陽燦爛地掛在蔚藍的天幕當中,一派晴朗景象,就連剛才浮動的白雲,也仿佛是故意找二人的麻煩似的,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
怎麼看這樣的天氣,也不像是會有雷雨的樣子。張寬德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終于意識到何謂「人算不如天算」。然而沃華池卻顯得極有信心,「放心,咱們先去找山洞,找到山洞之後,自然就會打雷了。上次不也是的麼?」
那一次只能算作巧合吧,某種程度上說,那種巧合的幾率不比中彩票高出多少。學過概率論的張寬德,不禁在心中產生如此的反駁。然而這個世界本身就不能用科學常識來解釋,因此他只有點了點頭,跟著沃華池一起走向樹林深處,尋找著山洞的蹤影。
無論是言情小說還是武俠小說里,一旦當主角產生避雨、過夜等需要,都會輕而易舉地發現一個山洞,讓主角們休息得舒坦些。但是,張寬德與沃華池二人卻沒有這樣的好運氣。在山上走了大半天,別說沒見到山洞了,連個兔子洞都沒有看見過。
「你說,這小說里的主角怎麼閉著眼楮都能見到山洞,而我們怎麼找也找不到呢?」沃華池不滿地抱怨道。
找不到山洞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那些主角到處都能找到山洞,難不成是土撥鼠?正當張寬德思忖著要不要從地質學的角度上向她解釋山洞的成因,以告訴她山洞的形成條件是相當苛刻的時候,一個采藥的老人家背著藥簍子從二人面前經過。他趕忙叫住老人家︰「這位大伯,請問這附近有山洞嗎?」
見他稱呼與動作頗有禮貌,老人家笑眯眯地答道︰「有啊,不遠,走個七八百步就到了。」一邊說著,他一邊給二人指出了道路。
張寬德與沃華池趕忙道謝,老人家連連點頭,道了別便背著簍子走了開去。
當沃華池笑著道「這下好了,找到山洞,下一步就是等著求雨了」的時候,那老人家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來,一臉驚訝地望著二人,「這位姑娘,你們是外地來的吧?你們難道不知道嗎,這兒已經三個月沒有下過雨了。」
這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徹底粉碎了沃華池關于「山洞雷雨見真情大法」的希望。
第三個橋段是「傳說之樹見真情大法」,在向那名采藥的老人家詢問了山上最大最古老的樹之後,二人趕到了大樹下。
「好吧,開始告白吧!」沃華池站定在樹下,用那雙黑亮的眸子注視著張寬德,笑吟吟地道,「你先來我先來?」
「啊……啊……這個……」他的臉立刻漲得通紅,又開始說話不利索起來。
第7章(2)
這個家伙啊,一害羞起來就會口舌不利索。沃華池淺淺地笑了起來,她原本也不指望這個呆子會說些什麼好听的話來。雖然他不會說什麼漂亮話,也說不出什麼浪漫的告白,一旦逼他急一點,他就結結巴巴開始臉紅。雖然他沒有言情小說中所描述的俊秀外貌,沒有那種溫文儒雅的氣質,更沒有什麼絕世的武功或是上天入地的超能力,但是,就是這樣的他,卻會一直站在她的身邊。在可以容忍的範圍之內盡可能遷就她、寵著她;一旦出了什麼事情,他就會在第一時間擋在她的面前,握緊她的手。可是一等危險解除,他又會像被火燒到一般,迅速丟開手,然後臉上從耳朵根紅到脖子,變得手足無措似乎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擺。
想到他那個拙樣子,她「嘿嘿」地笑了起來,然後一邊笑著一邊伸手大力地拍他的背,嘻嘻哈哈很隨意很輕松地道︰「張寬德,我喜歡你。」
听到她這句話,原本一直手忙腳亂不知道怎麼應對告白的他,突然沉靜了下來。慢慢地,他抬起了紅得不像樣的臉,用那雙滿是認真的眼眸注視著她,「沃華池,你能不要笑嗎?」
「啊?!」這次輪到她傻眼了,不明白他怎麼有此一說。
「請你不要笑,你這樣嘻嘻哈哈的樣子,會讓我覺得,你這句話是為了完成這個橋段而說出來的台詞。」他直直地望進那雙黑亮的眸子里,說辭卻有些抱怨的意味在其中。
她呆了一呆,隨即輕笑起來。這個呆子,有時候遲鈍得過分,而且常常認真過了頭。不過,也正是這些算不上缺點的點滴,讓這呆子顯得這麼可愛啊。
她斂起笑容,想依他的話,來個正經八百的告白。可是她張了張口,看見張寬德那副吞了吞口水的緊張樣子,她又忍不住大笑起來。她的動作,不禁讓他垮下一張臉來。
就在她笑得開心,而他苦著一張臉的時候,突然一道白亮的光閃過,亮得二人睜不開眼。緊接著,天際響起一聲晴天霹靂。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沃華池止住了笑容,然後,她看見了張寬德抬起頭望著某處瞠目結舌的樣子。
順著他的目光,她扭過頭,看向身後那棵山上最為高大的古木。面前的景象讓她的下巴砸在了地上———樹冠頂部冒著濃烈的煙,一些枝條正在燃燒。此情此景,無一不在說明一個事實︰這棵樹被雷劈了……而就站在樹下的他們,竟然沒有被劈到……
她的下巴動了動,卻半晌說不出話來。好容易緩過神來,她心有余悸地道︰「那老人……他……他不是說這兒三個月沒下過雨了嗎?」
他搖了搖頭,露出了無奈的苦笑,「有雷了,咱們還要去剛才那山洞嗎?」
沃華池想了一想,思量了片刻終究還是擺了擺頭,「算了,這就是天意。事實證明,再嘗試那些橋段也沒有用了。」
她低下了頭,嘆了一口氣,做出了最終的抉擇,「我認命了。反正如果是你的話,我就不信你會不負責。」
她的說辭引來他的疑惑,正當他想要詢問負什麼責的時候,沃華池抬起頭,用那雙黑亮的眸子望著他,滿是堅定的神情。她這樣難得的認真表情,讓他心中不由警鈴大作。
丙然,只見她朱唇微啟,字正腔圓︰「走,咱們去買藥吧!」
沃華池很是沮喪。雖然是為了回到現實世界而不得不采用的辦法,但是那也是看在張寬德的面子上,她才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決定獻身來著的。明明她是比較吃虧的那一個,可是現在那個呆子的表情,好像倒霉的是他一樣,竟然被嚇得一坐在了地上。
「你……你……你……」他又開始結巴,坐在地上抬著頭,伸出一只手指向她,「你你……你說什麼?你剛才說的是……藥?!」
「沒錯啊,你這不是听見了嘛。」她不滿地撇了撇嘴,這個呆子,干嗎做出那麼驚恐的動作和神情?好像是小說里遇到狐狸精的書生一樣。這也太不給她面子了吧。
「你你……咳……」他咳嗽了一下,于是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容易才順過氣來,「你為什麼會想到這個?」
她斜眼看他,露出一個「這都不懂」的表情,「你要知道,這次咱們是掉入了武俠背景的BL小說里耶!兩個男人,要讓他們了解對方在自己的心目中絕對不只是‘朋友’和‘好兄弟’那麼簡單,因此一定是需要一些催化劑的。而最常用的催化劑就是這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