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斂起笑容。「這我還給你,我們之間並無關系。」她取出鴛鴦玉佩意欲交還給他。
他立即變了臉色。「此物送出,沒有退回之理。」她當他是兒戲,他有些動怒了。
「送人東西,也要瞧瞧人家收不收,一相情願豈不強人所難。」她低低的說。
「你!」生平頭一回認真考慮結婚竟遭拒絕,他眉毛豎起,熊熊怒火正逐漸燃起。
「收不收由不得你,我已定好成親的日子,就在下個月初九,你什麼都不需要準備,我會為你備好一切。」他不容地說不,重新將鴛鴦玉佩收進她的袖縫內。這要傳出去,他恐怕要成為眾人的笑柄了。
「你這是逼婚!」她急得跳腳。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
「阿泰!」凌赫茲朝外大吼一聲。
「來了,少爺。」阿泰應聲。
「這是什麼?」秦板兒瞪著阿泰帶著人抬進一箱又一箱的綾羅綢緞、精裝發飾、珍寶玉器等各式禮品。
「我說過了,這正是為你所準備的大婚之物。」
這人真這麼做了!
「哦,凌少爺挺有心的嘛!送來這麼多禮,真是太大方了。」秦客商滿意地吹了一聲口哨。這下他和板兒發了。
「我拒收!」見著這一箱箱令人心動的寶物,她實在很想佔為己有,不過要圖這些付出的代價太大,她只好忍痛拒絕。
「拒收?!」阿泰驚嚷。這可是少爺送的大禮,多少女人夢寐以求卻不可得,她居然拒收,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凌赫茲臉色更是沉得可怕。
「板兒,你別開玩笑了,怎能拒收。」秦客商立即對她擠眉弄眼,要她收下。這丫頭難道忘了他倆是靠什麼謀生的,哪有將送上門的白花花銀子推出去的道理,更何況這些珍寶絕對夠他們兄妹逍遙好一陣子,拒收?她瘋了不成?
她將秦客商拉至一旁低聲說︰「我收了要嫁人的。」這些相當於她的賣身錢啊,她怎能收。
「嫁就嫁,姓凌的又不是缺胳臂歪嘴巴的,長得一表人才不說,還家境富裕,嫁他有什麼不妥。」他小聲勸她,也想起他與凌赫茲的約定,他得幫姓凌的一把。圖來謀去還是為他自已。
她瞪向他。「你倒與這姓凌的熱絡起來,你該不會有什麼事瞞著我吧?」靈慧的她有所發現。
「哪……哪有,別瞎說。」他吞吞口水不敢再多說,就怕心思教她察覺,保證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是嗎?」她還是一臉的懷疑。
「當然,板兒,不是我要說,對方可是富甲一方、家世不凡的凌家獨子,人又長得風流倜儻、才學風範更是當代翹楚,據我所知,多少姑娘曾不計顏面主動上門求親,均遭拒絕而傷心欲絕,這會兒凌大少獨具慧眼的看上你,你竟不領情?!板兒,你向來聰穎,怎麼這當頭覺得你傻了呢。」他好言相勸。怕凌赫茲不耐煩,還偷偷向凌赫茲使了個「一切有我」的眼神。
「瞧,你盡說他的好處,教人怎能不疑心你有意將我賣了,你這做哥哥的難道沒有一絲不舍?」她埋怨,衷怨的瞟他一眼。
好個無情的哥哥,他倆相依為命多年,他倒見財忘義,完全沒了兄妹情。
「別這樣,」他這才有些良心不安。「我說板兒,你怎能忘了咱們是干啥出身的,你若不想嫁,那還不簡單,咱們搜括一頓後盡避逃之夭夭不就得了。」他好言提醒。
「你說逃婚!」
「噓!」他趕緊捂住她的嘴,怕教凌赫茲他們听見了。
她直勾勾的瞧著一箱箱令人眼花撩亂的珍貴物品後,點點頭表示知道該怎麼做。
他這才松了手。與她眼神交會了一下,兩人走回凌赫茲面前。
秦客商提高聲調故意道︰「板兒!你可是凌少爺難得看上的女子,別錯失這個難得的機會,還不快將大禮收下,謝過凌少爺。」
秦板兒馬上一改態度的說︰「方才拒收是因為這些東西太貴重了,這會兒經過哥哥的曉以大義,覺得不收就真是太不識抬舉了,枉費凌少爺一片心意,所以……這些東西我就收下了。」她笑得奸巧。
凌赫茲哪會不知秦客商所謂的曉以大義是怎麼個曉以大義,這對兄妹一肚子鬼主意,他可明白得很,但想訛他可沒這麼簡單。
他們的如意算盤是打錯了,到時誰著誰的道還不知道呢。他暗笑。
「那大婚就定在下個月初九,你可別忘了。」他笑吟吟的提醒。
「凌少爺,板兒不會忘的,試問,她怎能拒絕得了這天上掉下來的大好姻緣呢?」秦客商搶先說道。
「茲郎,我不信姻緣會天上掉下來。」紫瀟以曼妙的姿態出現。
「你怎麼來了?」凌赫茲乍見紫瀟出現,非但沒有笑容,還露出了一絲不悅。
紫瀟沒見到他的好臉色,心頭一陣失望。「是秦公子邀我過府的。」她委屈的說。
她哄著秦客商帶她來凌府,原本是等在廳堂想見凌赫茲一面,但久等不到人,詢問下人得知他在此,便自己尋來了,原以為凌赫茲見了她會面露驚喜,哪知他竟是不悅的皺眉。
「沒錯,我瞧凌府園藝別致,花品千種,所以自作主張邀紫瀟姑娘一道前來賞美景,我想凌少爺不會怪我瑜矩私自約了客人吧?」秦客商以眼神提醒凌赫茲方才他在板兒面前幫了他一把,這回輪他為自己盡點力了。
「怎麼會!算來你可是我的大舅子,你邀請客人哪還有瑜矩之說。」凌赫茲上道的說。
「茲郎,難道我只是秦公子的客人,你我就不算至交?」紫瀟忿忿的問,傷心凌赫茲的冷淡。
「呃——」凌赫茲一時無言以對。
「你是誰?我想起來了,你就是玉瓊樓的姑娘嘛,我哥邀請你來,你不理睬他倒對姓凌的猛拋媚眼,豈不是太不知禮數。」秦板兒知道她是秦客商這陣子痴心妄想迷上的煙花姑娘,只是沒想到他會將她請上門,再見她的狐媚樣秦板兒就有氣,那讓秦板兒想起那日在玉瓊樓地死纏著凌赫茲的模樣,一團怒氣直往上竄。
秦板兒有意和紫瀟杠上。她最看不慣女人矯揉造作,偏偏這紫瀟多情諂媚,最可惡的是她諂媚的對象正是她的「未婚夫」。
「我與茲印必系匪淺哪是你這個野丫頭能明了的。」紫瀟故意強調她與凌赫茲的關系。
「關系匪淺由你茲郎長茲郎短就听得出來了,相公,你說是嗎?」她也不甘示弱的轉向凌赫茲,笑容里的警告意味濃厚。
但這聲相公叫得凌赫茲不驚反喜。「板兒,別誤會了我與紫瀟的關系,我們只是……」
「一對情人!」紫瀟接口說。她要正身,才不要讓那臭丫頭當道,以為她好打發,今日該知難而退的人是那個臭丫頭不是她。
「好個一對情人!」秦板兒怒火攻心。「姓凌的,前一刻你才信誓旦旦要我嫁給你,這會兒舊情人就找上門來了,你還真了得!」
眼看兩個女人爭風吃醋,凌赫茲還真有些頭痛。都怪秦客商將紫瀟找來,他要秦客商自己設法排解。
秦客商只得打圓場說︰「紫瀟姑娘,來了一會兒,咱們賞景去吧。」他拉著紫瀟打算離去。
「我還有話要說!」紫瀟甩開他的手,直奔凌赫茲懷里。「茲郎,幾日不見,你不想我嗎?我可是—夜盼望著你來,你怎能忘了我,又怎能移情別戀。」她哭得梨花帶雨,好不悲淒。
「紫瀟——」凌赫茲教她突來的舉止為難極了,再瞧著秦板兒,見她氣呼呼的德行,知道讓秦板兒吃味是挺有趣的,但再像這樣繼續讓紫瀟貼著,這事情可就沒完沒了了。「紫瀟,請自重。」不得已,他只得板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