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參加烹飪大賽了。」梨佑狠下心潑地冷水。
「不能?」吉涓大吃一驚,「我都報了名,費用也繳了不是嗎?為什麼不能參加?」
「不能就是不能!」他硬聲說。相信她的「爹娘」也是因為保護她才不許她參加的。
吉涓的雙眸立刻浮上一層水氣,泫然欲泣道︰「因為你見過我的容顏,所以你要殺我了?」她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也感到他的來意不善。
「我……」面對她的質問以及無瑕的臉龐,他啞口無言,顫抖的手握住幣在腰身的短劍,遲遲無法狠心抽出。僵持半晌,他狂吼一聲,像是在怪自己無用,就是不忍心傷害她。
吉涓見狀,鼓起勇氣靠近他,心中篤定他不會傷害她,她輕輕的握住他握刀的手,「告訴我,為什麼見過我容顏我就得死?」這是她心中長期以來無解的疑惑。
「你『爹娘』沒告訴過你?你也沒問?」
「我知道爹娘不會談的,所以問也是白問。」她清楚的知道爹娘隱藏她許多事,但她不願去問,也不想去了解,她只對廚藝有興趣,至于其他就由爹娘作主吧。
「他們將你保護得很好,可想而知他們這些年的辛苦。」也難怪眾人才會對于她的下落均一無所獲。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殺我?」就算要死,也得死得明白。
梨佑抽回她握住手,起身在房里踱步,掙扎著要不要告訴她。如果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分,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對她好,對所有人都好,她也可以逃過一死。
「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她急促的追問。
他深吸一口氣,「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像以前一樣的生活就可以了。」
「像以前一樣,我能嗎?你甚至想殺我呢。」吉涓目光哀怨的瞥向他。
「我……我不殺你了,也不許別人殺你。」他慎重的承諾。心中有了決定,他打算保護她、擁有她,不許任何人傷害她。
「除了你之外,萬一又有人見著我,你如何能防止別人不殺我?」
「你放心,在這里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見過你,至于日後,我會替你另做安排。」事實上在將她帶回府後,是由一名丫鬟伺候她的,但為了以防萬一,在見過她的容顏之後,他已將那名丫鬟軟禁起來,打算日後再行處置。
「不用了,我得回到爹娘身邊,他們找不著我,鐵定會急瘋了。」算算她已失蹤一天一夜了,這是從沒有過的事,爹娘遍尋不著,不知會有多著急,她得趕緊回去才成。
「你不能回去。」他態度強硬的說。
「難不成你還想繼續把我關在這兒?」她生氣了。實在搞不懂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對她的態度時而溫柔時而凶暴,還不許她離開這里,他究竟想做什麼?
「這只是暫時的,我說過對你另有安排的。」他安撫的說,在心里計畫著要怎麼安頓她。
「安排什麼?你不是說要讓我過像以前一樣的生活嗎?我現在就是要回去過像以前一樣的生活,為什麼你不許?」這是吉涓生平第一次發怒,臉色通紅的鼓著腮幫子,煞是可愛。
梨佑不禁瞧痴了,竟忘了答話,直到她用力推他一把,他才回神,努力定定神後說︰「我的意思是你仍可以像以前一樣活在你已知的世界里,至于身旁的一切,以後就由我來照顧,你不用再回到你爹娘身邊了。」
「不,我不回去,他們會擔心的。」
「放心,我會替你稍個信要他們安心,這可好?」他哄騙她。為免節外生枝,他是絕不可能讓華氏夫婦知道她的下落,今後將由他負起隱藏她的責任。
「為什麼我要听從你的安排?我不要,我堅持要回去,你無權留住我的。」吉涓憤怒的低吼,哪有人如此惡霸的強留人。
「喔?」他挑高眉,一副你試試的模樣。
吉涓火氣一來,咬牙便往門外沖,人才到門口便軟來,她再度失去知覺,因為他點了她的昏穴。
梨佑滿是歉意的將她抱起身,輕放在床上。「抱歉,我不得不如此,相信我,我是為你好的。」他輕撥她的發絲,目光充滿愛憐的看著她,這股對她強烈的保護欲,強烈得連他自己都很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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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涓氣憤的在房里來回踱步,她已被關在這里三天了,這其間沒見過任何人,送飯人把飯放在門口,就匆匆走人,連與她說上一個字都不敢,更甭提與她打個照面,活像她是瘟神會吃人似的。
包可惡的是梨佑也不見人影,連一次也沒來探望過她,不聞不問的將她關在這精致的鳥籠里,教她苦不堪言。
雖說她早已習慣一個人,也不愛與人打交道,這樣獨居的生活並不會令她太難受,只是期待已久的烹飪大賽過不久就要舉行了,她可不能錯過呀!
但此刻她除了心焦踱步之外,無計可施,原想大聲咒罵梨佑,張口才發現自己竟連咒罵人的本領都不會,真是泄氣。看來她只能期待梨佑良心發現,趕在大賽前放她出去。
不過看情形這希望似乎很渺茫,吉涓側著頭,想著是否該用些手段逃出去。但要用什麼手段呢?摔杯子引起注意?不成,騷動太小,沒有用。大喊救命?也不成,這是他的地盤,就算喊破了喉嚨恐怕也沒人理會,還是裝死……可裝死要怎麼裝?況且沒人見到她,裝死給誰看,不會有人發現的。
門口傳來一聲輕微的聲響,應該是送飯菜的人來了。送飯的人通常會由門邊新鑿的小孔將飯菜送進來,再把上一餐的髒碗盤順道收走。
她瞧著送進來的飯菜,十分豐盛,六菜一湯,手藝雖比不上她,但也還咽得下口,在飲食方面梨佑倒沒虧待她。
對了,倘若她鬧絕食的話他肯定會出現的,只要她忍饑不食,送飯的人一定會通知他,如此一來不信他不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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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絕食?」梨佑氣急敗壞的質問。送飯的下人說她整整一天拒食,送來的飯菜全原封不動的退回,一听之下他急得馬上來見她。
「我要見你。」一天未進食,吉涓不禁有些虛弱,說話有氣無力。
不過這句話卻說得他心花怒放。「要見我也不需要折磨自已,若餓壞身子可不好,瞧你臉色整個發白了。」他立即端來一碗上好燕窩要她吃下。
「不吃。」她明明餓得要死,仍故意撇過頭拒吃。
「別使性子了,我知道你廚藝好,對吃講究,所以你的三餐飲食我特別囑咐主廚好生料理。就說這盅燕窩,也是請人費了不少心血料理,你就別浪費了這碗上好的燕窩。乖,喝了它。」梨佑哄著要喂她。
她推開嘴邊的湯匙,「我拒食是因為我想見你,然後請你放我離開這兒。」雖有些感動他的用心,但她不得不說出她的目的。
「我知道關在這兒不好受,太小也煩悶,所以我已幫你物色好新居所,這幾日便是在忙著布置你的新居所,現在已經完成,待會就帶你前往,瞧瞧還有沒有少了什麼。」
「我不去什麼新居所,我要離開,我要離開!」她發怒的說。為什麼他非關著她不可?
「別胡鬧了。」梨佑捺著性子哄道。
「我不是在胡鬧,我只是不懂你我素昧平生,更可說毫無瓜葛,為什麼非強留著我不可,你到底有何居心?」她不悅的質問。
「我沒有任何居心,只是想保護你而已,而你只需听從我的安排,信任我。」他希望她能體會他的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