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急的排開人群,又回到報名台前。「我沒有五兩銀子,但是我今天一定要報名,否則……」話還沒說完,她已經軟子,不支的中暑倒地。
見她突然昏倒,眾人一陣心驚,可是沒有人上前去查看怎麼回事,只是混亂了一會兒後,又當沒事似的越過她癱在地上的身子,繼續搶著報名。眾人心里均想,不是他們見死不救,而是少一人報名就少一個競爭對手,誰有空去管他人死活,更何況是一個連五兩銀子都付不出來的怪人。
「靖王爺駕到,你們這些人還不讓開!」一群衛士突然出現在場中,並將昏倒在地的她團團圍住,阻止旁人再無情的從她身上跨過,或故意不小心踩她一腳。眾人一陣驚慌,紛紛停下腳步讓出一條路來。
只見在一群人中,一名男子雙手交握于後,衣著華貴,體型高大,眉宇間穩穩透著肅氣,軒昂的神態,正符合他一身威不可侵的氣質。
眾人一見是他,個個嚇得臉色發白,這傳奇人物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他不是被一位因愛成恨的女子刺殺,生命垂危嗎?怎麼現在他竟能健康威武的站在眾人面前,絲毫不見任何病態,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莫不睜大眼楮直盯著他瞧。
見他朝躺在地上的黑衣怪人走去,眾人更是吃驚了,難道這怪人跟靖王爺有關系?
梨佑掃視眾人一圈,眼神所到之處,引起眾人一陣發寒,畏縮不敢直視的垂下頭,這靖王爺好威嚴。
「不知王爺駕到,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主持這場報名的正是東門的參軍副將陳勇光,一听靖王爺駕到立刻迎了上去。他邊說邊偷偷打量著梨佑,見他神清氣爽的模樣,奇怪,怎麼與傳聞不符?怪事!
梨佑明白周圍所有疑惑的眼神,他遇刺之事,看來已是傳遍整個京城。他不悅的沉下臉,冷哼一聲,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吉涓,心里有些惱怒。
「來人,給她水喝。」方才這黑衣女子的事他看得一清二楚,這群人真沒人性,見人倒地,竟沒一個人肯伸出援手,全是一群自私的人。他原不想暴露身分引來騷動,但委實看不過去,所以才決定現身搭救的。
一名衛士拿來清水想喂她飲下消暑,但發現她蒙著面,正打算揭開蒙面黑巾,她已幽幽轉醒,一見陌生人正要拉下她臉上的黑巾,她立刻驚嚇的將黑巾抓緊。「別月兌!」
衛士嚇了一跳,不知如何是好,瞧向主子請他指示。
梨佑對她的反應微皺起眉,「姑娘,我們沒惡意,只是這麼熱的天,你穿著如此厚重,又蒙著這密不透風的黑巾,難怪要中暑昏倒。我的人只不過想拉下你的黑巾,喂你水喝,讓你舒服些罷了。」他解釋道。
「不用了,蒙著臉不會讓我不舒服的。」吉涓咬著唇說。天啊!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氣勢迫人的男子。對于眼前的男子,她害怕得不敢多看一眼。
他不悅的抿嘴,想來他的好心對方並不領情。「那就算了,既然你已醒,那就快離開,別在這兒逗留了。」看她的穿著,難保在艷陽下不會又昏了過去,他難得有耐性的提醒。
她先是驚畏的點點頭,接著像想起什麼似的,搖頭道︰「我還沒報完名,不能離去。」
「大膽,王爺吩咐你快離去,還敢多言!」陳勇光立刻斥喝道。
「可是……」吉涓嚇得發起抖來,完全不明白為什麼眼前這名高大的男子叫她回去,她就一定得回去,怎麼外面的人都這般不友善?
「還可是什麼,再說你連五兩銀子也沒有,根本沒有報名的資格。」陳勇光不屑的說。
她被說得一陣面紅耳赤。豆大的汗珠從她額際拚命往下掉,雙手更是絞著兩只黑袖,兩眼早就蓄滿淚水,眼看就快要滑落眼眶,梨佑心頭不由得抽痛了一下。
「要哭回家去哭,別在這兒哭——」陳勇光嫌棄的擺手道。
「住口!」梨佑發怒的打斷他的話。陳勇光立刻嚇得閉嘴,他說錯了什麼嗎?
梨佑瞪了一眼惶恐的陳勇光後,看向吉涓,低聲詢問︰「你非參加不可?」他真不明白為何會對一名全身包里得像粽子,只露出一雙眼楮的女孩的眼淚這般不忍,這股憐惜之心,可是從來沒有過啊!
吉涓點點頭,「非參加不可。」她雖然完全不懂人情世故,但直覺知道他是好人,而且有心幫她,她感激的將眼角的淚水輕輕拭去。
這樣的小動作瞧在梨佑眼里,只覺心里一陣悸動,他惱怒的用力吐出一口氣。
一旁的陳勇光見著,以為吉涓惹惱他了,立刻揪住她的手腕怒道︰「臭丫頭,你以為你是誰,王爺不準你參加,你這輩子就別想參加。敢惹王爺不高興,你是不想活啦!」
她才拭去的淚水又被陳勇光嚇出來了。「求求你,讓我參加比賽,那是我的夢想……嗚……」她低泣道。
這樣的她,簡直讓梨佑心疼極了。他深吸一口氣,朝陳勇光大喝︰「混帳,還不松手!」
經他一吼,陳勇光揪住吉涓的手像燙著似的松開。「王……王爺,屬下只是想這丫頭……姑娘不懂事,替您教訓一下罷了。」
「要教訓人也用不著你出面,咱們王爺自有主張。」一向跟在梨佑身旁的孫迪士道。他是靖王爺府郵的禁衛軍總管,以他多年服侍王爺訓練出來的敏銳觀察力,瞧著王爺對這名黑衣姑娘的態度,他斷定陳勇光再自以為是的話,就要倒大楣了。
「是是是,小的該死。」陳勇光懊惱的退至一旁。心想好不容易見到這位位高權重的靖王爺,一定得想辦法討他歡心才行,說不定靖王爺一高興,他這個小將官就有機會出頭了。
陳勇光一松手,吉涓立刻揉揉被揪疼的手腕,一肚子的委屈。
「姑娘,你沒事吧?」梨佑關心的問。
「我沒事,可是請你讓我參加大賽。」她幾乎是懇求的說。她雖不知道他是誰,但瞧所有人對他敬畏的態度,他一定有能力讓她參賽的。
望進她哀求的眼里,他更氣陳勇光這般嚇唬她。「放心,你-定可以參加大賽的。」說完,他朝孫迪士使了個眼色。
孫迪士從懷里掏出一錠白銀,遞給陳勇光。「這是這位姑娘的報名費,這樣她該有資格參加大賽了吧?」
陳勇光哈腰的接過白銀,「有資格,有資格。」不過他心中直嘀咕,不明白王爺何必對一個打扮像巫婆似的怪異女子這般幫忙?這些王孫貴族的喜樂全憑一己之興,行徑不是一般人猜得著的。
他老大不願意的將參賽者的號碼牌交給吉涓,「這牌子你拿著,十五日後憑脾在此地參賽,听清楚了嗎?」他沒好氣的說,心想王爺只是一時興起幫她忙,他也懶得給她好臉色看。
「王爺,屬下辦好了。」他一轉頭面對梨佑又換上一副巴結嘴臉。
梨佑哪里會不知道這類趨炎附勢的小人心里在打什麼主意,「一邊去!」說完,一把推開他。
陳勇光沒想到梨佑會出手,一個不注意被推得絆了一跤,面朝下的撲到地上,當場鼻血四溢,惹得四周起哄訕笑。
梨佑見狀對他更是不屑,越過他見吉涓握著手中的號碼牌,一臉歡欣的神色直教他動容,想必能參加這場大賽對她而言定是意義非凡。
「姑娘,屆時你可別忘了準時參加。」明知她不可能忘的,他還是柔聲的提醒。原本他對這樣的比賽並沒有興趣,會出現在東門也是被這里的人潮所吸引,眼見竟有如此多的人熱中參與比賽,他燃起對此次大賽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