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揚起一陣風沙,黃公公護著眼,轉眼間怪俠已消失了。
「臭小子!竟被他逃了!不好!這小子已經知道我的身分,而我連他是誰都還不知道!」他如芒刺在背。「我翻遍全江南,也要找出此人究竟是誰!」
他一陣怒吼,崖上的大石立刻松動的落下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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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怪俠!」朱青紋驚見一白衣人竟由牆外直接躍窗入朱青織的房里。她心驚的伏著身子等待怪俠再出來。他一定是來教訓守財哥的。
她等了良久即不見他出朱青織的房間。不對啊!下午守財哥便出發至五十里外的「黃罔」收租去了,道今晚不回府,而這怪快竟在房里待了這麼久,難不成他不是來找守財哥而是來找二姊的?
封了,一定是這樣,想不到二姊趁著守財哥不在與怪俠有染,這下倒教她捉奸在床了,只要當場揭穿這種丑事,還怕二姊不乖乖退位,將守財哥讓給她。她得意的就要沖進去。「等等!半個時辰後再沖進去,才能來個捉奸在床,讓這對好夫婬婦百日莫辯!」思及此,她又高興的伏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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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不是說今晚趕不回,要在「黃罔」過夜的嗎?」朱青織听到聲響,在黑漆漆的房里,以為是曾守財回來了。
他躡手躡腳的走到她的床前。「因為想念娘子,所以連夜趕回來了。」
朱青織立即嬌嗔道︰「真是貧嘴!」她起身。
「娘子,你起來做什麼?」他連忙將她壓回床上。
「我要為你更衣啊!」
「不……不用了,找自己來就好了。」他慌忙的說。
「那好吧,你就自己來。」昏暗中她拍他的胸前。沒想到竟正中他受創的部位。
「哎唷!」他不住輕吟出聲,一口鮮血憋了良久,竟忍不住的吐了出來。
朱青織大驚。「相公,你怎麼了?」她急忙下床點燈。
「娘子,不——」來不及阻止,朱青織已點上了火。
「你——」她看到了曾守財一身怪俠的打扮,更教她心驚的是他一身的白衣,此刻已吐得到處斑紅。
「娘子!」唉!身分終究還是泄漏了,希望娘子能諒解才好。
「你怎麼會作如此打扮?你——你就是怪俠!」她瞠目結舌的道。
他忍住疼痛的點頭。「沒錯!」
「這麼說來,前兩次來府里戲弄我的人是你!」她愕然的道。
「娘子,第一次我是真有意戲弄她,但第二次卻是不小心被你撞見,不得已——」他急急解釋。
「夠了,你居然如此調戲我,讓我誤以為自己對不起你,還自責不已,你實在可惡之至!」她狂怒。相公竟是怪俠,還將她耍弄于股掌之間,他實在太不可原諒了。
「對不起!」他不支又吐了一口鮮血。
朱青織大驚,顧不得憤怒,急忙扶住他。「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了?」見他受創虛弱的模樣她慌了。
「我——」他突然驚覺有人,立刻蒙上面巾,躍上床,以棉被遮去他一身的血漬。
「啪!」的一聲,朱青紋大搖大擺的沖了進來。
「好哇,你們這對狗男女,讓我捉奸在床了吧!」她得意的看著一名白衣人正躺在朱青織的床上。
朱青織一陣錯愕。「小妹,你怎麼進來了?」
「我是進來看你你的丑事的,我一向道貌岸然的二姊,竟也會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朱青紋不齒的譏諷。
「你在胡說什麼,他是——」朱青織指著床上蒙面的曾守財急于解釋。
「小娘子,咱們的事既已被撞破,你就別再多費唇舌解釋了。」他暗示朱青織暫時別道破他的身分。
「是啊!耙做就要敢當,有種偷人,就要有膽承認。」朱青紋高聲的道。
「你——」朱青織氣得發抖。她真是百日莫辯,相公究竟想怎麼樣?難道非要她身敗名裂,背上個不貞的罪名嗎?
曾守財先以眼神安撫朱青織,知道她委屈了,又轉向朱青織問道︰「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我當然是立刻去向守財哥報告,將你們這對奸夫婬婦移送官府法辦!」朱青紋得意的道。
「胡鬧!」朱青織怒斥。
「你以為將此事告訴曾守財,他就會在感激之余轉而接受你?告訴你,錯了!你太不了解男人了,對男人來說,戴了綠帽成了王八是一件多麼不光彩的事,若教人渲染得人盡皆知,你說他還有什麼臉見人,尤其對于渲染此事的人不免有氣,難免遷怒。」他意有所指的提醒道。
是啊!她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她如果貿然的向守財哥揭穿這件丑事,只怕他會惱羞成怒,而且在自尊心受創之余,無臉見人,這豈不弄巧成拙。難得逮到這麼好的機會,她不甘心就這麼放過他們,這要如何處理才好?她一陣猶豫。
曾守財見她如意算盤打不平,忍住笑又故意開口道︰「我和小娘子早有主意,打算過一陣子便要雙宿雙飛,不如你現在成全我們,待我們離開後,曾守財在傷心之余,你便可以理所當然的慰藉他受創的心,讓他對你產生情愫,這麼一來曾守財還逃得出你的手掌心嗎?」
朱青紋想了一會兒。「你當真會帶著二姊離開?」
「當然,我和小娘子兩情相悅,來往有一段日子了,要不是她不忍拋棄曾守財,我們早走了,如今小娘子得知這守財奴有你照顧,應該肯放心的跟我走了。」他強忍笑的朝朱青織拋了個媚眼。
朱青紋大喜,故作寬宏狀。「好吧,今天就放過你們,不過你們得答應我盡快離開。」只要二姊一走,不怕守財哥不投入自己的懷抱。
「可以!」他爽快的回道。
朱青織睜著大眼,相公究竟在搞什麼鬼?她忍不住想出聲問個明白。
曾守財及時彈指點了她的啞穴。讓她出不了聲。
朱青紋見狀以為朱青織留戀不肯走。「怎麼,二姊你是舍不得曾家的錢,不肯走啊?」她還真貪心,八成是想在曾家弄點錢後才走。哼!有她在想都別想,曾家的一切以後都將屬于她。
朱青織有口不能言,只能氣得咬牙切齒。
曾守時連忙道︰「放心,我們不會打這種主意,你還最快走吧,我打算再跟小娘子好好浪漫旖旎一番。」他故作猴急樣,急于打發朱青紋走,因為他已經快撐不住,血正在往嘴里沖。
「哼!真是無恥!」朱青紋惡心道。「我就成全你們,不過你們答應我的事別忘了。」她不屑的又看了一眼朱青織後道︰「我向來遵守禮教、三從四德的乖姊姊,原來婬賤才是你真正的本性。」她譏諷的離去。反正她已除去了朱青織這眼中釘,今後她可以名正言順的扮好曾家女主人的角色了,她得意極了。
待朱青紋一離去,他才發出最後一絲力氣為朱青織解去啞穴。「娘子,對不起。」方才努力裝出的精力,這會兒再也撐不住,臉色瞬間慘白。
「對不起?我成了水性楊花婬賤的女人,你要我今後如何做人?.」她一能出聲,立刻破口大罵。
「我知道委屈娘子了,只是此刻我不宜曝露身分,不這麼說無法打發她走。」他起身開始調氣。
朱青織盡量使自己冷靜下來。「告訴我,為什麼你會是怪快,又為什麼你要隱瞞身分,還有,今天又是怎麼一回事?」她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連串的問題。這一切太突然了,讓她措手不及。
他稍稍調勻了氣,才開口道︰「你是我的娘子,我早想告訴你一切,只是我怕會為你帶來危險——」他的氣又往上竄,這回竟吐出了一口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