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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說愛你 第9頁

作者︰任易虹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這樣的窩囊廢、小白臉。」不自然的笑意下滿是嘆息和無奈。

他的坦然承認,反而讓她欲爆的怒火不知該從何燃起。

「我要你今天走人。」她表明態度。

只要他願意離開她的視線,這一、兩天發生的事情她就不跟他計較了。

「夢雪,如果你趕我走,我就又失業了。」他的語氣相當痛苦,緊握方向盤的手也變得冰冷。

「我管你失不失業,那是你的事情。」她別過視線,落在窗外約雨景上。

他平靜的反應和低下姿態,讓她凶狠不起來。此時此刻,她感覺自己好似在逼良為娼,沈重的罪惡感擠壓在心頭上。

「已經快過年了,如果我又失業,我就沒辦法拿錢回家。」他哽咽著。借機磨練演技,扮演博取同情的可憐角色。

「那不關我的事。」她側著臉,咬著唇,決心在動搖。從車窗倒影中,她好似看到這家伙淚眼盈眶,神情黯淡。怎麼會這樣?她相當吃驚。

「就算要趕我走,也請多收留我一晚,等明天天亮,我會立刻離開……」他不再懇求了,這時候要是不退一步,只會引來反感,會得到反效果的。

「好,我答應你可以多留一晚。但是明天你一定得離開﹗」夢雪終究心太軟,思想也太過單純。她完全不知道此時此刻無仇心底的真正想法。

「謝了,我就知道你不是真的那麼狠心。」笑容重現在他臉上,原本以為他正在開車,手腳應該不會亂來,但……「就算我答應多收留你一晚,你也不需要以吻道謝吧?」她聲音顫抖,臉頰因他的吻微微抽動。

方才壓下的怒火這會兒又熊熊燃起了……跟這家伙在一起,她簡直無法控制失調的冷熱情緒。

「我喜歡用身體的接觸來表達我的喜怒哀樂。」他又恢復之前的輕松、不正經態度。

「用身體的接觸……」她頭痛地低喃。

他反復無常、收放自如的臉部表情,讓一旁的她感到不可思議。

方才她瞥見的黯然神傷和眼淚,難不成是她的錯覺?抑或是另一個他?

那車窗倒影上的落寞男人,以及現在嬉皮笑臉的他,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任無仇?

他那極端對立的分明個性,令她淡然面具下的芳心染上些許迷惘……

「姊,今天的例行檢查如何?醫生怎麼說?」

一進屋子,還沒換上的濕衣物,夢雪便直奔夢霏的臥房。見她已經轉醒,便來到床邊關心詢問。

「醫生說我一切正常,只要不要太過勞累,心髒便不會有問題的。」見夢雪回來,夢霏相當開心。

從小,她就很害怕一個人獨處的孤單感覺。這些年要不是夢雪一直陪伴自己,她絕對無法從病痛中撐過來,夢雪早已成為她的精神支柱。

「姊,太好了,這樣我就放心了。」夢雪見她臉色不錯,也替她感到高興,也就沒將她昨天突來的不舒服放在心上了。

「夢雪,你怎麼全身濕答答的,怎麼回事?」見她一身濕,她心疼地問。

「外頭下大雨呀,躲都來不及躲。」夢雪語氣略帶抱怨地回答。

「還不快去沖澡換衣服,這樣會感冒的。」夢霏笑著輕聲催促道。

這些年一直都是夢雪在照顧她,但夢雪卻不太會照顧自己。或許應該說,夢雪為了照顧她,往往忽略掉自己的需求。所以,這些年她一直覺得對妹妹有所虧欠。

「知道了,我立刻去洗澡。」見她精神很好,她這才安心地走出臥房,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

誰知,就在房間走廊上踫上了任無仇。

他剛從車庫回來,手上還拿著一疊報紙。

「嗨﹗」撞見她,他很自然地同她打了聲招呼。

她的反應則是呆視。

她真的不習慣他這種相當洋化的人際態度。擁抱、親頰、嗨來嗨去的……最該死的是,他好象忘了她剛剛在車上所說的一切惡言。

明明她故意要趕他走,為何也能夠如此平靜、彷佛什麼事都沒發生地面對她?她不明白,這男人內心深處是以何種身分態度看待她的?她實在很想知道。

「怎麼呆呆的,我在跟你打招呼呢?」他的手掌在她眼前晃了下,不正經地說道。

「你拿報紙做什麼?」見他腋下夾了一疊報紙,她問。借機轉移話題和情緒。

「當然是找工作啦。」他有些無奈地說。

「那也沒必要往姊姊的房間跑吧?」責問之意相當明顯。夢霏的房間就在幾步之遙,他的行動相當可疑。

「我問候一下她沒有罪吧?」他一臉無辜地瞅著她看。

「我不許你接近姊姊。」語氣相當嚴肅。

「為什麼?」他挑眉問道。

「你身分不明,誰知道你接近姊姊有什麼企圖?」她冷冷地打量他。

「喔,對我的真實身分好奇起來了?還是……因為我對夢霏特別體貼照顧,你吃醋了?」他緊瞅她神情的任何微妙變化。

當他從她瞬變的臉色找到所要的答案時,他嘴角微揚,浮現出的迷人笑容摻雜著驕傲。

「哼,你以為你是誰?就算你真是Aroma,我也不會因此而吃醋的。真是不知輕重的家伙﹗」或許是被說中的心思,也許是他的笑容太過惑人,更可能是她身上的濕衣服讓她很不舒服,她匆忙地別開視線,直往自己房間走去。

靜望她奪門而入的高挑背影,無仇也在同時暗下一個決定。

他很清楚,為了不讓無辜的局外人也卷入這場游戲中,這場角色扮演的愛情游戲勢必得速戰速決。夢雪的出現,讓他得到許多意想不到的樂趣,但也因此,她的存在極有可能成為往後阻礙他的唯一絆腳石。

他得加快腳步,免得夜長夢多。

梳洗完畢後,夢雪果然輕松許多。穿著休閑的棉質家居服,她坐在純白的單人床上,手里拿著電話撥號。

按下的號碼是她不熟悉的,甚至她從未嘗試過。

對方的大哥大無人接听,直接跳到語音信箱。

語音信箱中的聲音,她許久不曾听到。听完對方簡短的留言後,她失望地將電話線掛斷,無意再嘗試換撥另一個號碼。

她聯絡不上舅舅官介珩,語音信箱的簡短留言顯示他人正在日本,請改打東京分公司的專線電話。

聯絡不上舅舅,如此一來,她就無法親口問他有關任無仇的身分問題。她一直以為,無仇既然是舅舅透過關系找來的,他勢必對那家伙有一定的了解和認識。不然,舅舅不會冒險讓來歷不明的人住在毫無男丁的單家。

她懷疑的是,以任無仇的身高和長相,加上舅舅為演藝圈經紀人的敏感身分,任無仇實為藝人的機率相當大。也就是,她懷疑任無仇就是Aroma,Aroma就是任無仇。

當然,在未得到官介珩的證實之前,她所猜測的答案僅是假設。不過,她實在沒有耐心等到找著官介珩。明天一早,待任無仇離去後,所有猜疑將成為心底的永遠之謎,她可不希望自己最後還懷著疑問走進棺材。她想要的答案,勢必得靠自己去尋找嘍。

靈光一現,她立刻從床上跳起,準備靠自己的力量,找到任無仇的身分之謎。

偷偷去他房間搜秘,就這麼辦﹗

夢雪的個性一直是行動派。

當天晚上,乘任無仇在浴室洗澡時,夢雪來到無仇暫棲的客房,偷偷潛入。

素雅簡單的客房內,除多了一只黑背袋,及兩、三件凌散的衣物外,並沒有多大改變。

這家伙行李帶得少,也省得她翻箱倒櫃。

二話不說,她來到床頭櫃前,動手拿起背袋翻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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