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她點點頭,望著他高挑的健碩背影,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
這個男人和她之前所認識的其它男人完全不同,沒有虛假的笑容,也沒有造作的言談。
從剛剛踫見他開始,他的語氣和表情總是不冷不熱,沒有耀眼的笑容,也沒有多出的熱情,總是剛剛好的,讓人感受到他平靜溫和的氣息。
這麼多年來,這是她第一次對一個男人產生好奇,這種類型的男人是她從未接觸過的,和那些大企業的小開迥然不同,或許她可以把他的外貌和個性A來當下部漫畫的男主角。
「我說吧,這臥房沒有你想象中的糟糕。」
他領著她來到二樓主臥室,一開門,映入眼簾的是藍白色系的大套房,有大大的雙人床、大大的梳妝台,一體成型的桃木衣櫃以及一套相當豪華的衛浴設備。
「這房間還保存得相當好,除了有些討厭的灰塵外。」她相當驚喜地走進房內,藍白色系的地中海裝潢是她最喜愛的色調和風格,身在其中,整個人好似度假般悠閑和輕松。
「花個半天的時間就可以把這整間屋子整理得很干淨。」他隨手打開緊閉的陽台落地窗戶,讓新鮮空氣流進。
從這間主臥房望出去,正好和任家的主臥房相對。當初雙方長輩在設計房屋藍圖時,用的即是同一款造型,除了左右相反外,兩棟房子大體來說是同一個樣的,就像雙並別墅般。
「沒關系,反正只要有一間房間讓我窩著就行了,我不打算動用客廳和廚房。」她跟著來到露天陽台,同他站在身旁。
來到他身邊,她才發現他真的好高,至少多出她二十公分。
「不用廚房,你怎麼解決三餐?」他低頭問。
「可以叫外送啊,要不然到超巿買些現成便當也行。」她聳聳肩,一副有何不可的俏樣。
反正她又不會煮飯作菜,要廚房有屁用?再說也沒有客人會來拜訪,客廳無用武之地,也省去打掃整理了。
「那些東西根本不是人吃的。」他沒有表情,只是淡淡地帶過。
「是比不上家里的廚子煮的,不過至少能填飽肚子,不會餓死人。」吃的方面她有心理準備,反正這屋子的狀況讓她不打算久留此地,餓一下肚子就當作免費減肥算了。
「這里的電話早已經斷線,如果你沒有行動電話,可能不方便叫外送喔。」對她天真的想法,他沒有多加批評。
眼前這小女人顯然沒吃過什麼苦,單純的想法、天真的任性、善良的信賴以及名貴的衣飾,這些特質加起來,已具備一個千金小姐的基本雛型。
「沒電話沒關系,我有行動電話,而且還有國際漫游。」她開心地拿出背包中的大哥大,得意地秀給他看。
這一點她早想到了,她才沒那麼粗心大意昵,沒有電話,她根本活不下去。
「台灣的電信系統和日本的規格完全不一樣,你那支電話沒有經過換機手續,根本無用。」
這番話,深深打擊了她的信心。
「可是……」她不相信,隨便撥了幾個號碼,話機果然完全收不到信號。
討厭!她泄氣極了。
「要是沒電話,就連叫出租車也沒辦法,在這里沒車代步的話,樣樣不方便。為了避免餓死起見,你還是早一點回台灣去吧!」他冷淡的善意在莫依依耳中听來,卻是無比刺耳。
「我……才不回台灣昵,打死我都不回去。」她被他一激,垂頭喪氣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好強的倔強和勇氣。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住下來吧!」他不多話,準備轉身離開。
「等等,我剛剛在廚房尖叫跌倒,你怎麼那麼快就趕過來了?」她若不問心底不快。
「我剛剛好烤了一塊番瓜派,心想你剛遷入,于是順便帶了塊過來當作禮物,才走到門口,就听到你的尖叫聲了。」他答道。
「那麼那塊番瓜派呢?」她吞了吞口水。從下飛機後,她就沒吃半口食物,肚子正餓得發昏呢!
「我隨手不知擱在哪里了,可能是客廳茶幾上吧…」他剛剛忙著沖進廚房,一下子記不得了。
「我去看看!」她的腳步比他還快,一下子便來到一樓大廳。
映入眼底的,是她最不願見到的景象。
五、六只又黑又肥的老鼠,正肆無忌憚的圍在盤子上剿食。她的番瓜派……
莫依依咬著唇,恨死了這些畜生。
「看來你的晚餐沒有著落了。」他取笑似地通過客廳,緩步走至玄關口。
「等等,這些老鼠怎麼辦?」她僵著身子站在原地,根本不敢通過客廳。
「等吃完番瓜派,它們自然會一哄而散。」
「不要啦,我的行李箱還在玄關,這樣子我沒辦法通過客廳。」見他就要離開,她竟有些心慌。
「我叫你乖乖回家,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回過頭,僅淡淡地掃她一眼。
「喂,喂,不要走啦,至少幫我把行李搬過來好不好?」她壓低姿態,以懇求的語氣哀道。
「沒有本事,就不要隨便離家出走。」他沒有拒絕她的請求,一手提起重重的行李。
嘖嘖!沒想到他人高高瘦瘦的,力氣倒是不小。不像那些成天坐辦公室的天之驕子,一個比一個虛弱,像重病的白斬雞似的。
「謝謝你喔,還不曉得你叫什麼名字呢?」他還算挺好心的,直接幫她把行李箱抬上二樓。
「任無情。」他沒有回頭,冷冷的聲音自他嘴角迸出。
「任無情?你的名字好特別。日本名字也有任這個姓氏嗎?」她跟著他上樓。不但人特別,就連名字也相當特殊。
「我不是日本人,我在台灣出生。」放好行李後,他沒有多留一刻的意願。
「這麼說,我們是同鄉耶。你一個人在異鄉做苦工,一定很辛苦吧!」她刻意拉近和他的距離,這男人性情雖不冷漠,但他的表情卻溫中帶冷,屬偏冷個性的男人。
「我可不把日本當作異鄉,也不明白你所謂的做苦工。」他轉身就走。
晚餐還沒弄好,該是回去準備的時候了。再拖下去,無仇和無恨就會肚子餓得哇哇叫。
「隈!喂!」見他無情地下樓離去,她喚也喚不回,不禁深感挫敗。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對她如此冷淡,那個男人明明給人一種開朗感覺,不該是這種冷淡性格的,為什麼他對她卻是這種態度?難不成是因為彼此還很陌生,他的態度才既冷淡又拘謹?還是她的直覺錯誤……
饑餓的狀態弄昏她的思考能力。
算了,不管如何,她還是先解決掉她的畫稿再說。
一想到還有正經事等著她辦,她立刻打開行李箱取出吃飯的家伙。至于今天的晚餐,就拿早上吃一半的杏仁女乃酥餅干充饑吧。
第二章
「咦,隔壁那棟鬼屋有人住進去啦?」任無仇蹺著二郎腿,坐在餐桌上。
二十九歲的任無仇為一專職廣告模特兒,因近來過多緋聞,導致知名度及形象深受影響,不再走紅的他目前賦閑家中,形同失業。
「閉上你的烏鴉嘴,不要動不動就說那間是鬼屋。」任無情端上最後一道菜後,冷聲斥責。
「本來就是啊,如果不是鬧鬼,隔壁干麼放著這麼貴的房子不住,全家搬回台灣,而且還一直放著,也不肖賣掉。」任無仇扒了幾口飯,振振有詞。
「現在景氣不好,就算想賣也賣不掉。」準備好晚餐,無情望了望牆上的時鐘,都已經七點多了,無恨怎麼還沒回來?
「如果不是新屋主,現在是誰在屋子里?難不成是舊鄰居又從台灣搬回來了?」他下服氣地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