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了很多地方,遇到了許多人。」見到久違的生死之交,左櫻竟然有種想哭的沖動。她覺得好累,好想躺在右樨懷中好好睡一覺。
「你的臉色很不好,整個人也變得更瘦了。」右樨敏感地察覺到她的異樣。
「我還是找不到荷的消息。」她不想告訴右樨有關三神組的事,那無濟于事。
「我有荷的下落。」右樨一語驚人。
「你說什麼?」左櫻一听,眼楮都亮了起來。
「幾天前,荷寄了一張明信片回來,上面還留有地址。」剛剛匆匆出門,右樨忘了順手帶過來。
「她現在人在哪里?」左櫻激動地抓著右樨問。
「台灣。」能夠讓她如此激動的也只有主子了。
「你去找過她嗎?」
「沒有。」右樨搖頭。
「為什麼?」左櫻無法相信右樨竟然耐得住性子。
「我覺得沒有這種必要,荷她願意把地址透露給我們,這表示她相信我們兩人,她好不容易才和死神有個平靜的生活,你忍心去打擾他們?」右樨可以明白此刻左櫻的心情,畢竟白荷曾是她生活的所有重心。
「給我她的地址,我要去找她。」左櫻抓著右樨的肩,激動不已。
「櫻,你冷靜一點。你這樣子我怎麼可能放心給你荷的地址!」右樨為她擔心,她的反應比右樨所想的還要糟糕。
被右樨這麼一提醒,左櫻忽然冷靜下來,她想到之前和三神組的約定。
「你說得對,我……最好不要知道荷的現址,那只會替她和死神帶來更多的麻煩。」說完,她整個人感到虛月兌無力,下落明明已經唾手可得,卻無法踫觸它,這是多麼的殘忍。
「櫻!」見她整個人都快倒下,右樨眼明手快的扶持住她。「櫻,你到底怎麼了?若有什麼問題你可以找我商量,不要一個人悶著。」她知道事情並非如此單純,左櫻必定有事隱瞞著。
「我……愛上了一個男人……我不知該如何是好,我覺得好痛苦、好痛苦,好似心被分割成碎片……」左櫻在說這句話後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愛上一個男人!?」右樨抱著昏厥的左櫻,明了事情的嚴重性。
前幾天,東川老爺逝世加上尋獲東川家唯一繼承人,以及任無恩代盡子職處理後事等新聞都被媒體大肆報導,听說左櫻被任無恩保護得相當周延因而沒有被媒體曝光,當初她看到這幾則報導時便已覺不對勁,左櫻不是那種喜歡躲在別人背後接受保護的個性,難不成她愛上的男人就是……
「任無恩!」她的腦海閃過今天報紙的一則新聞,任家和莊家在昨天正式解除婚約,而且要求還是由女方所提出的。難不成這兩大家族做不成親家,是因為左櫻的關系?
右樨望著懷中昏去的左櫻,思緒如人潮洶涌的車站般混亂。
要讓自我保護色彩濃厚的左櫻愛上一個男人,可不是簡單的一件事,既然櫻妹妹為情所困,她這個做姊姊的怎可袖手旁觀,如果她沒幫上忙,白荷事後一定會責怪她。
靈機一動,她忽然有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左櫻因為這些日子的過度奔波、壓力過大加上舊疾尚未完全康復,因此才會在見到右樨之後昏倒。見到可以信任的人,讓她一直緊繃的神經忽然松懈,整個人才會不支倒地。
待醫生診治過,確定並無大礙之後,右樨懸蕩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住在白荷老家的這幾天,左櫻不曾再開口提及有關白荷及任無恩的事情。她又變得沉默孤僻,整個人安靜到讓人誤以為她已消失蒸發于空氣中。
這天晚上,是和三神組約定的期限。左櫻一個人離開了白荷老家,帶著那張自右樨手中偷來的明信片來到京都鴨川。
她自信不需要告知地點,三神組必有本事找上她。
丙然,午夜一周,寂靜的鴨川河畔倏然出現三道黑影。
「可真準時!」她悶哼一聲,挺直的站在河畔。
「听說你得到消息了。」「惡神」婁鬼首先發言。
「是啊,繞了半圈,結果還是我家主子寫了張附有住址的明信片來。」她拿出手中的明信片,在三人面前故意晃啊晃的。
「交出來吧,這張明信片值你這條小命。」
「我是好想交給你們,但是我這條小命我自己已經不想要了。」她邊說邊解下右手腕的那條白手巾,任它飄揚在寒冷的夜風中。
「什麼意思?」婁鬼皺眉。
「我的意思就是……你們休想去破壞打擾白荷和死神的平靜生活,這個資料我是死也不會交到你們手中的。」她將白手巾捆綁在明信片上,堅硬的死結代表她的決心。
「你想以死要脅?」三人已做出迎戰的姿態。
「我沒那麼偉大,我只是想好好教訓你們三人,有本事你們就來搶信啊。」左櫻豁出去了,她將信件咬在嘴上,整個人陷入備戰狀態。
自從白荷離去後,好久沒有大干一場,這就當作是她離開這世界的最終戰吧。
三神組眼見自己被耍,當然不會輕易放過她,正當三人準備出手時,一個低沈的聲音適時插入阻止……
「夠了!誰都不許亂來!」任無恩不知何時出現在四人面前。
「你來這里做什麼?」左櫻一見到他,堅決的神情慌了大半。這個笨蛋,他根本不曉得三神組是得罪不起的異類。
「我來帶你回家。」他的回答讓她當場楞住,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的命是我們三神組的,休想帶她離開。」「惡神」婁鬼陰狠地看著他。
「如果我沒有萬全準備,你以為我為何膽敢單槍匹馬來到這里?」他無畏地望著行為詭異約三人。「死神是你們三人之前的主子,死神和白荷私奔後,你們三人的心情和左櫻是一樣的,同樣身為兩人的貼身保鑣和影子,左櫻和你們都想再見到主子一面。姑且不論你們見到主子後的任務為何,你們三人對于死神還是有感情的,不是嗎?」
「你究竟想說什麼?」「邪神」氐女竟然開口。
「昨天我已經和死神聯絡上,他說他願意見你們三人一面。」這個消息當場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你……說的是真的?」左櫻同樣大吃一驚。
「嗯,死神不願意見你一直被三人糾纏,萬一你因三人而受到傷害,白荷鐵定會出面討公道,他不樂見如此。因為你和三神組分別是白荷和死神最忠誠的部屬,他們兩人當然不能袖手旁觀。」
「這麼說,你和他們兩人見過面嘍?」她抓著他,激動地問。
「沒有,只是在電話中交談。」他搖頭,見她對他不再那麼有距離感,他寬心許多。和死神通話一事是他透過任無怨才得以如願。而左櫻現在的下落以及她和三神組在今晚踫面一事,當然是右樨私下通知他的。
「既然我們家主子願意露面,我們三人也沒有必要得知他的下落,我們會回妻女山靜待主人。任無恩,希望你今晚所說的一切都是實話,我們三神組可是不容許任何欺騙。」婁鬼發出警告後,「咻」地一聲,和其它兩人消失在黑暗中。
左櫻呆望著已無人煙的河畔,不敢相信三人組就這麼乖乖離開,虧她剛剛還抱著必死的決心決一死戰。
「你啊,總是一個人獨自背負這麼多的沉重負擔,要學著把負擔分給我,這樣你才不會承受不住。」任無恩來到她身旁,望著平靜的河面說。
「你……為什麼要解除婚約……是因為我的關系嗎?」她垂下眼簾,視線同樣落在眼前的河面上。夜風襲人,她的心卻是溫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