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樣?」她寒著聲問,信心大受打擊。怎麼可能,她竟然一點警覺性也沒有?
「這話應該由我來問才對,你究竟是誰,接近我的目的為何?」任無恩逼近她,將她的雙手制伏住。
「放開我!」左櫻冷聲警告,一股自右肩傳來的痛苦席卷而上。她的右手受了傷,根本便不出力,現在的她攻擊能力大幅降低。
「這里沒有你發號施令的余地,你再不老實招來,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任無恩不是個省油的燈,他抓著她的頰,露出他陰狠的一面。
近來局勢混亂,他對任何人都保持相當戒心,更遑論像她這樣身手了得、來路不明的女人。
「你以為我會吐露任何一字嗎?今天失手栽在你手中,我認了。」說話的同時,左櫻的腦袋瓜卻盤算著該如何逃出這里。她雖身負槍傷,卻不至于連逃走的能力都沒有。這個住處的警衛能力不強,要突圍並不困難,只要她願意……但在離去之前,她得設法套出任無恩對于死神一事究竟知道多少。
「只要你願意坦白,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任無恩面無表情的提出條件。
「別想和我談條件,我沒有興趣。」她冷聲一笑。
「那麼就只好請你當我的階下囚,直到你對你方才的行為提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任無恩一聲令下,身邊的兩名保鑣立刻上前分別抓住她的左右肩。
左櫻咬牙忍著傷處所帶來的痛楚。「等等,我可以告訴你原因,但是必須私底下談。」她突然改變主意,不合作的態度急轉直下。
「喔,還沒開始就投降了?」任無恩見她改變主意比翻書快,沉聲一笑。「你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機會,請說。」他不容許她清場的要求。
「我……要死神的下落。」她開門見山。
「死神!?」他愣了下,萬萬沒想到她的目的竟然是和他毫不相干的人。
「沒錯,神德會的死神,你該知道他現在的下落。」左櫻已無路可退,只好坦言。
「你憑什麼肯定我一定會知道死神的行蹤。」任無恩挑眉,深沉的眼睜中隱著不信任。她以為隨便編個理由他就會相信她的謊言,未兔太小看他。
「憑你是任無怨的哥哥,任氏企業的唯一繼承人。」她直直瞅著他的黑眸,這男人老謀深算,他會如此輕易相信她的實話嗎?
「這件事和無怨有關?」他鎖眉反問。
「神德會是黑道的一份子,而死神和任無怨的交情無人能比,死神的下落,任無怨是最可能知道的人。」她直覺,任無思不會輕易相信她的話。
「那麼你該找的人是無怨,不是我。」任無恩已在心底否定她所坦言的這個借口,他認為她欺騙他。
「如果我可以從任無怨身上得到消息。我現在就不會出現在這里。」他不相信她,這正是她所想要的。
「無怨人在蒙古,要我幫你連絡他嗎?」任無恩語意已相當清楚,他不相信她的這番說辭。
「我說的是實話,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左櫻逮到一個好機會,她可以以亞馨為人質,逼他說出死神的下落,就算他真的不知道,她也可以藉此逼他找出答案。
「你為何想要知道死神的下落,難不成你和神德會有關?」她的一言一行,甚至心思,他都一清二楚。
不待她出手,他已將亞馨攬入他的勢力範圍中,她傷不了亞馨。
「既然你手中沒有我想要的答案,多言無益。本姑娘沒心情和你瞎耗!」趁保鑣不留神,她迅速出手,讓身邊的兩名壯漢各吃了一拳,她下手之處皆為人體要害,就在短短幾秒間,她便已自危機中月兌身。
「抓住她!」毫不遲疑,任無恩的命令隨之而出。然而,左櫻的動作快到讓人措手不及,他的命令才剛出口,左櫻便已沖回書房,從敞開的窗戶逃之夭夭。待保鑣追到時,她早已不見蹤影。
「溜得這麼快。」任無恩悶哼一聲,為手下的辦事能力感到不悅。這麼多大男人竟然敵不過一個女人,真是沒用。
「別生氣了,無恩,我帶來的消息你一定會很滿意。」元祈不知何時出現在面前。
「剛才的過程你都看到了?」任無恩臉色嚴肅得可怕。
「只看到一些,從她被保鑣抓著開始。」元祈將手上的資料交給他。前幾天任無恩吩咐他暗地調查東川櫻的背景,所以他才會錯過剛才的好戲。不然,他這個貼身秘書兼保鏢怎會姍姍來遲?
「喔,這麼快就有消息了!?」任無恩接過資料,邊說邊走進書房。
「我的辦事能力一向不容懷疑。」他跟著走進書房。身後還有一個跟班。
「亞馨,你先回家去吧,我這邊現在很不安全。」任無恩眼見她進來湊熱鬧,開口趕人。
「不要,人家也想知道她究竟是誰。」亞馨當然不願離去。
「這種事情知道愈少愈好,如果你不想惹我生氣,就乖乖听話。」他板起面孔警告。
「吃早飯時你告訴人家今天你有工作要做,可是你卻出門後又折回來。這就表示你今天根本沒有工作,早上你之所以那麼說,只是故意說給那個間諜听,是不是?」她咄咄逼人的追問。
「我早上真有工作,剛剛逮到她闖入書房只是踫巧讓我撞上,我是折回來取文件的。」說到這里,任無恩濃眉緊蹙,他沒想到會撞見這不堪的一幕。
「我不管,人家就是要知道她是誰嘛,你就向人家透露一下下。」亞馨任性的撒嬌。她仗著任無恩向來對她的容忍,放肆的要求,殊不知,左櫻的出現早已搞亂他以往的耐性和脾氣。
「元祈,你送亞馨回去。」任無恩無情的下令,硬是不理會她的抗議,讓手下立刻護送這位驕蠻的千金小姐回家。有時,他真的受不了她帶給他的「噪音」和「驚喜」,要不是看在他和亞馨的父親在商場上是交情頗深的好朋友兼生意伙伴,他才沒有這麼好的耐性陪伴一個小女孩。她剛滿二十歲,而他是個已經快三十五歲的中年男人,縱然她對他如何的愛慕,他們兩人是絕對不可能有結果的。關于這一點他曾經直言的告訴亞馨,然而她卻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依然我行我素的主動追求他,同他示好,甚至黏著他。有時,他也不免因此光火起來。然而,最讓他困擾的是亞馨的父親和任家長輩竟然有意將他與她湊成一對,不顧他對亞馨是否擁有一絲一毫的愛意。
靶情之事是勉強不來的,他一直認為如此。對于所謂的愛情他采取隨緣的態度,只要有機會,他並不反對找一個值得自己欣賞喜愛的女人來疼愛一輩子,只可惜活了大半輩子,這所謂的機會卻遲遲尚未出現。根據元祈的說法,就算真有機會,也被他白白糟蹋了。
他曾經糟蹋男女之間的感情?他不這麼認為。和他交往過的女人,不都是看上他的財富和權勢?真心愛他以及值得讓他真心以對的女人,只怕還沒出現,或許他得有耐心一點,等等看下輩子吧。
任無恩站在自家的書房外,面無表情的嚴肅面孔下,沒有人知道此時的他內心深處竟然有著一絲絲感慨。他,三十五歲,事業有成,身心成熟,坐擁財富,只缺一個女人來愛。唉!中年單身老男人的悲哀。
任無恩的感嘆並沒持續多久,當他的視線落在手中的資料表,閱讀有關左櫻詳盡的背景資料時,他果愣住了。
任無恩的驚訝之情「難能可貴」地顯露在臉上,當他的視線落在左櫻曾經跟隨保護的主子時,他更訝然了。白荷!?他的眉心緊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