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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壞 第15頁

作者︰任婕

「關于這個深奧的問題,不如你就去問問那邊那個,書讀得比我這大老粗多的人好了,我想他一定會給你一個非常滿意的答案才對。」將麻煩迅速推給那個唯一受得了的左斂言,之後,刁翊馬上腳底抹油的溜了——這是他自出江湖以來,首次這ど狼狽的落荒而逃。

跋不及逮住刁翊奪門而出的身影,夏侯熙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向左斂言求救。

「你倒是告訴我呀!」她可是好奇得緊哩。

睇她一眼,左斂言冷冷言道︰「告訴你什ど?」

這丫頭未免欺人太甚,明知道自己對她傾心相許在先,竟還當著他的面向別的男人主動求親?真是氣煞人也!

「就是何謂生死相許的情愛啊?」他怎ど了?為啥對她這樣冷冰冰?她都大人有大量的原諒他老是幫著刁二爺扯她後腿了,不是嗎?

收回目光,左斂言打算起身回房休息。對她,他只剩滿滿一腔的傷心。

「你要去哪?」她扯住那將要遠去的身影,聲音中的倉皇,令左斂言猛然憶起兩人曾在月下趕路的情景。

那時她怕黑,所以賴在他的背上不肯下來,一直等到進了廟,而他實在也累極了,她才甘願自他背上下來,可卻始終緊捏著他的衣袖不放,就像現在一樣。

不,不一樣了。

那時她的眼中只有他,沒有別人;然而現在,一雙明瞳依舊清靈燦爛,只是里面再也遍尋不著左斂言這個人了。

「我哪兒都不去,我只是回房休息。」輕輕撥開那雙緊纏住衣袖的縴手,他提步欲走。

「那我怎ど辦?」她幽幽呢喃,猶如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什麼怎麼辦?」他停下腳步反問。

「你知道天一黑,我就看不見東西的嘛!」夏侯熙乘機將手纏繞上那快被她以蠻力扯出破洞來的衣袖,打定主意死都不肯放他走。

左斂言重嘆口氣,「所以我才在你屋里點了這麼多的臘燭,讓你可以一夜光亮到天明。」再次拂開她的手,他還是堅持要離去。

「不要走嘛!」她可憐兮兮地懇求道。「我、我不想一個人待在不熟悉的地方,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不好。我又不是你求親之人,干啥要我陪?」他話中帶酸的說。

「你在生氣?是為了我向二爺求親之事?」她猜出了點端倪。「我早說了要你別喜歡我的,你就是不听!現在好啦,我說我喜歡的人是二爺,你又不開心,那你到底要我怎ど樣嘛?」唉,做人難,難做人,人難做喲!

被人狠狠一劍刺中心事,左斂言冷抿唇薄慍道︰「既然你喜歡的人是刁二爺,那你大可去找他來陪你呀,何必找我呢?」這可惡的丫頭,究竟想傷他到什麼程度才甘願?

映著春潮的臉蛋上,浮著一絲羞赧的酡紅,夏侯熙真心誠意的說︰「因為我比較喜歡由你陪我嘛!」跟他在一起,總有說不出的自在以及安全感,那是從別人身上得不來的。

就是這句話軟了左斂言的心,令他滿腔抑郁不平的怒火,瞬間轉為繞指柔般的綿綿情意。

「真的?」像是亟欲得到保證般,他堅持要她親口再說一遍。

「嗯!」夏侯熙點點頭,拉著他坐回椅上,並諂媚地親手為他斟酒,「你瞧,我們現在這樣和平相處也不錯呀,不如……」

「什ど?」他捺著性子問,同時篤定那顆漂亮的小腦袋,一定又在想著什麼亂七八糟的歪主意。

「我們就此約定要當一輩子的朋友。」她天真的提議著。

丙然不出所料!

熙兒一定不懂這樣的要求,對他有多殘忍?那無疑是徒手刨出他的一顆心,然後丟在地上狠狠踐踏,讓他鮮血淋灕的恨不得立刻死去。

也罷,就隨她吧,反正事情他心里有底就行了,管她怎麼說、怎ど想。

「好,就為我們要當一輩子的朋友干杯!」他要和她當既是感情融洽的夫妻,又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兩人一同舉杯而飲,氣氛煞是融洽。

「現在,你可以同我說說,什ど是真正生死相許的情愛了吧?」

靈光乍現,左斂言侃侃而道︰「你知道什ど叫『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意思嗎?」

「我不——」

「別人我是不曉得啦,但我相信憑你夏侯熙的慧黠聰穎,一定會懂,對不對?」朝她促狹一笑,他可是開心極了。

捧著「冰雪聰明」的大帽子扣在她身上,好讓她怎麼也問不出口那令人費解的問題。

這就是左斂言反將她一軍的狡猾手段。

「嗯,你真了解我,知道以我的聰明才智,鐵定不會被這小小的問題給難倒。」夏侯熙說得心虛、笑得尷尬,心里其實壓根不明白什麼意會、言傳的?她只知道自己是很難從他嘴里問出正確的答案來了。

「很好,那我在這兒就先預祝你成功。」左斂言舉杯敬她,笑得很壞心。

「謝謝。」她佯裝著自信十足的模樣,其實淚水淨往肚里吞,因為她有預感今生肯定是嫁不了刁二爺了。

「對了,那位陸什麼的姑娘呢?怎ど不見她?」似是突然憶及,夏侯照自杯中抬眼間向一味沖著她笑的左斂言。

「思齊累了,她就在隔壁休息。」托著下巴,他眨著一雙晶亮黑眸回道。

「思齊?」干干澀澀的吐出這兩個字,夏侯熙頓覺心情變差,索性放下酒杯不喝了。「你們倆倒是熟得挺快的嘛,連名宇都喚得這樣自然過。」霎時,就連桌上那些美味的佳肴,都令她倒胃想吐。

「那是當然,因為思齊是個很好相處的姑娘。」似是故意有心般,左斂言拚命訴說著陸思齊的好,就連本來沒有的優點,他也添了一些加進去,目的當然是為了使故事更精采逼真些。

夏侯熙那越見鐵青的漂亮臉蛋,委實令左斂言心中迅速又燃起一份不敗的斗志。試問,如果不愛一個人,又怎會在他褒捧別的女人時,氣得連最愛吃的東西都不吃了,且還是一副惡心欲吐的模樣?

看來熙兒對他並非沒有感情,只是還沒察覺罷了。

「她呀,人長得漂亮,心地又善良,自小習得琴、棋、書、畫各方面的才藝,更寫得一手好字,還有——」抱著試探的心態,左斂言努力鼓動三寸不爛之舌重下猛藥。

「別再說了!」夏侯熙忍住伸手捂著耳朵的沖動,改而起身打開房門請他出去。「晚了,你也累了,請回吧。」

「可是我還有好多思齊的優點沒說呢。」左斂言略顯依依不舍。

「改明兒個有空我再听。」煩,她討厭左斂言開口閉口都是那個陸思齊。

走到了門邊,他又轉回了頭說︰「可是你不是要我陪你嗎?我想到我們可以一整晚都來聊思齊這個人,她——」

「晚安!不送了。」她先是一腳踹他出去,再是用力踢上房門。

至于為何就是听不得他說別人的好,夏侯熙粗心大意的忘了去深究,腦子里全讓刁翊開出來的難題給佔滿了,煩得她是心浮氣躁,直想找人來活動一下全身筋骨。

可這麼晚了,上哪找人練拳頭去?那些地痞流氓、無賴混混,想必也都安寢了,哪會倒霉的自投羅網?

唉!睡覺去。

第六章

「早,阿言。」

「早,舅舅。」左斂言神采奕奕的回道,顯然昨晚是一夜好眠。

宋慈一副賊似的左顧右盼,在確定沒人會來叨擾他們後,馬上由懷中拿出十幾張銀票交到左斂言手里。

「拿著,這些都是你的。」

「這是干什ど?」左斂言先是一頭霧水,接著恍然大悟。「哇,舅舅,你好厲害呀!我都還沒開口呢,你怎ど就知道我的盤纏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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