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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皇後 第29頁

作者︰于晴

時至今天,她才發現原來徐直徐回這種英才也不好受。大魏是不是錯把烏鴉當鳳凰了?竟找她參與這種事。難道李容治沒跟他們說,他只把她當保命符嗎?

她又繞去喝了口水,洗把臉,再走回去進,發現眾人已經散場,只余那中年名士與另一名門客。

他倆邊出廳邊道︰「那日我瞧得妥妥當當的……龐先生,恐怕殿下當日許給她的承諾太過貴重。」

「嗯……」

「她身上有那把長德寶刀,分明是殿下所賜,這到底代表什麼?」

沒代表什麼,重金收買她的心而已,她擁有腰間那把刀。

「嗯……」

「我曾听西玄徐家三女,一女資質平庸……雖然她不若流傳的那般平庸,但我想她應就是那位徐女。」

哎呀,她該感謝這位門客的贊美,之前烏大公子還以為她目不識丁呢。

「嗯……」

這兩人說了一陣後離去。她自廊柱後走出,想著這幾日才有點點歡喜,大魏人不識她是徐達呢。有男子見她臉紅,她樂得飄飄,差點想沖上前拎著他衣領問,要不要跟她回家去……

她還以為在這里能稍稍自在些,原來徐家平庸女庸名遠播啊。

她才要舉步,就見拱門立著一人,她立時笑道︰「龐先生還沒走麼?」

那中年名士朝她作輯。「徐小姐,龐某一直沒有機會謝過小姐,要不是小姐,只怕殿下難以全身而退。」

徐達連忙回禮,道︰「小事小事。殿下他……于我有恩,大魏有一句話說,蒙一飯之恩,尚殺身以報。我這……也還好還好。」

「徐小姐對大魏文化頗為了解。」他捋須笑道。

「尚可尚可。」

「徐小姐……這把刀……」

她面不改色答道︰「是殿下所贈。傳聞這把寶刀是殿下師傅所有,殿下實在看重徐達,徐達必全心相護。」

「嗯……殿下師傅乃大魏有德君子。當年殿下離京時,只主動帶了這把寶刀走,想必殿下尚念及這位有德君子吧。」

她笑道︰「想當然耳。」

「徐小姐……先祖是姓徐或者許?」他忽問。

她一愣。「自是姓徐,非言許。」

他沉吟一會兒。「那許小姐可曾听過大魏許姓?」

「……不曾。」

「大魏宮里的開國金刀?」

「不曾。」她答得爽快。

「北唐的絮氏?」

「……」她搖頭。

「南唐的胥人?」

「我一生都生活在西玄京師,對四國這些姓氏不甚了解。」她隱覺得有異。

「原來如些……徐小姐年紀尚輕,還用不上一生兩字。」

對她來說,離開西玄的徐達,其實跟死了沒兩樣。她見過這姓龐的欲言又止,心知他刻意等她的原因,故意問道︰「徐達想請問龐先生一事。那個……大魏男風是不盛,徐達來京師還沒有見過小倌館……大魏有小倌館吧?」

龐然面部抽搐,連胡子都在抽了。「小倌館……徐小姐問它是……」

她順順發尾,嬌笑道︰「自是已用。」她注意到他明顯晃了一下,看她的目光變了。

這是當然。他以為李容治暗許她在後宮佔有一席,但大魏後妃身子須得清清白白,她要找小倌,自是與後宮無緣。

他喉口滾了滾,慢條斯理道︰「龐某對小倌館不熟,但據說那種地方龍蛇混雜……如果徐小姐需要,龐某可以想法子居中牽線。」他非常含蓄地說。

她眨眨眼,笑道︰「那就麻煩龐先生了。」這人,還真想盯著她生米煮成熟飯啊。她實在忍不住,問道︰「殿下的後妃名單里,可有他喜歡的人兒?」

「……喜歡?」

「唔,彼此見過面了麼?」

他不知為何她笑問這事,暗暗尋思一會兒,答道︰「大魏男女婚事哪有私下見面,只有畫像罷了。前兩日已將畫像送來給殿下看了。」

呀啊,這是強迫中獎吧。興許她掩飾得不夠妥當,他解釋道︰「這絕非委屈殿下。若非美人,又豈敢呈上?已告老還鄉的錢大人女兒……就是臨秀他大姐,是大魏第一美人,不,也許是四國第一美人。」

「這豈非天作之合?」她喜聲道。

他細看她表情真誠。他還以為……千里迢迢跟著大魏太子回來,是別有用心,難道真是他想錯?

他見她眼眉有英氣,與大魏女子大不相同。小倌館?他剛才差點暈了,大魏女子要有這想念,早就被人打斷腿了。西玄徐家,果然不同凡響,單是這個傳出是平庸之輩的徐達,就已是如此,那徐家其他子女……

「徐小姐擅用刀?」他又問。

「是啊,我自幼習刀,殿下這才送我寶刀啊。」

「徐大小姐和三小姐……」

她眉角略挑。「徐直不武,徐回持陰刀。怎地?」

「陰刀?那種陰間的東西不可能是大魏所有……若是徐小姐姓許……」他及時收了口。

言午許?她心里頗覺得詭異。四國語言,文字難通,但在腔調高低上略略有差,要說許通徐也是可以……

等到他離開後,她在院里意興闌珊地發了一會兒呆,隨手折下一片青葉,坐在石欄上,輕輕吹起曲來。

樂間彷若輕風飛舞,但盼自己能乖風回西玄,一解懷念之情。她在烏大公子面前是不敢吹這首懷念曲的,她怕他思鄉,怕他後悔隨她走。

瞧,她東怕西怕,當初學這些絲竹有什麼用呢?她什麼也沒有了,再來一次,她仍然不後悔替環玉取藥,可是,自離開西玄後,她心頭一直空蕩蕩的,原來斷了根的浮萍是這般難受,她甚至不知將來她該何去何從。

天下萬里,她的家,已經回不去了。

就連……就連心里想要的人,也不敢要。

如果她有徐直的個性,那她就要耍手段把李容治給困在密室里,就這樣一輩子鎖著他。

如果她有徐回的個性,她就強搶李容治到哪個山頭去,什麼太子,陛下都交給別人。他就當她單純的黃公子李容治吧。

可是,她誰也不是,就只是徐達……只是徐達而已。

當她回過神時,發現她吹的曲兒已經變調了,開始在思春了,她捧月復大笑,道︰「這叫什麼?平生不會相思,才會想思,便害相思。」不成不成,她怎能猶猶豫豫斷不了呢?看來,她得快些去嘗男歡女愛,等嘗過了就知道這種東西有多糟,就不會再犯見鬼的相思了。她尋思一會兒,清清喉嚨,低聲笑著唱道︰「我有寬闊的雙臂,兒郎啊,你願不願意跟我走?我有豐盈的圓乳,兒郎啊,你願不願意模?我有……」她語氣頓斷,眯眼看清石門旁的身影。

「怎麼不唱了?」他柔聲問著。

她慢慢起身,彈彈身袍,再抬眼時,笑容滿面。「民債上,這歌兒不能亂唱的。」

「西玄的求愛曲?」

「是啊,非常粗俗的求愛曲。」她看看他身後無人,笑問︰「殿下不回宮看皇上嗎?」

「正要過去。」李容治徐徐走到她面前,道︰「這想可順道送你回去。」

她眨眨眼,搖手。「我想走回去,順道到得歡樓嘗嘗骨頭湯。」

他聞言,笑道︰「別單身一人走著,現在還太危險。也別嘗任何送入宮里的食材,尤其是給皇上的,即使是剩下的都不要。」

她面色微變。

他又輕聲道︰「不是我,與我無關。身為皇室子孫,本就不該讓人知道他喜歡什麼,尤其是一國之君,這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將來……我也是。」一頓,他忽道︰「大皇子失德,如果沒有他的主動,又怎會有把柄讓我掌握?」

「……喔。」何必跟她解釋呢?

她垂下目光,看見他朝她伸出手,她本以為他要握住她的手,正在猶豫要不要閃避,忽地,那大掌掩住她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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