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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意遲遲 第10頁

作者︰于晴

他眯起眼,抬首注視司徒壽,見她似乎連什麼事情正在發生也不知情,一臉坦白清澄的模樣兒,撩起他心里的恨、心里的怨;他慢慢站起,瞧見鳳鳴祥已站在身邊,看著自己。

他的嘴角勾起冷笑,回視她的目光仿佛在說,保著司徒壽,遲早會有事發生,現下是兔身,將來難保不會是人死。

鳳鳴祥當作沒看見,問小春道︰

「在哪兒發現的?」

「是翠兒先發現的。翠兒,你快告訴小姐跟老爺,他們一定會為你作主的!」

翠兒顯然養它養出了感情,哭得難以自制,數度哽咽道︰「奴婢是在壽小姐的樓閣外發現的……發現的時候已經是這樣了。」

慕容剛正要開口說不過死了只小兔子,干噥這麼大驚小敝的?他在山上時,時常抓野兔當飯吃呢。嘴才一張,慕容實玉拉住他的衣袖,搖搖頭示意他閉嘴。

這里的氣氛著實詭異,他倆順著余滄元與鳳鳴祥的視線看去,瞧見之前暫離開大廳的大哥正站在一個美少女旁。

慕容實玉用力拍上慕容剛的後腦勺,低叫︰「二哥,收起你的口水,少丟人現眼了!」

司徒壽連看余滄元也不看,只專注地望著鳳鳴祥。

「鳴祥,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她軟軟的聲音有點疑惑。

「我……」

「還需要多話嗎?」余滄元冷冷一笑。「能夠用五指瞬間殺人的,在天水莊里除了一個司徒壽,還會有誰?」

「我殺人?」她瞧見慕容遲慢慢地走離她,以為他終于開始怕起她來。也對,這世上,就算是鳴祥,也仍對她有些微的懼意,何況只是一個陌生人呢?

「滄元,未查清楚前,不該早下定論。」鳳鳴祥溫聲說道。

「早下定論?這還能算早下定論嗎?這種手法你不是沒有見過;出自何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要保她,也得看看情況,一個習慣殺人的殺人瘋子,怎有可能就此收手?今日她對一個畜牲下此毒手,難保它日不會對你下手!」

司徒壽听了老半天,才明白他們以為自己把地上那團血肉給殺了。

「這兔子應該死了大半天了。」慕容遲忽地說道。

眾人往他望去,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已蹲在地上,翻看兔身傷口。

是人為的,碎其骨致命,五個小洞的確像是女人的手指,將平鈍的指月復穿透厚肉,力氣要很大,再不就是功夫極好。他美麗的臉龐閃過不易見著的惱意。這樣的功夫的確會像是師兄傳給司徒壽的,他原要為她開罪,但……之前听鳳鳴祥提及,師兄收養的女兒只剩她與司徒壽,其他人都死了,鳳鳴祥的內力雖好,卻頗有走火入魔之勢,難以收放自如,外功三腳貓是不用說了,自然只剩司徒壽有此可能了。

「沒有。」司徒壽突然說道。望著鳳鳴祥,心里一急,又道︰「為鳴祥,不動!」

鳳鳴祥知她心情稍一不平靜,說起話來就簡潔又讓旁人听不懂,正要開口解釋,忽聞慕容遲說道︰

「壽姑娘是說,她並沒有對這畜牲下手,為了鳳姑娘,她不會動手。」他的聲音向來輕柔悅耳又溫吞,卻不顯中氣不足,反有緩和此時氣氛的感覺。

鳳鳴祥與余滄元驚訝地望著他,隨即彼此對看一眼。鳳鳴祥先開口道︰

「既然壽兒說不是她,便不是她了。」司徒壽不會騙她,只是,不是壽兒,會是誰下的手?

「小姐,可是……」小春急道。

「住口,這里由得你說話嗎?」余滄元喝道,冷冷瞧了一眼司徒壽。他最恨她明明身染罪孽,雙眸卻清澄如水;她的眼里也只有鳴祥,只要鳴祥信了她,她便能無視旁人說長道短。「若不是她下的手,誰還會這門功夫?司徒壽,你倒說看看,半天前你在何處?在做什麼事情?」

司徒壽聞言,微微眯起眼。半天前……半天前她在做什麼?記憶之間又有點模糊了,她只記得鳴祥的朋友迷了路……再之前是與鳴祥下棋……然後呢?她惱怒地皺起眉頭來,覺得自己好笨,為何就是記不住?

「肯定被毒死的。」慕容遲溫聲說道,引起眾人注意,也適時阻止正要說話的小春。他抬起美麗的臉龐,對翠兒露出充滿遺憾的笑容。「你養的小白兔是先被毒死,趁著尸血尚未凝固時,指破其肉、碎其骨,此人不是討厭小動物,便是有心嫁禍于人。你瞧,這針上頭是黑的,這便是毒素的反應。」他慢條斯理地說道,像怕她听不懂似的,同時將銀針舉到她的面前。

翠兒楞楞地看著他迷人的笑顏,听著他悅耳的聲音,根本沒注意到他到底何時驗的尸,只知自己的眼淚不知不覺止住,小臉也微微泛紅起來。

「慕容公子才用這麼一眨眼的時間,憑什麼能這般篤定?」小春道。

「小春!」余滄元又一沉喝。深沉地注視慕容遲良久,才緩緩說道︰「就憑他是江湖上響叮當的神醫慕容遲,要他為一個小小的畜牲驗尸,還責是大材小用了點,是不是?慕容公子。」

第四章

連他都看得出來大哥在騙人,像余滄元與鳳鳴祥那麼精明的人怎會看不出?

夜風陣陣,慕容實玉輕輕打個顫,惱這個莊干嘛建得這麼大,連上個茅廁都會迷路,早知道就該搖醒二哥,請二哥陪他出來了。

「啐,我不是小孩了,凡事找二哥,那我豈不是要一輩子都賴著他嗎?」他咕噥道,縮著肩搓著冰冷冷的雙手,站在不知名的地點東張西望起來。

這里的半夜像個死城,他還記得鳳鳴祥千交代萬叮嚀天一黑,不要隨便亂跑,尤其是東面。她的模樣兒像是非常非常地為難,迫不得已才勉強讓他們住一晚的。

住不住這里,都是無所謂,反正對他與二哥來說,這里與客棧並無不同——或者,住客棧還來得輕松些。可是大哥卻堅持在此暫住一晚。

「難道是為了那個司徒壽的姑娘?」他看得出大哥處處暗護司徒壽,為什麼?才不過初次見面啊——等等,若是初次見面,大哥怎會在野店听了那兩名漢子的話後,改道先往天水莊來?

大哥、二哥與他之間,其實一點血緣關系也沒有。他只知幼年因故遭人傷害,被大哥撿到帶回家去,從此改姓慕容,取名實玉,直到三年多前忽地恢復了點幼年記憶,告訴二哥,二哥這大嘴巴轉述給大哥听;從此,大哥便留心他所給的線索,尋找他的家人,這一回他們專程出來,就是為了與對方見面,讓他能夠認祖歸宗。

除了那段屠殺的記憶不清不楚外,幼年的回憶也有些記不清了。老實說,他寧願一輩子姓慕容,也不想回到他陌生的家族里。

夜風陣陣,吹得他都起雞皮了。他遲疑了下,隨便挑了個方向走,只要遇見人,總能拜托對方帶他回屋吧?

一團黑影忽地掠過身邊,他驚叫一聲,那黑影剎那回首,圓月被烏雲所遮,他又沒練過武,自然瞧不清那人的容貌,只當是鬼。

那黑影朝他進了兩步,他月兌口叫道︰「鬼!」

那黑影突然又退回,轉身飛去。

「我的天!這里有鬼……啊啊啊!」身邊又掀起風來,一道藍色的影子奔過他身邊,讓他驚聲尖叫起來。

那藍色的影子停下,奇怪地回頭看他。

「你是誰?」

軟綿的聲音好耳熟,慕容實玉的心髒尚狂跳著,視線卻已鎖住這抹藍色的身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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