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她只記得自己好像在掙扎之余,被撕了衣服,又遭重擊,才昏迷過去。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就不知道了。
「我不說假話。」正要再退開時,她忽地哇了一聲,抱住他痛哭失聲。他要甩開,她的力道卻出奇的大,像抓住了浮木般再也不肯放開。
他的眉頭深皺。不悅她的舉動,要再狠狠甩離她。她哭道︰「我嚇死了……我以為……我以為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爹跟娘了……我以為……我死定了,不能再為爹娘掙錢。大頭子說好的,只要我乖乖做……每年會再多給我一點銀子的……我以為拿不到了……」眼淚鼻水齊流,流在他身上。她全身仍然在發抖,卻感激的抬起臉,「一定是你救我的吧?謝謝你,你是我的大恩人,以後你叫我做什麼事,我都會做,好不好?」
他嫌惡的推開她,站起身。「那就去煎藥,少在這里哭天喊地的,不能保護自己,只有被殺的分兒,你哭個什麼勁。」
她用力抹抹眼淚。「我很努力在保護目己了啊,可是可是他力氣這麼大……」見他轉身要走,她又叫︰「等等,我……我還要去煎藥,我怕……」怕這山寨里的蛇狼虎豹又來找她。
上山寨當丫髻,她又何嘗願意?要不是大頭子給她家這麼多銀子,要不是瞧著眾醒小姐心腸這麼好,她早就愉愉逃下山了。山寨哪,也許將來她連怎麼被殺的都不知道,她怕極了。
他沉默了會。「好,我陪你去煎藥。」不是怕她又遭毒手,而是怕藥沒煎好。
「真的?」她破涕為笑,想要起身,卻發覺自己空空的前面……她的臉紅了紅,小聲的說了什麼。
青仁雙臂環胸,看著她。「你還不快起來。」
她又小聲的說了什麼。
他有些厭煩了。「你若不去煎藥,我也不必陪著你了。」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她眼一閉,用力大喊︰「可不可以把衣服月兌下來借我?我……的……破了啦!」
第五章
黃沙滾滾,遠遠的撩起了人影。在白日里,高聳在黑龍山里的山寨顯得十分詭邪,一如斷指無赦的天性。
山寨之門除了交替巡守的山賊外,還有女人。
「回來了!回來了!你……你還撐得住吧?」青慈有點擔心的回頭問道。
眾醒點頭含笑。
「我行,放心吧。」
真的行嗎?她的臉充滿疲憊,像是隨時會倒。他發誓,從來沒見過這麼弱不禁風的人,真像風一吹,她就會飄向天空,就此不知去向,讓他又驚又怕。
他咽了咽口水,見數匹馬近行而來,馬首是頭子。他跑出寨門揮手︰「頭子!頭子!」
吆喝一聲,馬停下。無赦眯起眼。「你在這里干什麼?不是叫你好好守著她嗎?」不等他回答,他眼尖的發現眾醒倚在寨門後。他躍下馬,大步向她跨去。
她已換下昨日嘔血的白衣,現在穿在她身上的是他的衣服。即使是黑衣,仍然顯得慈眉善目,這讓他微微不快。
「你不該在這里。」
走到她面前,停下,冷眼尋視她的臉。
「我在等你。」
「等我?你等了多久?」
「青慈、青仁跟小埃陪我聊了一夜,天方亮我就來等你了。」
他皺眉。難怪她的氣色不佳。白了青慈一眼,問道︰「你等我做什麼?是在關心我?」在她欲開口時,他低喝︰「不要說出來,會有什麼樣的答覆你我皆知,不要拿我跟其他人相提並論。」
她抿了抿唇。
「你……又去搶劫了?」
「我還殺了人,那又如何?」見她臉色驀地刷白,怒道︰「你在同情那些人?」猛然抓住她的手腕,讓她蹌跌的靠在他身上。他俯臉瞪視著那張教他又氣又恨又……生莫名情感的臉,耐不住性子大聲叱道︰
「你既然為那些人抱不平,為什麼不干脆殺了我?你可以近我的身,你可以趁我不備殺了我,省得我又涂炭生靈,殺了我一了百了,你不必待在這種鬼山寨!有多少人會因你而得救?那些人是因你而死的!我若是主謀,你就是幫凶,當年你不救我,現下又豈會有個殺人魔王?當日你不救我……」現在又豈會對她牽腸掛肚、耿耿于懷!
他究竟還在耿耿于懷什麼?又在掙扎什麼?
愛?
剎那間,腦海閃過冷二的言辭。
他會愛她?這個病弱到已一腳踏進棺木里的女人?
她抬起臉,白臉上的黑眸雖然柔弱,卻堅定的望著他。
「不,我不要殺你。我既然能救你一次,必能再救你第二次。」
「第二次?就憑你?你要怎麼救我?拿刀拿槍砍死想殺我的仇人?你行嗎?你的雙手連刀也舉不起來,你連只雞都不敢吃,你想殺人救我?」
她微笑,說道︰「想救你,為何一定要殺人?」
他怔了怔,她的炯炯目光顯得有些陌生,讓他驚訝了下。「不然你想怎樣救我?」他問。
「方才,我向上蒼許願,你若犯下一件罪,哪怕是小小的偷竊、說謊,我都會背負起你的罪孽。」
他聞言又呆了呆,隨即仰頭狂笑兩聲。「你以為你是誰?是神仙?說了就算嗎?你要背我的罪孽?你要怎麼背?死後代我下十八層地獄嗎?你真以為世間有地獄嗎?」
「地獄在人心,我只盼你不再做喪盡天良的惡事、不再殺人放火、不再搶劫,如果你真能做到,我甘願為你下十八層地獄。」她目不轉楮的看著他說道。
燃火的黑眸幾乎凸瞪著她,他的胸膛隱約在起伏,狂暴之氣在俊美的臉龐上晃過,神色變了又變,忽而抄起她的腰間,不顧她的輕呼,將她狠狠扔在馬背上。
「頭子!」青慈及時拉住想要上前的小埃。
無赦跨步走過之處,虎虎生風,撩過的悍戾氣息,讓眾人連連走避。
他在盛怒中。
他的個性雖然反覆無常,說不得準,卻從未見過他燒村殺人後的幾個時刻內,露出炙暴的情緒。
他俐落的躍上身,猛踢馬月復而去。駿馬腳程極快,疾風從臉頰割過,看似盛怒的雙眸半眯,視若無睹前方不斷飛逝的景物。
餅了半晌,風聲鑽進他的耳畔,夾雜了碎亂的呼吸。趴在馬背上的女人讓疾風折磨得痛苦難當。
他怒吼一聲,忽地撈起她,放了韁繩,一塊翻滾下馬。
在野草叢生的原野間不停的翻滾。滾了幾圈,駿馬早已奔離,他只手護住她的頭,卻狠狠的壓住她的身子。她痛苦的張口欲大口呼吸,他的嘴蠻橫地封住她的,氣由他的口中灌進,求生的本能讓眾醒不由自主的捧住他的臉,貪婪的吸取屬于他的氧氣。
滑熱的舌趁隙鑽進,狂野的逗弄她唇里的敏感,她倏地張開眼,一怔,連忙要推開他。他的雙手緊緊扯住她的無骨柔荑,眯起的眼充滿憤怒與激情。
他的唇略略的滑開,卻仍然在磨蹭她紅腫的唇。
「我從來沒有這麼想要過一個人,以後也不會再有。」
「你……」細碎的喘息讓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我想要你。」他咬住她的唇,火執的身體下是魅惑他的嬌軀,日日夜夜。
「你愛我吧,」他月兌口了︰「我要你愛我比愛眾生多,我要你不管何時何地想的只有我,你的眼里只能有我,沒有其他人。」他的身體下滑了些,隔著黑色的寬袍,以嘴摩擦她渾圓的胸部。